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門關上，輕鬆打發了要帳的眾人，莊不遠面對趙民的請求，卻有點為難。
「趙伯，你真的想要當莊園僕從？」
趙民的要求，在莊不遠這種夢想混吃等死的人看來，簡直是有病啊。
莊園僕從，說不好聽的話……或者說白了，就是伺候人的，這種莊園主時代的流毒，莊不遠這種新時代的年輕人，接受起來很有難度。
再說了，趙老爺子都辛苦了一輩子了，好不容易退休了，有兒有女，不愁吃喝，在家裡養老多好？
「我想好了，我想當莊園僕從。」趙民道。
「趙伯你好好想想，你看大好的時間你完全可以陪陪家人，看看孫子……不用在這裡種地啊。」
「我這輩子，從來沒幹過什麼有出息的事，我不想老了還渾渾噩噩，混吃等死。我也想過了，我自己是成不了事的，想做點什麼大事，就只有選擇跟隨對的人……莊園主大人，您是個做大事的人。」
我？做大事的人？
莊不遠不覺得。
「我昨天看了一條微信，說如果你真的想做什麼，什麼時候開始都不會晚，我現在六十多了，但我身體健康，沒病沒災的，無論如何，也能活個十年。我不求飛黃騰達，但求活出個樣子，請莊園主大人成全。」
莊不遠看著趙民。
這一刻的趙民，不是因為身份卡帶來的權力，也不是因為強買強賣的快感，而是因為他自己的追求。
莊不遠知道微信朋友圈裡流傳著很多毒雞湯，但是毫無疑問，趙民喝到的這一碗，不是毒雞湯，而是一碗鮮雞湯。
「趙伯，以後請多多賜教。」
莊不遠把一張卡遞了過去。
「三小時兼職僕從卡」。
趙民接過那張僕從卡，顯然也知道了這是什麼，他兩眼之中竟然閃爍著淚花，他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然後鄭重地貼在胸口。
漆黑磨砂的僕從卡，閃了一閃，然後貼在他的左胸上。
「莊園僕從趙民接受三小時兼職僕從卡。」
「莊園僕從趙民忠誠度提升為忠誠。」
「恭喜莊園主大人，您擁有了第一個正式僕從，您可以為該僕從開啟僕從養成系統，升級技能，提升僕從的工作能力。」
「您完成了成就……」
一連串的信息傳來。
「僕從養成系統……趙伯，您對種地有心得嗎？」
……
莊園的下午，樹影婆娑，微風陣陣，格外清涼。
即便是炎炎的烈日，在莊園裡也縮減了威力，化作了天空中的一個白色光斑。
莊不遠和趙民蹲在菜地旁邊，盯著一個慢慢冒出來的嫩芽。
「發芽了發芽了！」
「看起來和普通的植物也沒什麼區別啊！」
「莊……莊主，您還是回去歇著吧，這裡我來負責就好。」趙民道。
莊不遠一直覺得莊園主大人這個稱呼，實在是有點羞恥，他讓趙民叫他小莊，但是趙民卻不答應。
兩下妥協，就變成了莊主，這個名字是莊不遠大學時的綽號，莊不遠的接受度很高。
「沒事沒事，我很好奇。」莊不遠盯著眼前的四片葉子慢慢長大，從一開始米粒大小，變成了豆芽菜大小。
「我怎麼感覺，這東西長得很慢呢？」莊不遠習慣了之前菜地宛若延時攝影一般的生長速度，現在看這慢慢舒展開來的葉片，莊不遠覺得有點等不及。
果然人是不能慣壞的。
種在菜地里的就是莊不遠通過「驅逐達人」成就得到的「維葉捲曲的含空草」。
在趙民成了莊園的兼職僕從之後，莊不遠立刻兌換了一本「初級種植術」給了趙民，1500積分，很貴，但是莊不遠的好奇心不是這麼點積分能擋住的。
此時的趙民，看向田地里的幼苗時，有一種異樣的從容，他一邊為含空草澆水，一邊笑道：「莊主，通常來說，像這種特殊作物，都是要種在花圃裡面的，菜地里營養不太夠，長出來的品相可能不太好，而且一塊菜地的肥力，也只能種這麼一棵，含空草是需要大概三級花圃才能大規模種植的東西。」
沒錯，他們只是種了一棵，莊不遠本來是打算種十棵的，可惜趙民說菜地的肥力不夠，只能培養普通的作物，像含空草這種珍奇的產出，所需要的條件特別苛刻，需要悉心照料，不能像普通的產出那樣走馬觀花。
種植的過程中，莊不遠確實看到有好幾次，含空草都有枯萎的跡象了，好在這小傢伙的生命還算是比較堅韌，終於還是挺了下來。
和莊不遠的提心弔膽不同，趙民對種出來這含空草卻非常自信，他快速地施肥除草，忙來忙去，很快四片小葉子長到了彈珠大小。
含空草是藍綠色的，珠圓玉潤，晶瑩剔透，隱約有些透光。
小小的四片嫩葉子，向內捲曲，像是兩隻捧在一起的小手，精緻異常。
如果沒親眼看到這東西是從地里種出來的，莊不遠甚至會覺得這其實是用寶石雕刻出來的。
接下來，含空草生長得更慢了，趙民卻一刻不停，一直不停地翻土、澆水、施肥，過了足足一個小時，莊不遠才覺得，這小東西似乎又長大了一絲絲。
「莊主，接下來請您把它從土裡面挖出來，儘量不要傷到它的根系。」趙民道。
「這就種好了？」莊不遠小心翼翼用小鏟子把含空草挖了出來，輕輕抖落泥土，捧在手心裡。
「現在算是度過了幼生期了，接下來就要看莊園主大人如何去養了。」趙民兩隻手捧著莊不遠的手掌，也小心翼翼地看著那晶瑩剔透的小東西。
即便是莊園主們的時代，一顆培養好的含空草，也是極品中的極品。
含空草是一種經過莊園主們馴化的神奇植物，莊不遠將其挖出來之後，就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觸碰自己的意識，腦袋痒痒的，有點小酥麻。
這是含空草的意識在嘗試觸碰莊不遠，雖然這小東西是被種出來的，但它是有簡單意識的，很難界定它的物種。
經過莊園菜地時間加速種出來的含空草，雖然已經成型，但意識還是一片空白，莊不遠小心翼翼地伸手觸了它一下，小東西頓時捲曲起來，像是抱在一起的小拳頭。
收回手不多時，小拳頭又張了開來。
莊不遠覺得這小東西好萌，戳了好幾下，突然間像是戳破了什麼一般，感受到了一個模糊的意識。
「好討厭，不要再戳我啦！」
「哈！」莊不遠笑了，突然覺得像是多了個很萌的寵物。
別人都是養狗養貓，自己養草？
「莊主，您還是趕快給它找個合適的住所吧。」趙民看著莊不遠好奇的舉動，哭笑不得。
（昨天本打算三更的，結果睡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