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走過去,將包袱取了下來,拿過來遞給賀老太。
「這包袱應該是跟這些東西一起送過來的吧!」說著,賀老太將包袱打開,只見裡面有一塊細棉料,還有一張紙條。
賀老太將紙條遞給賀蘭月,「念念,上面寫的什麼?」
賀蘭月打開紙條,看到上面的內容,還真讓她給猜中了。
「信上說讓我們按照上面的尺寸,幫忙做一件長衫,這野雞、野兔就當是付的酬勞,落款是村尾的洛離。」
賀老太想了想,「村尾是住著一個少年,家裡好像就他一個人,以打獵為生,可他怎麼找上咱家來了。」
賀蘭月趕緊在一旁幫絡離刷好感,「這村尾就住了大爺爺和咱們家,哦!對了,還有剛搬到他家隔壁的前二嬸一家,再說了,我們三嬸女紅的手藝可是十里八鄉遠近聞名的,他找過來也不稀奇,既然他是誠心誠意想找咱們幫忙,祖母就同意了吧!」
「嗯,月兒說的有道理。」賀老太轉身又說道:「楊氏,這衣服的事情就辛苦你了,從明天開始,你就安心在家裡做衣服,地里的活我帶著孩子們去。」
「使不得,娘,我晚上哄小石頭早點睡,幾天就趕出來了,不用白天也在家裡。」
「聽娘的,既然別人誠意給的十足,咱們也要盡心盡力,白日裡光線好,你給做細緻些。」賀老太一錘定音,大家就各忙各的去了。
三嬸拿著野雞野兔去處理。
大姐同賀老太去做早飯,賀蘭月燒火。
飯後,三嬸帶著小石頭去了鎮上。
賀蘭月說有事要辦,就從後院離開了。
祖母帶著家裡的幾個孩子去地里挖半夏、拔草。
賀蘭月剛出院門就看到了等在路邊上的洛離。
洛離迎著她走了過來,「走吧!我已經同唐員外家,來帶你二叔回去的兩個家僕打好招呼,他們會在上河村村口的林子裡等我們。」
兩人用了快一炷香的時間,走山路到隔壁上河村村口。
順著路邊找了一下,就找到了林子裡的三人。
見到賀蘭月的到來,賀老二很是激動的站了起來。
但下一刻他又一個踉蹌摔坐在地上,卻揚起虛偽的笑臉看著賀蘭月,「月兒,是不是你祖母改變主意了,讓你來救我回去。」
「不是!」
洛離帶著兩個家僕走遠了,將這裡留給賀蘭月。
昨天回去後賀老二和羅家鬧翻,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賀家了,所以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月兒,以前二叔是被你二嬸一家給騙了,才會做那些糊塗事,二叔保證,只要我能回家,我一定會好好待你們,比對自己的親子都還要好。」
賀蘭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二叔,不會有人再來救你,因為你活該。」
「你說什麼?」
「我說,你有今天這樣的下場,都是你活該!」
賀老二可不蠢,立刻反應過來,「是你,是你害的我,你怎麼如此惡毒。」
「二叔,你的下場是你自找的,和我可沒有任何關係,再說和二叔你相比,我們可是天差地別。」
「我可沒你這麼惡毒,連自己的親叔叔都害。」
「我可沒害過你,是你自己打算拿著銀子到鎮上快活,輸的精光還欠了債,你還惡毒的準備拖到祖母出事了才回來,我沒說錯吧!二叔。」
「我沒有!」
「二叔,青去峰道觀的高僧說,我們賀家以後會錦衣玉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卻告訴我們二叔你是一頭惡狼,一頭怎麼也餵不熟的惡狼。」
賀老二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大慶國所有人都很相信青去峰道觀高僧之言,因為他們所有的預言都會成真。
賀老二將心一橫跪在了地上,「月兒,二叔保證以後一定會痛改前非,報答你祖母的養育之恩,給賀家所有人當牛做馬,只求能留在賀家,留在你祖母身邊盡孝。」
「其實高僧還說,你會和我們一起進京相福,你也會做高官,但前提是你會殺了我們全家做你的墊腳石,你才能得到高官厚祿,所以我提前動手了,讓你做不成高官,也得不到厚?。」
「你混蛋,賀蘭月你就是個惡魔。」賀老二從地上爬起來,就向賀蘭月沖了過去。
賀蘭月一腳將他踢倒在地,「對,我就是從地獄回來向你索命的惡魔,哈哈哈......你再也沒有機會踩著我們賀家人的屍體,爬上高位,你註定只能被我踩在腳下。」說著,她一腳踩在了賀老二的後背,將他SS的踩在地上摩擦。
「你放開我,放開我。」
賀蘭月將腳抬起又狠狠的踩了下去。
賀老二一口血從嘴裡噴了出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她這一腳可是用了全力,將人踩出內傷是完全沒有問題。
賀蘭月借用高僧之言,告訴賀老二這些,就是想讓他在痛苦、折磨與不甘中S去,讓他到S都咽不下他能做高官的這口氣。
