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過去,尹博藍才從書房裡走出來。
手裡緊緊地捏著那封信,眼睛通紅,像是哭過。
沈春走過去,將安娜讓自己留給尹博藍的相冊交給了他。
那一本相冊足足有七八厘米那麼厚,全是尹博藍小時候的照片。
還有安娜塔亞他們一家人的合照。
「謝謝。我可以跟你擁抱一下嗎?」
這句話他說得十分真誠。
沈春沒有拒絕,讓尹博藍擁抱他。
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還是沒有控制住,在和沈春擁抱的時候哭成了淚人。
沈春聽著他壓抑的哭聲,心裡也十分難受。
「伊凡,向前看,過好這一生,這是你媽媽的願望。」
離開沈家老宅後,尹博藍去了津市。
眾人都知道他需要空間,黑子和二黑也默默地幫他照顧著店,沒有去打擾他。
而近期社會新聞頻發,自從謝震業死後,類似於有一定地位的公眾人物頻頻慘死,而且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後腰處都有一個形狀差不多大小的水滴文身。
整個社會針對此類案件的討論和猜測頗多。
這並不是簡單的謀殺案,一時間京市人心惶惶。
墜機事件的調查結果也出來了,在秦嶺深處的飛機殘骸也找到了。
高空墜毀,發動機爆炸,甚至連完整的屍體都沒有,飛機上的十名解放軍全部犧牲。
搜查隊只找到了一些零碎的身體組織。
而宋祁和凌勇結束休假歸隊後第二天,遠在邊疆的徐子清直接犯了病。
當天就被上頭調回京市養病,住在軍總,病房外十步一崗哨。
而宋治國被暫時任命為總指揮官,代替徐子清。
宋治國離開之前,跟宋治青凌大偉宋祁宋惟凌勇,幾個人在書房說了一晚上的話。
制定接下來的計劃。
隨後才和王振海又動身前往邊境跟南方軍區總司令匯合。
前線戰爭如火如荼,而京市沒有硝煙的戰爭也開始了。
而,宋家也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拜訪。
是徐英文。
徐子清派警衛員來跟凌橘要過『藥』。
凌橘說因為缺一種藥材,所以她沒有給徐子清提供任何的食材。
這也是家裡人的授意。
徐這次是心臟病,大家都不知道徐司令到底受了什麼刺激能在前線犯大病,只有宋祁知道。
老小子幾次三番在宋家這裡吃癟,再加上又知道了徐正文被調查的事情,他這是急火攻心了。
上次武器從徐子清警衛員那裡拿到的錄音,已經被宋家提交上去了。
還有徐正文挪用國庫貪污受賄;和物資轉到越國去的證據。
而同一天,凌橘去看望了徐子清,她自己一個人進的病房,宋祁等在門外。
到軍總的時候看到走廊的那個架勢就知道,這上面看來很怕徐子清『出事』啊。
但現在前線有宋治國過去,王振海遠程幫助。
徐子清已然沒用,到了清算的時間。
徐子清聽到她過來看她,還比較激動,讓警衛員快快把她帶進去。
她進入病房的剎那,宋祁帶著的人就將走廊里的人都換掉成了自己的部隊。
徐子清看到凌橘的那一刻,他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凌小姐,你來了?是那缺的那味藥補齊了?真是辛苦你大老遠來給我送,你的孩子們還好麼?」
凌橘對他熱情的反應沒有任何意外,一個怕死的老傢伙看到了『救命恩人』。
她脫了外套。
把藏了錄音機的包放在門口,然後走過去坐在徐子清的床邊,笑得很好看,就那麼盯著他,「徐伯伯,你說,有沒有覺得我像一個人?」
徐子清揉了揉眼睛,手背上還扎著針,思考了一會兒,可隨後搖頭,「不知道你說得像誰?」
凌橘把自己的頭髮放下來,弄亂,然後又從兜里拿出來了一張照片,「徐伯伯這回呢?你看像不像?」
徐子清看清照片上的人臉後,手一點點地顫抖了起來。
而他再看向凌橘,恍惚發現嚴謹祺的臉和她的臉重疊了起來,而此時一身紅衣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嚴謹祺嗎?
徐子清張開嘴,眼裡都是驚懼,「鬼,鬼,鬼啊!你怎麼又來了!你為什麼陰魂不散!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折磨夠我嗎?」
「嚴謹祺!我受夠了!你死就死了,為什麼一直纏著我!為什麼!」
「沒錯,是我害死了你是我害死了你!我超度你了!超度你了!我初一十五給你上香吃齋念佛!為什麼你就是陰魂不散!」
凌橘稍微站遠了一點,隨後大笑,「徐子清,不是嚴謹祺陰魂不散,而是你作惡多端!這都是你的現世報,知道嗎?」
凌橘說完,徐子清有些癲狂的臉微微緩和了點,再看向凌橘的時候,發現嚴謹祺的臉已經消失了。
「你到底是誰?」
他坐在病床上捂著心口,像是一條沒有水的魚一樣,大口地呼吸著卻尋不到自己需要的水分。
為什麼,他竟然有一種被地獄判的感覺?
凌橘笑了笑,「我啊,我就是凌橘。」
然後她又微微靠近徐子清,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了句,「上輩子也是嚴謹祺。」
徐子清的瞳孔瞬間放大,像是受到了極度驚嚇。
凌橘站起身,「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宋家和嚴家不知道嗎?」
「你,你什麼意思?他們,都知道?」
凌橘笑,「徐子清,你知道你為什麼這麼順利的晉銜中將麼?」
「你知道,總後勤部被調查,徐正文被監禁是因為什麼嗎?」
「你知道,謝震業是怎麼死亡的嗎?」
「你知道,你讓宋祁宋鑫和凌勇去越國打仗,發現了敵人手中有陝省國庫的物資麼?」
「你知道京市火葬場的暗道是誰發現的嗎......」
「你知道徐正文為何不能生育麼?哦,這個你可能不知道,你親愛的兒子體內有你親愛的組織下的毒藥哦,你們徐家的未來,就是沒有未來哦!」
徐子清臉色煞白,「我不懂什麼水滴什麼組織,你在說什麼?」
凌橘也沒著急,站在床尾看著窗外,「徐子清,你的水滴組織在清算成員,這事看來你不知道?」
徐子清有一點呆住,」你什麼意思?「
「你拋頭顱灑熱血貢獻的組織在清算你們這些忠誠的成員哦。在京市已經殺了五個了,而你,就是他們的最後一個目標。這就是你被調回京市的原因哦。」
「不可能!絕不可能!你在胡說!組織是絕密的!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凌橘講話玩味,手裡拿著一邊掛的整整齊齊的徐子清的衣服上的肩章,「真可憐,給組織賣命了一輩子,最後還要被清算。這買賣,真不划算。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呢?我不告訴你,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