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顧南嬌結婚的日子。
但婚禮上沒有新郎。
因為新郎霍時深三個月前出車禍成了植物人。
有位算命先生告訴霍老爺子,如果霍時深迎娶顧家長女顧南嬌為妻,說不定有一線生機。
於是,顧南嬌就成了霍時深的沖喜新娘。
*
婚宴上。
顧南嬌隨著歌曲,出現在宴廳門口,她身披潔白婚紗,整個人美得如夢如幻。
全場驚嘆之後就是竊竊私語。
因為今天沒有新郎,她需要一個人完成整個婚禮儀式。
儘管如此,她還是挺直背脊,捧著鮮花,一步步從玻璃棧道走向高台。
霍執坐在台下,雙目痴迷地望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半響,有些不甘地說:「還沒得到她就嫁給我堂哥了,真是可惜。」
「沒什麼可惜的,兒子,她嫁給你堂哥,說不定還能幫你呢。」旁邊風韻猶存的貴婦按住他的大掌,「沉得住氣一點,霍時深現在昏迷了,霍家不就剩你一個親孫了?要是她肯幫你,讓霍時深死得更快一點,那我們不就能更快的得到整個霍氏了嗎?」
「也是。」霍執想著自己繼承霍家的那一天,忍不住笑出了聲,「那我等下還是去哄哄她吧。」
「去吧,好好哄哄,哪個漂亮女人甘心守活寡啊……」貴婦說著,笑了起來。
*
婚慶結束,顧南嬌被接去霍家老宅。
「少奶奶,這是少爺的房間,您進去吧。」女傭把她送到二樓霍時深的房間門口就走了。
「謝謝。」顧南嬌點頭,推開房門。
房內沒有開燈,乍一看去,黑暗沒有盡頭,還真有些怵人。
她摸索著,在牆壁上按開了頂燈。
一室明亮。
於是,她就看到了睡在床上的男人。
男人大概26歲的樣子,有一頭烏如黑玉的短髮,面部輪廓深邃立體,他長得太好看了,比她見過的所有男人都要好看。
就是臉色太蒼白了,要不是他手背上還扎著輸液瓶,她真會以為他已經死去。
她有些害怕,將手放到霍時深高挺的鼻尖處。
溫熱的氣息輕輕拂在她指尖。
她這才放心下來,舒出口氣,霍時深有呼吸,他還活著。
剛到霍家的一切都是亂糟糟的,顧南嬌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拿出睡衣去浴室洗澡。
二十分鐘後,水聲停。
她拿著毛巾邊擦頭邊走向床前。
燈光下,男人安靜地睡著,骨節分明的手上扎著輸液瓶,指甲修剪得乾乾淨淨,單看這雙漂亮的手,顧南嬌就知道,他被人照顧得很好。
聽聞他曾是個權傾一方的人物,能力超群,更是無數女人擠破了頭都想嫁的夢中情人,現在……卻淪為沒人肯嫁的活死人。
世道總是現實的。
豪門千金,誰願嫁一個這樣的男人?
不過要不是他成了植物人,顧南嬌根本沒有機會嫁給他,所以她心裡沒有怨懟,只有感激。
「要不是你,我妹妹可能沒救了,霍時深,謝謝你。」
「我叫顧南嬌,今年21歲。」
「現在,我是你的妻子。」她說著,輕撫他的臉龐,「餘生請多指教。」
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砰!」
顧南嬌愣了一下,是霍時深聽見她說話了?
她轉過頭,床上的男人依舊靜謐,蒼白的臉孔美得顛倒眾生。
「不是他嗎?」顧南嬌有些疑惑,那聲音是哪裡來的?
「砰砰砰!」敲門聲刺耳響起。
顧南嬌這才知道,原來是房門響了,是她想太多了。
不過,怎麼覺得有點失落呢?
「馬上。」她以為是女傭,想都沒想就打開了門。
結果,門外竟然是霍執。
霍執見她開門,目光不由自主停在她身上。
她穿的睡衣比較保守,是一條皮卡丘黃色睡裙,蓋過膝蓋,但仍不掩她的美麗,雙腿露在空氣中,白得引人遐想。
霍執心中一熱,就想邁步進去。
但顧南嬌擋住了門,「霍執,你來這幹什麼?」
「南嬌,難道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嗎?」霍執雙目痴迷,「你一聲不響就嫁給了我堂哥,難道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顧南嬌心裡冷笑,這話,霍執還說得出來?