洛離看到賀蘭月向他招手,這才帶著那兩個家僕走了過來。
賀蘭月裝作很是抱歉的說道:「兩位大哥,我二叔聽聞家裡拿不出銀子救他,急火攻心吐血暈過去了,還要辛苦你們將人帶回去,以後麻煩一定要多多關照。」
兩個家僕見等了這麼久一點好處費也沒給,決定回去後一定好好關照這賀二老。
兩人回來的路上,洛離很坦誠的說道:「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放心我不會說出去,也不會讓你二叔有機會逃出來,再起么蛾子。」
「謝謝你!」賀蘭月很是感激的看著洛離,其實她剛剛正在想這個問題。
在村口兩人就分開了,洛離沒有回村就直接離開了。
午飯過後,在大家午休的時候,賀蘭月這才拿著棋譜,急沖沖趕到先生家。
先生對於她中午才來,並未說什麼。
看到她復盤昨日的棋局,居然沒有絲毫一絲偏差,欣賞的同時也誇讚了她兩句。
先生給她講了棋譜上的幾個關鍵點,又和她殺了兩盤。
今天她還是一如既往輸的一塌糊塗,只是堅持的時間比昨日長了一盞茶的功夫。
先生讓她萬不可驕傲,好好學習棋譜上的東西。
下午出門時,賀老太將一隻野雞放在沙罐用小火煨,準備晚上請客時吃。
一家人來到旱地里,繼續挖半夏、拔草。
村裡有人路過,看到他們在挖半夏,都覺得不可思議。
很多村里人都知道,這東西吃了會變成傻子,更有人議論這賀家麼不是窮瘋了,挖這個東西去吃。
很快賀家在地里挖半夏的事情,就在村里傳開。
更有一個同賀老太同村嫁過來,卻總是喜歡和賀老太攀比的林老太,找到他們地頭來嘲諷。
林氏雙手叉腰站在地頭上,趾高氣昂的說道:「我說賀氏,你家要真的窮的揭不開鍋,我家可以借你一些黑面,看在我和你同村嫁過來的份上,我可以少收你一些利息。」
賀老太繼續挖半夏,頭也沒抬的回道:「不勞你費心,我家有糧食吃。」
「你就別死要面子活受罪了,大不了我不收你利息就是了,在我面前你就別裝了,我不會笑話你的。」
「我說你是不是吃飽了撐得慌,竟喜歡管別人家的閒事,哪裡涼快給我哪裡待著去。」
「你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就你能有好心,那豬都能上樹了。」
「你……」林氏被賀老太懟得滿臉通紅,呸了一聲,氣沖沖的轉身離開了。
因家裡今日有客,賀家人比平時提早了半個時辰下工。
回家的路上,有那麼幾家當著他們的面嘲笑他們,都被賀蘭月默默記在了心裡。
現在讓他們嘲笑個痛快,以後有他們哭的時候。
遠遠就看到家裡廚房升起的冉冉炊煙,定是三嬸已經回來了。
眾人加快步伐,剛進院門就看到三叔揮舞著斧頭,正在劈柴。
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賀老太,領著一群孩子,每個人身上不是背的,就是提著重重的東西,頓時眼眶都紅了。
趕緊放下手裡的斧子,將幾人身上的背簍一個個幫忙放了下來。
這才走到賀氏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來,磕了一個頭。
「娘,兒子不孝,讓您和孩子們受苦了。」
賀老太要強了一輩子,臨到老了,卻遭受了接二連三的打擊,但好在她挺過來了。
她紅著雙眼將,賀老三扶了起來。
「都過去,我們要向前看,將以後的日子過好。」
「好,都聽娘的。」
三叔在身上擦了擦手,從口袋裡掏出幾顆糖,給孩子們每人發了一顆,發到賀蘭月時卻多給了她一顆。
三叔那張陽光帥氣的臉上,眼裡卻浸滿了心痛,他摸著賀蘭月的頭,輕聲的說道:「月兒,分家的事你做的很好,但記住,以後萬事有三叔三嬸和祖母在,你們只需開開心心就好。」
賀蘭月眼眶瞬間就紅了,怕三叔發現異常,她將頭壓低,點了點。
前世也是這樣,兩年後父親立功回來,當時國庫空虛,聖上也沒給父親什麼獎賞。
他們一家進京後,父親俸祿一個月也就一百多兩,可京城開銷實在是大。
就聖上賞的這大宅子,這僕人都有三十幾個,一個人二兩半銀子一個月,一家人還要吃穿,家裡可謂是入不敷出。
加上京都的那些人,總是嘲笑他們家又土又窮。
三叔為了他們幾個孩子,放棄了自己的學業,全心經商,只會給他們錦衣玉食的生活,讓他們不被人恥笑。
最後也是為了護住他們幾個,被亂刀砍S。
這一世,她定要讓三叔繼續科考,他本就是秀才,照說今年就可以去參加秋闈。
看來要快一些賺錢,儘快讓三叔恢復學業。
賀老太也心痛的摸了摸幾個孩子的頭,「都是好孩子!」
「你們別傷心難過,三叔以後定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老三,記住你今天的承諾,去洗把臉,將里正、族長和大叔公、二叔公都請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