第21章 取長補短
幕臣,往往是諸侯大夫之屬的入幕之賓,為謀之士。
風允只當是這褒國少年是胡說八道。
「我不過是言語幾句,教導自己的弟子,可不值得君如此禮待。」
言下之意,這褒國少年也別想幾句話就愚弄了風允,以為能讓他追隨。
風允好笑地看著他。
少年撓撓腦袋,他悄聲道:「我父親是褒國內唯一的嫡脈繼承人,先生應知曉褒國與大庭誰大乎?「
「若是先生隨我去褒,我可以上士之位待之,若是先生有更高的才德,大夫之位也是唾手可得。」
風允覺得這人有意思,但是他不清楚自己有何優點被看上,或者說著少年有何難處需要自己。
「水中月,鏡中花。」
「君不用允我這些,我看得出君有難處,不然也不會攔下我這田間地頭,小國之士。」
「唉,先生。」褒國少年看見風允要走,緊忙攔住。
「我與先生說實話便是。」褒國離大庭甚遠,少年也沒有太多顧忌,遂與風允說。
「十多載前,褒國國君薨逝,大周國欲吞併,我伯父為穩住大周,遂讓我父以大周使節之身,前往東南方的吳國入仕,以安吳國獨立於周之心。」
「我父在吳遭猜忌,不得好用,皆是派往南下與之敵對的東夷-越國,在我父出生入死下,吳國方才繼續歸附於大周,我褒國也沒有被大周所吞併……」
「如今我伯父薨逝,其無後子,我父是唯一嫡系,遂請了大周君主,讓我父歸家。」
聞言,風允目光爍爍。
要知道越國可正在與大庭間隙……
「褒國在西,我大庭在吳國下,你們從大庭繞道而行,可是怕路上有變?」
風允一言道出。
這讓少年更是敬佩。
「先生可有教……」
「兄長,你怎可胡亂說!」
就在少年為風允所說而感到驚訝,轉驚為喜,發現風允對謀略也知曉時,一旁小跑出一少女。
少女十一二,但也可見其花容月貌之色,而花容月貌下,卻更多是我見猶憐的悲美。
「阿妹,你怎麼來了,君父那伱可照顧…」
「別說了!」少女拉住少年的手,就警惕地看向風允。
目光微冷,禮儀也不當。
她道:「先生莫聽我兄長胡言,我與他不過是商人之子,隨君父往返而商。」說罷,就這麼看著風允。
在她身後的樹林中,風允隱約有見幾方衣角。
風允明白。
「姑娘如何說,就如何是吧。」風允微微一樂,他是異人,這些護衛傷不到他,但他也沒有突遭是非的想法。
「阿妹,這位先生有才!」那少年附耳對少女道:「我們從小生養在蠻夷之地,此番要回褒國,褒國緊鄰大周國,是講究禮的地方,方才這位先生教導自己的弟子,我聽之入迷,正是我們所需的先生。」
如此說,少女還不服,禮儀……他們父親自然會教。
見到她這幅模樣,少年緊忙將風允剛才所說的故事,簡要地告知了少女。
少女一愣。
環境與父輩影響一個人的成長?
代入自身,他們倆自幼在蠻夷之地成長,是為環境之惡,而他們的父親雖說有文韜武略,但其事務繁忙,疲於為褒國之安而奔,與越國交戰不休。
他們倆如同無父,母又先亡,只能自顧自成長。
確實是如風允所言,他們因為環境與父輩,以至於少女不知紡織,少年不識禮儀…
如今,二人將要回國,但此番狀態絕對無法抵擋那些盤踞在國內已久的庶出宗親,若是因為自己的不當讓庶出宗親有了發難之處,讓父親苦惱……
而風允能看出問題,讓弟子學習,那必定有解決之法。
「先生恕罪,方才是我失禮了。」
少女說之又道:「先生居於大庭,大庭與越國接壤但勢弱,方才也是擔心先生告知我父下落,以此交好越國,遂才欲要隱瞞。」
這少女比少年要心細許多,此番話下來,也讓場面沒了不堪。
「先生……」少女眸光微動,她對風允道:「先生留在此地,不惱兄長也是為了知曉越國的消息可對?」
這姑娘聰明過了頭。
風允也沒有遮掩,點頭道:「大庭于越國有難,此為人之常情。」
少女聽聞,道:「先生方才的故事,對我與兄長如同明燈,讓我們知曉如今難處,既如此,我欲與先生作盟。」
「盟之今日之事不可二者聽,作為盟禮,我可將越國情報告知。」
風允聞言,點頭。
「可。」
聞言,少女上前兩步道:「越國,來了一位先天鍊氣士,被封為大卜,為越國觀星取謀。」
僅此一句,就讓風允緊蹙眉頭。
少女見此,施施然一禮道:「先生,還望莫說出我父行蹤……」
「走,兄長。」
少年摸摸臉,嘆了口氣。
「阿妹,我本想著綁了此人走的。」
少女嗔怪一句:「俠以武犯禁,你如今是公子,可不是拿著劍四處「仗義」的俠客,要是傳出綁士之言,你就毀了!」
「且慢。」風允吸收了這條消息,出聲攔住兩人。
隨即道:「你二者與父歸國,有三難。」
「一為路難,路上險阻,越國必定不會放走你們,更甚,吳國知曉你父之才,也不會輕易讓你們離開。」
「還有你等宗親同姓,嫡子亡,才可過繼宗親。」
「我猜你們是要從庸國前往褒國……但我勸之,你們可從荊蠻繞道,從山路上巴,逆上入褒,方才穩妥。」
「此有二好,一為你們與東夷有多年,荊蠻之地你們行之熟悉,而巴國地廣,山勢崎嶇,你們更好藏身。」
少女愣然地看著風允,少年更是詫異。
風允繼續道:「第二難為宗室難。」
「你們離開褒國十幾載,在褒國中沒有根基,必定遭到宗親排擠,當上國君怕也是傀儡。」
此事他們父親有對兩人說過。
「先生可有教?」少女的動作比少年快,隨即行禮而對。
風允道:「大周之下,宗室與士大夫之爭不過是為名,為食邑,為後輩,為傳承家族…」
「隨即,你父可取長補短。」
「取長補短?」少年和少女不懂。
風允輕笑道:「國為鼎,將鼎推入逆謀者身前,此法甚險,但你父在這東夷之地能堅守十數載,本就是險中取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