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姓齊的只是一個孤家寡人,也許她還會想辦法息事寧人。
但他對他那兒子可是寶貝的緊,只要有弱點,她就不怕收拾不了他。
這齊員外短時間之內,應該也找不到自家什麼麻煩。
畢竟大山小山正好有理由在家裡休養,量這姓齊的,也不敢貿然到村子裡來找他們麻煩。
快到村口的時候,落離就下車,從後山的小路回家了。
他們剛到院門口,祖母就迎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大山臉上的傷。
「你這是和人打架了。」她又轉頭看向小山,發現他沒有任何外傷,衝著他就嚷嚷起來,「臭小子,是不是你又連累你哥替你挨揍了。」
小山心虛的往後退了兩步,「這次真不是我們惹的事,是那員外家的兒子,看不慣我們這些寒門子弟,故意找茬兒,我……我不過就是氣不過,頂了兩句嘴。」
「你個臭小子,你倒是嘴巴痛快了害得你哥挨揍,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祖母就拿著院子裡的掃把,追著小山打。
小山一邊跑著一邊叫嚷,「祖母您看我這脖子,我都差點被人掐死了,還有我們還賺回來二十兩銀子呢,不信您問二姐。」
祖母立刻停了下來,「月兒,你來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賀蘭月走過去將祖母扶到堂屋,又給倒了一杯水,這才說道:「祖母您別生氣,這事真怨不得兩個弟弟,是那個員外的兒子太囂張霸道了,若不是洛離和小山同窗的父親幫忙,今天可能要吃大虧了,那二十兩銀子是那員外家賠的醫藥費,讓他們在家裡休息半個月。」
為了不讓祖母跟著擔心,鎮上發生的事情,她只能將事情糊弄過去。
祖母聞言鬆了一口氣,「既然承了他們的情,那我們還是要請幫忙的人到家裡來吃頓飯,以表謝意。」
「這是自然,再過些日子要放農忙假,等我們家麥子收了,接那小胖子到家裡來,吃頓飯玩兩天。」
「好好好!」
賀蘭月將賣半夏的錢,還有二十兩銀子全都交給了祖母。
這樣一來,賣半夏還剩的十七兩銀子,加上這二十兩,手裡終於可以寬裕一些了。
等那四囗大缸到了,半夏的炮製產量增加以後,手裡的銀子就不會這麼緊張了。
他們從堂屋出來的時候,三嬸幾人已經將車上的東西全部都卸在了院子裡。
三嬸提了十個雞蛋,將牛車給里正家送去了。
祖母看到大山小山這兩半大的孩子在家裡閒著,就一陣的心煩。
「你們兩個回房間去練字,不要出來在我面前晃悠。」
大山倒是沒什麼很爽快的,就進了房間,小山看到院門口的小夥伴,心裡痒痒的不行。
看到祖母拿起的掃把,趕緊一溜煙的跑回房。
門口八歲的小安子看向祖母問道:「小山哥哥,能不能和我們一起去玩啊?」
小安子是隔壁大奶奶家,小堂叔的兒子。
祖母拿了一包麥芽糖遞給他,「小安子乖,等吃過晚飯之後,再來找小山哥哥玩好嗎?這些糖拿回去給弟弟妹妹們分著吃。」
「好,謝謝小奶奶。」小安子認認真真地道了謝,這才接過糖,蹦蹦跳跳的回家去了。
大姐趕忙將院子裡的東西收拾好,她們正準備做飯的時候,三嬸趕回來了,滿臉的喜色。
「娘,好消息,聽說咱們村子裡要建一個學堂,而且還是秀才來做教書先生呢,以後咱家大山小山就不用再往鎮上跑了。」
「這話是里正親口說的。」賀老太完全不敢置信。
隔壁村的唐員外,開了一家族學,只收自家族內的子弟,外姓的孩子想要進去,那費用收的可比鎮上都貴,聽說他家請的就是秀才在教學,不知羨煞多少人。
真沒想到他們村上也來了一位秀才教學,那大山小山以後就真的不用再往鎮上跑了。
這路上就節約了不少的時間,再加上風裡雨里的,孩子們也少遭些罪。
在鎮上讀書是每個月教一次束修,若村里能儘快將房子蓋起來,最快也要下個月才能開堂教學,她家大山小山正好可以在村里上私塾了。
祖母看到大山身上的傷是真心疼壞了。
私底下問賀蘭月,他們是不是真的只是皮外傷。
在賀蘭月的再三保證之下,祖母還是決定晚上的時候,給他們一人蒸一碗蛋羹好好補補。
下午的時候,那四口大缸就送了過來,放到了後院。
晚上的飯桌子上,除了一大盆的狍子肉,一碗野菜湯,每人面前都有一碗蒸蛋羹。
小山看著面前的一碗蛋羹,卻苦著一張臉叫了起來,「祖母,您做蛋羹之前是不是要問一下我們,好歹做一半蛋羹另外一半做成煎蛋嘛,那才叫一個香呢!」
賀蘭月頓時憋笑憋到肚子痛,這憨貨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果然,祖母噌的一下站起來,將小山面前的那碗蛋羹給端走。
「既然嫌棄就別吃了。」
小山看到面前的蛋羹沒了,欲哭無淚的向祖母求饒,「祖母,我真沒有嫌棄,我只是太想吃煎蛋了,祖母我真的很喜歡吃蛋羹的,真的真的,一點也不騙您。」
看到這憨貨弟弟的可憐樣,大家都開口為他求情,祖母這才將這碗蛋羹還給了她。
「你三嬸辛辛苦苦做了飯,你不感激還挑剔,再有下次,就別吃飯,給我餓著。」
「哦!那祖母,明天我能吃到煎蛋嗎?」
祖母頓時被氣得哭笑不得。
那他脖子上的那圈紫紅色的印子,和想吃煎蛋的執著,祖母最後深吸兩口氣,「吃吃,明天一早煎給你吃總行了吧,趕緊吃飯,別再說話了。」
賀蘭月實在是憋笑憋得辛苦,要是小山再多說幾句,她怕是不用吃飯,笑都笑飽了。
晚飯後,小山放下碗筷就出去玩去了。
大山回房繼續學習。
祖母、三嬸和大姐帶著小石頭在堂屋裡,做他們夏季的衣服。
賀蘭說端起藏在櫥櫃裡的那碗狍子肉和兩個雜麵窩窩頭,裝進提籃里用布蓋上,拿著一盞燈籠,從後院出門了。
一路上吹著微風,逗著螢火蟲,很是愜意地走在山間的小路上。
突然,一陣微風吹過,手上突然一輕,等她回過神來,發現手裡的籃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