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朝食,他們就啟程離開了。
一路上,賀蘭月終於在威逼利誘之下,讓楚蕭河答應安排兩個人護送三叔進京都。
並一定要讓三叔順利的參加明年的春闈。
不知為什麼,賀蘭月就相信,楚蕭河有這個能力能夠護得住三叔。
幾人騎著馬,踏著清晨的暖陽,一個多時辰之後來到了驛站門口。
賀蘭月來到驛站進了大廳,正在房間看書的賀老三,聽到聲響走出來,看到是賀蘭月幾人趕緊下了樓。
「月兒,你們來了。」
「三叔,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們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那真是太好了,東西我都已經收好了,立刻就可以出發。」
「在這裡耽擱了二十多天,我就不和三叔敘舊,三叔趕緊啟程吧!」
賀老三滿眼欣慰的輕輕拍了拍賀蘭月的後腦勺。
心裡也是感慨萬千。
現在這個家讓侄女費了太多心了,他一定要儘快考取功名,將這個家給撐起來。
他沒有多說什麼,叫上長風,帶上各自的包袱就上路了。
賀蘭月將他們送出院門,一直看著三叔和長風的身影完全消失。
等了一會兒,她看到從林子裡冒了個頭,和她對視一眼的紫電也跟了上去,才回到驛站里。
這時,另外一家人也向他們告辭離開了。
最後走下來的是那個傷還沒好全,走路都要扶著東西的姑娘。
他看也沒看蘇欽言幾人,顫顫巍巍的走到賀蘭月的面前,作勢就要跪下,賀蘭月趕緊將她扶起來,讓她坐到了凳子上。
「你這是幹什麼。」
「求姑娘收留我,帶我離開這裡。」
賀蘭月之前讓紫電去這姑娘的家裡打聽過,這姑娘名聲已毀,而且父母又很是重男輕女。
這姑娘很是孝順,聽說她家祖母癱在床上三年了,幾個媳婦兒和家裡的姊妹,都不願意去照顧祖母。
只有她一直不辭辛苦的將祖母照顧了這麼多年,並且從無怨言。
也因為牽掛祖母,一直沒有答應說親事,在前兩個月才將祖母送走了。
賀蘭月想就算送回她父母身邊,也會遭受父母的嫌棄。
為了不連累家裡的名聲,要麼將她沉潭,要麼逼她離開,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下場。
都怪這世道,將女子的聲譽看得比命還重。
而且這女子心地善良,純孝,她也願意幫她一把。
賀蘭月憐惜的看著面容清秀的女子,「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
「多謝姑娘收留,以後我一定為姑娘當牛做馬,好好報答姑娘。」
「你不需要好好報答我,以後為自己活著。」
女子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從沒有人和她這樣說過。
母親教她,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她不知道女人還可以為自己而活。
此時她那心如死灰的心,仿佛注入了一道暖流,讓她的四肢百骸,也跟著漸漸暖和起來。
他們在驛站休息了半日。
楚蕭河的人去將馬車趕了回來,並又多租回了一輛馬車,畢竟現在又多了一名女子,在同一輛車,就不是很方便的。
幾人吃過午飯就啟程往回走。
一路上他們只要路過大的府城,都會買一些新奇的東西,好吃的好玩的都會帶一些。
幾天後他們終於在一個傍晚回到了家。
賀蘭月將那女子領進門的時候,特意看了一下她的表情。
那女子走進院子,看到是土坯的屋子,眼裡沒有任何嫌棄,只有不安。
她心裡很忐忑,她這樣的身份,這家人能不能接受她。
這些日子她身上的傷,在賀蘭月的照顧之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她先幫著將車上的行李,還有一些禮物和吃食點心都搬到了堂屋裡。
而賀蘭月此時正被家裡人圍著噓寒問暖。
女子的眼裡滿滿的都是羨慕。
賀蘭月一抬頭看到女子,正不安的雙手搓著一衣擺。
她一把拉過女子的手,向家裡人介紹。
「她叫秋萍,無父無母,是我在路上救的,以後就是我們家的一員了。」
祖母牽過秋萍的手,「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正好你舅母一家搬進了新房子,家裡多一個人也住得下。」
秋萍很是感激賀蘭月剛剛介紹時,幫她隱瞞了她的遭遇,「多謝姑娘抬愛,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報答大家的。」
山嬸笑著說道:「傻孩子,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
大姐過去牽起秋平的另一隻手,聲音軟軟的問道:「萍兒,你今年多大了,要是你比我大,那以後你就是這個家的大姐了。」
秋萍好不容易忍下去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她只是被姑娘救來的,這事她做不了主,不由得她又將目光看向賀蘭月,見賀蘭月點了點頭,她才心安了不少。
「我明年三月份及笄的。」
大姐帶著一點遺憾的說道:「那我還是大姐呀!」
賀蘭月笑著說道:「大姐你想當妹妹了,以後我當姐姐你當妹妹也可以的。」
賀蘭星一本正經的說道:「月兒,你比我小,不能當姐姐。」
小石頭很久沒見賀蘭月了,撲過來一把抱住賀蘭月的腿。
「姐姐。」
賀蘭月一把將小石頭抱了起來,「是的,我還是你三姐。」
她這話也算是變相的承認了,秋萍以後是賀家二姑娘的身份。
大家說笑的,看著賀蘭月帶回來的禮物,氣氛很是融洽。
大家歇了一會兒就開始做晚飯。
賀蘭月沒有特意去看秋萍,可她做事手腳非常利落。
就比如這一會兒,剛從後院扯出來的白菜芽兒,只有手指這麼長,還帶著泥土非常難洗。
秋萍動作利落的將白菜芽的根部去掉,再將菜倒入洗菜盆里,幾番淘洗,就將菜處理好。
三嬸在處理兔肉的時候,秋萍就已經將饅頭揉好,放進了蒸鍋里。
三嬸炒菜時,她讓大姐去歇一會兒,灶堂里的火勢她也控制的很好。
家裡人見她做事又快又好,更加喜歡。
而賀蘭月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
心裡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沉甸甸。
她不明白左相府為什麼要處處針對,他們這樣一個農家小戶。
若想不被打壓,他們都必須儘快強大起來,所以她做了一個決定,準備明天帶著兩個弟弟去青雲峰學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