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步度根得知扶羅韓六萬大軍被擊敗,頓時大笑一聲。
他南下的這幾仗雖然沒贏,至少也給黃忠造成了一定的壓力。
看來黃忠自知無法擊敗他,一時間也沒了破敵之策,只能用這種荒謬之言來亂他軍心。
「……」
躺在地上的鮮卑人有苦難言,雲中的確丟了,這豈能有假。
要不首領您低頭看看我?
這傷勢能是假的麼?
「首領,雲中敗兵已經陸續歸來,扶羅韓首領真的戰敗了。」
片刻後,大帳內又闖進來一人。
「這,不,可,能!」
步度根聽後差點摔倒,敗的也太快了。
扶羅韓那可是六萬鮮卑步騎,就是伸長脖子讓敵軍去砍,也不可能砍的這麼快吧?
「扶羅韓已經撤出定襄,據說往東投奔軻比能了。」
事情越說越真,來到大營,步度根果然看到戰敗而歸的鮮卑士卒。
只見這些人殘的殘,傷的傷,全都是空手而歸,可謂是被人殺的丟盔棄甲。
他娘的扶羅韓,之所以沒有帶著殘兵來投奔他,大概是沒臉來見他。
可是最起碼要派人來通報於他,否則雲中也不會丟的這麼快。
「你們說武詔的兵馬全部身著鐵質甲冑,是真是假?」
都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步度根在敗兵口中得到的消息,也並非全部相信。
與黃忠交戰,其麾下士卒雖然少,但穿著的皆是皮質甲冑,這就夠嚇人了。
他在北邊經營多年,也拿不出那麼多皮甲啊。
你若是說突然冒出來一支鐵甲兵,那這仗不用打了,他乾脆把地盤讓出來好了。
「是真的,就連戰馬都有一身馬甲。」
「馬……馬都有甲?」
步度根咂舌不已,漢人,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鐵了?
「我親自去看看!」
他不相信漢人能如此富有,竟然連馬都能穿上馬甲,他連士卒的皮甲都湊不全。
出了大營,步度根率領騎兵一路往東。
登上臨沃高處,等了許久,果然看到東邊煙塵四起,一支黑壓壓的騎兵於荒野奔馳。
「前方便是臨沃。」
玄甲軍中有五原郡出身的人,對於家鄉十分熟悉。
「放緩速度!」
校尉接到武詔命令,趕忙招呼著。
最終騎兵步伐緩慢下來,於臨沃以東處停下駐紮。
「鮮卑騎兵出來了。」
典韋面色肅穆,警惕的盯著遠處的鮮卑騎兵。
「他們是來觀望的,不必理睬。」
武詔看也不看遠處敵人,絲毫沒有將其放在眼裡。
他率領玄甲軍先行一步,這一路走走停停。
唯有到了臨沃之時才讓騎兵加快速度,想要給敵人一個他們接連趕路,人困馬乏的錯覺。
很顯然他想多了,若是臨沃縣城內的敵人會抓住機會,早就派兵殺出來了。
可對方沒有,眼睜睜看著他們駐紮。
現在出來的兩三百騎兵,哪是要與他們交手的樣子。
「又回去了。」
典韋放下手中雙戟,果然如武詔所說,不必理睬他們。
「漢人……真是富有。」
步度根在這兩三百人中,親眼看到了武詔戰馬,竟然真的如傳聞一樣,皆身著馬甲。
這下眼見為實,原本想要與武詔決戰的想法也開始動搖。
敵人甲冑如此豪華,他們的弓弩,槍矛能否穿透都另說。
甲冑差距如此之大,已經不是雙方士卒數量能夠彌補的了。
一旦對方這支兵馬衝殺過來,他的前方定然潰敗。
那中部,後部的士卒也會受到影響,這一戰必敗無疑。
他不是扶羅韓那種蠢貨,既然摸清楚了敵人底細,絕對不能貿然出擊。
「派使者去武詔大營,告訴他們我願意放棄五原郡。」
沉思許久,步度根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他在五原紮根許久,保存的糧草全部屯在此處。
今年他的族人能否安穩渡過這個冬季, 可全都要依靠這些糧草。
所以打是不可能的,唯有求和。
主動讓出五原郡的前提下,向武詔多要些時間,把糧草安全的運送出去。
倘若一旦開戰,他再想要安全把糧草運送出去,那可就難了。
「放棄五原郡,我們可就沒有容身之所了。」
鮮卑將領聽聞步度根的決定,一百個不願意離開。
「要審時度勢。」
步度根瞪了將領一眼,愚蠢的東西。
「首領,武詔的後續士卒抵達,據我們觀察,是一支盾牌,甲冑,弓弩皆齊全的步兵,其身後還有數千強弩兵。」
探子把消息帶回來,步度根放棄五原,不願與武詔爭鋒的想法更加堅定。
打不了,這仗根本打不了。
……
「什麼,你說步度根要把五原郡送給武安君,雙方和平共處?」
鮮卑使者來到武詔大營,聽聞此消息,大帳內的將領都笑了。
應當是扶羅韓大敗消息傳到鮮卑人中,尚未交手,這步度根就已經怕了。
這傢伙能在北部成事,果然要比扶羅韓那個蠢貨要有些腦子。
「步度根是不是沒有搞清楚,五原郡,本來就是我的,談何送給我?」
武詔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半躺在椅子上,雙腿擱置在面前桌案,一臉不屑的看向鮮卑使者。
他來這一遭本就是屠殺為主,近在眼前的鮮卑人想安穩離開五原郡,可能嗎?
一旦結束這場戰事,他從哪去尋找這麼多的積分,又如何換取商城內的甲冑,去碾壓當今世上的諸侯。
他不怕開戰,也不怕損失士卒,擺在步度根面前只有兩條路。
要麼打,要麼逃。
「快滾回去,讓那步度根洗好脖子!」
典韋高大身軀站在鮮卑使者面前,凶神惡煞的說道。
若沒有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他早就把這狗使者給砍了。
「你,你們真是狂妄!」
鮮卑使者觀望四周,漢人們皆是一臉的鄙夷。
對於交戰之事,似乎根本沒有任何擔憂。
「滾!」
武詔抬起手,指向了大帳的入口。
再敢多言一句,他就要破壞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了。
「可惡,這武詔當真不把我放在眼裡!」
使者歸來,訴說大帳內情景,步度根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