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奇怪的疫症
墨居仁一進來就被這不知所謂的四海堂趙堂主針對，雖然也氣，但表面上卻是處變不驚，也沒有接他的話去解釋什麼。
氣氛瞬間變得凝固。
一旁留著山羊鬍的馬長老見狀，卻連忙笑呵呵的插了一嘴，開口虛情假意的勸道，
「哈哈，趙堂主這就不懂了，所謂醫者父母心，韓大夫這不是關心你這裡的病人嘛，你何必如此計較。既然韓大夫能得墨大夫的真傳和力薦，想必是有備而來，有『韓神醫』能來到，必定能幫你四海堂藥到病除的。」
這位馬長老執掌供奉堂，名義上還是韓立的直屬上司。但是說起話來也是夾槍帶棒的，病人都還沒醫呢，就先給套上了一頂『韓神醫』的大帽子，明顯也是有些居心不良。
趙堂主見馬長老憑空將韓立喊作神醫，卻是陰陰的回了一句，
「年紀如此之小，即便從娘胎里開始行醫，也不過區區十幾年罷了，真要說你醫術天份比墨大夫還要強？我可不太相信。」
這趙堂主不知是個性愚鈍還是故意為之，三兩句話就把眼前的「韓大夫」給得罪得死死的。
還好墨居仁並不屑於這些唇槍舌劍和言語爭鋒，只是在心中暗暗冷笑，不然早就把他給記恨上了。
眼見這趙堂主將氣氛說僵了，「韓大夫」開始冷臉相對，馬長老卻反而喜孜孜的開解道，
「趙堂主莫要多慮。在門主那裡，對墨大夫可向來都是推崇備至的呢。韓神醫既然師承墨大夫，醫術絕對上也是出神入化的，我們要相信他。」
馬長老之言，既像勸撫，又像拱火，一幅挑撥離間的樣子。
眼見「韓大夫」仍舊是一言不發，不知內心做何感想，另一位年紀稍長的李長老急忙打圓場道，
「二位，先別忙著閒話了。馮護法，你還是帶韓大夫進去，先看看病症再說吧。」
內堂之中，就在地上擺了幾張蓆子，四個病人躺在地上，另有兩個下人手忙腳亂的服侍著。
大熱天的，有兩人裹著厚被子叫冷，面前還放著火盆烤火；另兩人熱得渾身發紅，不斷扇風還喊叫著說熱得受不了了。
唯一相同的症狀就是個個都滿頭大汗，身體直打哆嗦，神情虛弱，雙目無神。
墨居仁上前開始對病人一一把脈，旁邊馮護法很自覺的就開始講述病情。
「前天開始，四海堂里就陸陸續續的有人出現這種莫名之症，得病者症狀都一樣，忽冷忽熱，寒熱交替，一天下來人就虛了。」
「外門的張大夫和關大夫都有來過，除了開出一些益氣補虛的藥方暫時緩解，二人都束手無策，查不出真實病症。」
「那最先來的張大夫，回去後隔天自己也得了此病，現在還在家躺著呢。」
「韓大夫你要知道，我們四海堂招收的都是江湖上有來頭的武學高手，不說個個身強體壯，但都是有武學真氣在身的，尋常哪裡會得這種寒熱小症嘛。」
「眼前這四人是病症最重的，輕症的都在居所歇著呢。這幾天大夥眼見入堂之人接連倒下，又查不出病症原因，所以嚇得一個個都不敢來了，紛紛請假推辭不現身，這四海堂眼看快要關門大吉了。」
馮護法接著又收小音量聲說道，
「韓大夫請莫怪，我們趙堂主也是急火攻心，被這事弄得焦頭爛額，所以這才語出不善。現在外間還傳言說四海堂之內有陰邪穢物作怪，傳得半真半假的，壓都壓不下去。」
墨居仁邊聽邊將四人都把脈了一番，然後陷入思考，習慣性的就要去摸鬍鬚，卻撈了個空，於是不著痕跡的轉而摸了摸鼻子。
原本在外廳喝茶的趙堂主三人，不知何時也來到內堂之中，看似要觀察「韓大夫」如何診治。
墨居仁故意不理會他們，只對馮護法說道，
「這四人脈像相似，氣脈虛浮，肺熱而血寒，是寒熱顯瘧之症。此症對不同體魄之人病徵不盡相同，但病出同源一事是可以肯定的。」
那趙堂主聞言，轉頭對馬長老等人曬笑道，
「切。我還以為有什麼獨到的高見呢，這不跟我外門郎中所言一模一樣嗎。」
馬長老接話道，
「哎，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嘛。病症是這麼個病症，還能說出什麼新花樣來嘛？接下來看韓神醫如何把病人治好才是關鍵嘛。」
這話明面是說給趙堂主聽，那眼睛卻是一直往「韓大夫」身上瞟。
其實墨居仁早已有所診斷，這種風寒打擺之症，傳染性極強，已經屬於一種疫病了。
他在早年行醫時，也曾接觸過不少這類病案，大都常發於山野潮濕、蟲瘴密布之地，發生在七玄門這種通風乾爽又宜居之處的，極少。
此病要治表倒是不難，但是要找出疫症的源頭，才能中止源源不斷的病人出現。
如何治療，墨居仁心下早已有了定計，表面上卻仍舊裝作沉默良久，直到感覺裝杯效果達到之後，才伸手問道，
「之前開出的藥方呢，拿來我看一下。」
馮護法忙叫人送上藥方，墨居仁看過之後，拿出筆墨，刷刷改了幾個字，把劑量微調了一下，
「方子大體不錯。這兩味需減小劑量，避免後面虛不受補。」
趙堂主見狀差點笑了出來，這韓大夫連方子都照著前面的抄，還大言不慚說什麼高明醫術？
連少說話的李長老也和馬長老面面相覷了起來。
對眾人的疑慮，墨居仁不為所動，接著說道，
「我這裡有一套針法，可緩解明面之症，施針之後，再配合這藥方，方可根除病灶。」
馮護法見「韓大夫」在眾人質疑之下，仍是一副十拿九穩的樣子，卻是莫名的心下大定。
於是按墨居仁的要求，弄來一張高桌，先讓一個病人躺上去，開始接受治療。
墨居仁取出銀針，燃起燈火，灼燙針頭，估摸好穴位後，有板有眼的針灸了起來。
這一套無憂針法，是墨居仁行醫多年來摸索總結出來的醫道秘術。
既然之前對外號稱「韓立」已經得了墨大夫的真傳，此時也就不需要藏著掖著了，於是墨居仁在眾人見證之下，全力的施展醫術，熟練的尋穴下針。
這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引得一片讚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