當時,霍執追她的時候,鞍前馬後,還替她妹妹找了個不錯的心臟專家,顧南嬌真以為霍執是好人。
她甚至為了他,拒絕了霍老爺子提出的親事。
那時候她想,等她妹妹病好了,她就答應霍執的追求,像個正常人一樣戀愛結婚生子。
誰知道她前腳剛拒絕完霍老爺子,後腳就在霍執的公寓裡看見他跟外語系的系花滾在一張床上。
顧南嬌當時心裡亂極了。
原來霍執不是非她一人不可的,他熱烈追求她的同時,也在跟別人左擁右抱。
後來,她拉黑了霍執的聯繫方式,誰知道把霍執給得罪了,他轉頭就讓人停了顧南馨的藥,還讓人把她妹妹從醫院裡丟出來。
看著妹妹停藥後生不如死的樣子,顧南嬌於心不忍,終於還是答應了霍老爺子的親事,但她有一個要求,就是讓霍老爺子救她妹妹的命,並且,要一次性付清醫藥費。
想到這,顧南嬌的眼眸冷了下來,「我跟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你回去吧。」
「我堂哥就是個活死人,你真的甘願嫁給他?」眼見顧南嬌要關門,霍執急了,用腳擋在門縫上說:「你聽我說,南嬌,我堂哥活不了多久了,但到時候,老爺子是不可能給你自由的,你嫁給霍時深,他活著,你就是他的新娘,他要是死了,你就只能一輩子呆在霍家守活寡,你這麼漂亮,真的甘心這樣過一輩子?」
顧南嬌沒有說話,霍執以為她是動搖了,接著說:「不過你放心,我這麼喜歡你,不會不要你的,只要你幫我,跟我裡應外合,到時候,我堂哥的一切就都是我們的了。」
顧南嬌之前怎麼沒覺得霍執這麼卑鄙呢?
不僅腳踩幾條船,還不要臉地叫她跟他一起謀劃霍時深的財產?
顧南嬌氣得心口微微起伏。
霍執還在說:「雖然你已經嫁過人了,但我堂哥是個活死人,你還是清清白白的,南嬌,只要你答應我,我不會介意你是二婚。」
二婚?
顧南嬌眼神一冷,攥緊拳頭,「我不可能幫你!」
就看在霍老爺子救了她妹妹一命的份上,她也不能恩將仇報!
霍執聞言,臉色一冷,「顧南嬌,你可想好了,沒有我,你這輩子就只能當個寡婦了,日日獨守空房的滋味可不好受!」
「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顧南嬌心裡沉了口氣,剛想喊人,霍執指著她翹挺的鼻子。
「行!顧南嬌,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走著瞧。」說完,他怒氣沖沖走了。
顧南嬌關上房門,手心還有些汗。
以霍執的性子,她肯定是得罪他了,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她走到霍時深床邊,看著那張沉靜的睡顏,眉眼裡有些哀傷,「剛才你都聽到了吧?霍執想謀劃你的財產。」
「不過我沒有答應他,霍老爺子救了我妹妹,你媽也對我很好,我不會恩將仇報。」
「可是我能力有限,就算我不答應,我也做不了什麼,如果他真的要對霍家下手,恐怕你媽是最慘的了……」
她本以為新婚夜會睡不著,沒想到半夜說著說著,竟然靠著霍時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際,她感覺臉上熱熱痒痒的,好像有人在親她。
「誰?」她軟綿綿說了一聲,揮開在腦袋上作亂的人。
「顧南嬌。」男人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
顧南嬌一震,猛地清醒。
眼前是一張五官分明的俊臉,正是她的植物人老公。
「霍時深?」顧南嬌懵了,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你,你醒了?」
「嗯。」霍時深應了一聲,手指伸過來,撫摸她白淨的臉龐。
顧南嬌有些不自在,臉紅紅的,「你……要做什麼?」
「親你。」他笑了笑,不由分說俯下身,兇狠地咬她的唇……
「不!霍時深……」顧南嬌嘟囔一聲,抬手反抗。
可男人根本不聽她的,將她的雙手反剪到身後,嗓音低啞而危險,「你真是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