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松元沒想到,他滿滿的自信,卻在十人對決中,剛一上場就被人打敗了。他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人一腳踹下了擂台。
謝松元懵了,愣愣的看著台上朝他呲牙陰笑的一個男人。
他可是酈國的武狀元,竟然如此狼狽地被打了下去,偏偏對方看著如此的不起眼。
周遭人議論紛紛,謝松元頓時感覺顏面盡失,高台之上,燕然緩緩搖頭,謝松元瞧見這一幕,頭都抬不起來,抓起佩劍就逃離了現場。
之後,這名獲勝的男人一鼓作氣的連挑三名參賽者,在車輪戰中穩守擂台。
「把他的名冊給我。」燕然伸手,旁邊的侍者瞧著王女眉頭擰緊,不敢絲毫怠慢,立即將名冊呈上。
燕然翻開一看,此人名叫湯信,二十七歲,是酈國凌太山上一個小門派的傳承人,身份很普通,長相也普通,至於身高……
燕然從高台往下望,此人比謝松元矮了小半個頭,而謝松元和她差不多高,也就是說……這人還沒有她高!
雖然酈國人普遍偏黑,而且平均個頭都不算太高,那些長得特別健碩,容貌出眾的,都是因為血脈里有胡人的血統,就比如燕然一家。
雖然知道這比武招親不過是個過場,是個引蛇出洞的幌子,可到底是拿她作餌,燕然難免會代入一下,然後她就很受不了。
這時,擂台上的湯信似有所感,突然抬起頭,隔空與燕然目光相對。他黝黑的面龐浮起一絲莫名的笑意,不是討好,也不是得意,是那種讓人很不舒服……仿佛被一條毒蛇盯住了的感覺,讓嫣然很不舒服。
燕雲亭也察覺到了這一幕,面具之下的臉色變得很冷,如今場上每個參賽之人的背景他都有嚴格核實過,表面並沒有可疑之處,但不代表真的就沒有。
任何形跡異樣的人都會成為他的重點關照對象。
怕妹妹擔心,燕雲亭昂起頭看向燕然,本想傳遞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他反得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燕雲亭「……」
那麼美的一張臉,眾目睽睽之下翻白眼,她真是一點也不在乎酈國王女的形象!
高台之上,酈王燕馳領安撫道「別急,有你哥哥在。」
燕然輕輕點頭,合上名冊,遞給旁邊的侍者,並未表態。
按照比賽規格,一挑三是上限,以防選手出現脫力或受傷的情況,都要有個休息時間補充體力。
上午的賽況里,湯信、燕雲亭化名的藏功名,以及另一名男子經過三挑一,成功進入了最後的決賽。
下午,這三人將會得出勝負。
比賽進行到了第六天,然而,隱藏在暗中的魚兒卻始終沒有露面。
就連燕馳領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也沒有經歷過刺殺,不曉得暗地裡的人到底在等些什麼,還是膽怯了,早已退縮了?
這些燕然都不得而知,她現在的關注點都在下午的比賽里——燕雲亭對決湯信。
午飯時,燕雲亭派柯力給她遞了話,讓她安心,一
切都在掌控之中。
不過燕然還是有些心不在焉,顧綿在旁邊看著她,幾次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燕然嘆了口氣,放下筷子。
顧綿立即搖頭,「您該多吃點,這幾日用的飯太少了。」
燕然哪有心情吃飯,又覺得顧綿有點反常,卻又說不上哪裡不對。
很快到了下午的決賽場,之前參賽卻落敗的人,像謝松元這種沒臉留在現場,灰溜溜跑掉的畢竟還是少數。
大多數人都抱著來都來了,想看一看最終是誰奪冠,更有甚者則是想有機會一睹王女真容。
上場後,湯信就對燕雲亭發起了精神攻擊,「都到了這一步,藏頭露尾的帶個面具,裝什麼神秘,還是說,面具之後醜陋至極,怕嚇著了王女,取消你的比賽資格?」
燕雲亭並不搭理他,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將這癩蛤蟆踹下擂台,然後抽空將審核人員拎出來揍一頓。
篩查了三遍,竟然還有歪瓜裂棗的混入其中,該罰!
隨著鑼聲一響,比賽開始,燕雲亭展開雷霆之勢,與湯信快速交手。外人只看到開場就戰況激烈,燕雲亭卻暗暗心驚,這湯信……有問題。
這是燕雲亭第一次與湯信交手,比賽講究點到為止,之前的湯信也確實嚴格遵守這個要求。
但是此刻,他的打法非常瘋狂,在外人看來急於求勝,可實際,他想要燕雲亭的命!
面具之下,燕雲亭嘴角微微揚起,隱藏得夠深,釣了多天的魚兒,終於要上鉤了!
燕然聚精會神盯著場上的戰況,殊不知,在下方的看台里,也有一個人,遠遠的望著她,眼眸深沉。
這人正是下午將要對決的三人之中的另一人,名叫展望,身材高大,長相卻平平無奇,少言寡語,看起來很不起眼。
展望盯著燕然看了一會,視線又朝四周看了一圈,發現了兩個可疑身影,眼睛一眯。
「啊——」
就在這時,擂台之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燕然直接緊張的站了起來。
展望也調轉視線,看向場中的二人。
慘叫是湯信發出,因為他不遵守規則,突然射出暗器偷襲燕雲亭,結果卻被對方巧妙化解,他反而被自己射出的暗器重傷。
一枚菱形的鐵片正中眉心,鮮血順著鼻樑而下,仿佛生生將臉劈成兩半,看著有些可怖。
燕雲亭反手將其制住,高聲喝道,「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竟然也妄想成為王女的駙馬,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恬不知恥!」
看台之上的人紛紛咒罵起卑劣的湯信,此時在酈王的一聲令下,湧上來大批侍衛。
燕雲亭將湯信交給侍時,這湯信突然激烈的掙扎開,迅速逃竄,而侍衛們在後猛追,就在這亂成一團的境況一下,燕然覺得眼睛被什麼東西晃了一下。
她下意識的抬起眼,只見數道寒光從不同的方向射出,一道朝著高台之上的酈王,一道朝著擂台之上的燕雲亭,還有一道,朝著她飛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