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好奇溫瑤的出現,但也不知道是覺得詭異,還是忌憚她手裡的那把長刀,一時間也無人敢上前,只三三兩兩地湊近,隔著幾米遠的距離議論著。新⑥⑨書吧→
溫瑤不覺得自己會看錯,她轉了個彎,往前走了幾步路,終於找到了目標。
是四個胳膊紋著黑色紋身的男人,他們像是剛打完架,脖子手臂上都有傷痕,一個騎在三輪車上,兩個正扛著一大袋搶來的糧食往三輪車上架,另外一個則在路邊站崗,提防有人過來搶東西。
溫瑤將刀背在身後,緩慢著步子上前。
站崗的那個高瘦男人瞥到她,像是不覺得有危險,還輕慢地朝她吹了下口哨。
溫瑤也笑了下,明眸皓齒,容顏漂亮得仿若雪山上的花朵初綻,純澈動人至極。
男人愣神一瞬,旋即笑得更下流了:「怎麼這是想陪哥哥睡……呃!」
「咔嚓——」
伴隨著鮮血飛濺,男人話音還未落下,人頭便已經先落了地,頭顱在水窪里滾了老遠,眼球暴起,完全死不瞑目。
短暫的瞬息間,周圍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臥槽……那姑娘什麼來路,居然這樣就把人給殺了?」
「你看清她出刀的動作了嗎?人是她殺的嗎?」
「剛剛就她站那,不然還能有誰?」
「嘖,人不可貌相啊,看著就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一刀切人頭,跟切西瓜似的,這……」
梅婭莎衝到路口的時候,回頭拍了下狄大虎的頭:「你快點!沒看好人看老大不罰你!」
誰料這話才落下,兩人就被銀月刀的光芒晃了一下,只見前面溫瑤又唰唰切了兩個人頭,刀法快狠准,絲毫不拖泥帶水。
甚至旁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兩個頭就已經滾到了水溝里,濃郁的血腥味於潮濕的空氣中瀰漫開來,畫面荒誕又詭譎。
這下不止路人,梅婭莎和狄大虎也跟著瞠目結舌。
半晌,狄大虎才咽了口唾沫道:「……她這身手,在沒有異能的情況下,這些人裡邊有幾個是她的對手?」
梅婭莎也不說話了,不得不承認這刀法實在太絕了……
無論出刀速度,力度,還是精準度,都完美得驚人,短短一秒削掉兩個大男人的腦袋,東洲十四區都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本事。
大概是溫瑤這內斂的性格和溫軟的外表太具有欺騙性,讓他們倆都錯以為她只是個需要人庇護的柔弱姑娘。
一夥的四個人眨眼間便死了個三個,騎在三輪車上的那個男人這下徹底被溫瑤的殺氣給震懾到了。
他也顧不上同伴的屍體和物資,抹了把額頭汗水就猛蹬三輪車,發了瘋地往前方道路奔逃而去……
溫瑤追了幾步沒追上,眼看著距離越來越遠,她索性抬手將手中的長刀擲了出去。
「嗖——」地一聲,銀月長刀破開無數細碎水霧,在空中划過一個弧度後,直直刺入了那男人的後背,噗呲穿心。
屍體從車上重重摔下,三輪車因慣性滾了老遠,直至撞上一堵水泥牆散架。
溫瑤眼睫沾了不少水霧,眼看著四個人均已死去,她才微喘著氣,走上前去拾撿她的銀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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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分鐘時間,路人便已經知道了她的厲害,最初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統統收斂,甚至因為她的上前,擋道的人紛紛站退老遠,唯恐惹她不悅被切了腦袋。
溫瑤抽出銀月刀準備回去時,抬頭於道路的盡頭看到了季明塵。
男人一襲白衣無瑕,通身纖塵不染,還撐著把透明的傘,顯得氣質矜貴優雅,與這破敗混亂的灰色城市格格不入。
待到兩人碰面,季明塵將手中雨傘傾斜,遮住了溫瑤:「什麼深仇大恨,要你這麼辛苦地追出來把人趕盡殺絕?」
溫瑤還沉浸在情緒里,沒有說話。
季明塵抬指擦拭過她臉上的血滴,注意到她眼底的恨意,又將指尖的血漬擦拭在她的衣袖上:「真惹得我的溫小姐這麼不開心,交給我就好了,一刀斃命便宜了他們。」
望著這人的動作,溫瑤:「……」
她沒說什麼,只別開目光道:「抱歉,耽誤你們時間了。」
回到車上,溫瑤對季明塵說:「我沒有無故殺人,是他們罪該萬死。」
這事情得從兩個月前說起,兩個月前,沈逸川交給她一個小任務,由她帶領一支十幾人的小隊,前往這座城市置換一些農作物的種子。
結果路上遇到了變異體喪屍,有兩名女隊員的腿受了傷,跟不動路,她於是留了下一名男隊員看護她們,她則帶隊去搬運種子。
結果等她帶著十幾人的隊伍回來的時候,那個破舊的瓦屋內只剩下男隊員的屍體,兩名女隊員不知所蹤。
當時天色已晚,所有人都勸她以任務為重,說此地危險不宜久留,但她不甘心,帶著人從傍晚找到了第二天凌晨。
後來終於在一棟水泥樓旁邊的鋁合棚子底下找到了她們,她們衣不蔽體,同時旁邊還圍著四個男人,不難猜到兩名傷員這一晚都遭遇了什麼。
她當即將四個男人撂倒捆綁,然後去檢查她們的傷,很不幸,其中一名已經被折磨得斷了氣,另外一名雖然昏迷著,但也遍體鱗傷,最終死在了回基地的路上。
因為北洲規矩不能濫用私刑,她縱然再憤怒再恨,也只能將人帶回去審問再做處置。
然而這四個男人非常狡猾,在途中暫作休息的時候,他們掙脫控制逃了,還又謀殺了一名守夜的隊員。
為這件事,她悔恨了整整兩個月,並一再請求沈逸川,讓他批准自己再回來一趟,她要親手處決這四個人,結果沈逸川非但不同意,還斥責她優柔寡斷,感情用事。
沈逸川說,如果她當時能夠立刻放棄兩名隊員不作尋找,任務時間就不會耽誤,後面那名守夜的隊員也不會因此喪命。
但她怎麼可能會甘心呢?
那兩名隊員來基地三年,跟著她兩年之久,與她朝夕相處情同姐妹,憑什麼要被無端折磨,憑什麼要慘死在陰暗的角落,無人問津也無人埋葬。
殺害她們的那些畜生,又憑什麼逍遙法外不去追責……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溫瑤一忍再忍,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為了不讓自己太過難堪,她將臉轉向窗外,嗓音悶悶:「讓你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