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290:在她身上留痕跡,廢他一隻手(四更)
「你對她做了什麼?」
兩個小時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江城雪把香爐里燒剩的沉香木取出來:「這是不是蜂香楠木?」
謝商耐心殆盡,暴戾情緒達到了峰值,他拉開書桌,一腳踢向江城雪心口。
書桌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響,香爐滾下來,灑了一地灰,江城雪後背撞在柜子上,心臟劇烈抽痛,他手撐在地上,呼吸急促,兩鬢有冷汗沁出。
謝商俯視,看著地上的江城雪:「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剛剛點了。」江城雪重重咳了幾聲,抬起頭,呼吸慢下來,字字緩緩地念出香道人才懂的那個別稱,「日有所思香。」
江城雪不玩香,懂一點僅僅是因為他調查了解過溫長齡身邊所有的人。
書桌上,香爐旁放著古箏,謝商按住弦軸盒,將琴弦生生扯下來,突然的外力拉扯,發出長長一串刺耳的弦音。這把古箏今天上午溫長齡還用它彈過曲子,現在廢了。謝商用琴弦勒住江城雪的手臂,沒有再說一句話,用盡全力,只想廢掉碰過溫長齡的手。
細韌的弦極其鋒利,皮肉瞬間破裂,血滴在地上,從開始的一滴一滴到成股噴濺。
謝商眼都沒眨一下。
這把箏是百年前,三個手藝師傅歷時一個月打造的,制琴的弦叫千金絲,牢固無比,弦不會斷,哪怕骨頭斷裂。
皮肉被生生切割,謝商的衣袖上全是血。
失血過多和心臟壓迫讓江城雪脫力,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掙扎,命去了半條,他就只是從容地看著謝商施暴行兇,瞳孔接近純黑,像無盡的夜,誰也窺不透邊際。
他的臉很白,唇色慘青,卻依然自得,目光傲得沒有一絲潰敗的狼狽:「如果不是你絆住了她的腳,她解決完所有仇人就會來找我,為了抓住我的把柄,她會一直留在我身邊。」
手臂的血肉已經模糊,琴弦再往下就是人骨。
江城雪絲毫不在意:「謝商,你壞了我的事。」
空氣中還有蜂香楠木沒散盡的梔子花香,謝商沒心情去猜江城雪的日有所思是什麼,他只要江城雪死,然後他會哄好溫長齡,告訴她什麼都不曾發生。
血腥氣越來越重。
有人推門闖進來,看到一地血,驚愕地大喊:「四哥!」
谷易歡心頭猛跳,趕緊上去拉。
「四哥,快住手。」
「快住手!」
谷易歡勸不住謝商。
賀冬洲進來了,把門關上,把罪惡和血腥都藏在這間屋子裡。他太了解謝商,沒過去拉,就說了一句:「再不停手,會把你賠進去,冷靜下來,想想溫長齡。」
溫長齡還在房間裡。江城雪這幅久病的身子還敢留下來,不是不怕死,就是篤定不會死,用一條爛命瘋狂豪賭。
謝商目光漸漸平靜,鬆開手上勒緊的弦,將江城雪丟在地上,脫下沾血的外套,用毯子擦乾淨手上的血,走到床邊。
「長齡。」
她只是眉宇微動,沒有睜眼。謝商抱起她,送往醫院。
賀冬洲留下來善後。
*****
溫長齡醒來的第一反應是脖子好麻好癢。
「你在幹什麼?」
謝商從她脖頸間抬頭:「親你。」
她把謝商推開點,摸摸脖子,有點疼,一定留下印子了。身體還有點酸軟,她拉著謝商的手坐起來。
「江城雪做了什麼?」
失去意識之後的事,她都不知道。
「他準備了藥。」
「什麼藥?」
「鉤吻。」
謝商放香料的柜子里多了一瓶紅酒。
醫生說溫長齡的身體裡除了麻醉劑成分,沒有檢測到其他藥物,江城雪那瓶加了鉤吻的紅酒並沒有餵給溫長齡。
帶了毒藥去,又沒用,溫長齡理解不透江城雪這個人。
「他還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做。」
她下意識去摸脖子,謝商拿開她的手去親那個有痕跡的地方。
賀冬洲把江城雪送去了醫院,和溫長齡相隔很遠的醫院。他做完手術醒過來已經是兩天後。
右手幾乎動不了。
「手動不了只是暫時的。」
薛伯勇在看守所,病房裡只有戴秋在,她哭過,眼睛很紅:「等以後做了復健就會好。」
「她怎麼樣?」
江城雪不在意手,問的是溫長齡。
「在帝宏醫院,沒什麼事。」
他躺著,臉色白的像屍體:「去找個點香的爐子來。」
戴秋趴到床邊,哀求:「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好不好?」
「去找爐子。」
江城雪左手一直握著,手術的時候也沒鬆開,手掌里藏了一塊沉香木。那是他從謝商那裡偷來的,燒剩的日有所思香。
只有謝商那種貴公子才有興致玩這種偷閒的東西,他不信這玩意,不信。
*****
溫長齡在醫院住了兩天,荷塘街那兩個小時裡發生的事誰都沒有報警。
鄭律宏死了,佟泰實他們三人全部改了口徑,說當年溫招陽的案子沒有任何隱情,就是溫招陽殺了傅明奧,他們甚至不承認和江城雪有往來。很明顯,這三人都被鄭律宏的死嚇到了,只求保命,不敢再惹江城雪那個名副其實的神經病。
又過了一周,溫長齡脖子上的咬痕已經淡了。
「江城雪出院了。」
謝商聽到這個消息,筆尖停頓,雜亂的一筆划過紙張,壞了快抄好的這頁經文。
旁邊點著凝神靜氣的香,不到半個小時,桌上的手機響了。
謝商接了。
「接得很快,在等我?」
該了斷了。
江城雪說:「望背山,過來吧。」
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