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只有矢川瀧所在的便利店寂靜無比,老闆早在天剛黑的時候就回去了,留下他一個人照顧店裡。
到了下班時間,矢川瀧也不想多做停留,他檢查了一遍包括電源在內的所有設備,確定沒有什麼問題後便關門打烊。
夜晚十點的街道上,行人已經變得極其稀少,矢川瀧背著書包,看了一眼一旁不斷有飛蛾撲騰的路燈。
在最近的車站坐上電車,他終於有時間可以安靜下來回憶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首先是系統,其次是身為雪女的一瀨水葉,兩者都是足以扭曲矢川瀧對這個世界認知的存在。
「糟了」說到一瀨水葉,矢川瀧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忘記和她交換聯繫方式了
「秋葉原站,秋葉原站到了。」
不就後,只有寥寥幾人的電車車廂內,矢川瀧聽到廣播傳來下車的提示。
把放在一旁的肩包拿起,在車門打開的一瞬間走出電車,春末帶有獨特濕泥氣息的空氣撲鼻而來。
回到家裡,矢川瀧長舒了一口氣。
原主父母給他留下的房子,是一間三室一廳的公寓,面積大概有一百五十平方米,屋子整體看起來非常寬敞。
除此之外,原主父母還給他留下了一筆不菲的資金,依靠著這筆錢,才讓矢川瀧在初中三年不能打工的前提下活了下來。
只可惜,這筆錢也快用完了,要不是原主父母年輕有為,早早就把房貸還完的話,恐怕他還住不了這個房子。
偌大的屋子裡,只有矢川瀧一個人,就算他開門的時候大喊「我回來了」,也不會得到任何回應。
氣氛乏味且枯燥。
矢川瀧寫完作業,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十一點半。
等他洗漱完畢,時間已經是凌晨十二點,如果再不休息,明天可能就起不來了。
千代田區的另一邊,一棟不知名的公寓裡,拋下自己員工從店裡回來的老闆面色發紅,看起來是喝了不少酒。
他搖搖晃晃的走到浴間,想要洗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打開水龍頭,用雙手捧起一把水拍在臉上,等他想再接水的時候,卻看到驚人的一幕。
從水龍頭裡流出的水,居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凍結,最終變成一根冰柱。
這還沒完,不止是水龍頭裡的水,整個浴間都不知在何時被覆蓋上一層白霜,瞬間下降的氣溫,讓他臉上的水珠都凝固成冰柱,這已經不是如臨冰窟,而是真正的身臨冰窟。
驚恐與恐懼的神色在他蒼白的臉上顯現出來,寒冷使得他的身軀不斷發抖,想要移動卻發現根本動不了。
隨後,透過已經模糊的鏡子,他看到自己身後有一雙藍色瞳孔亮起,正朝這邊緩緩靠過來。
第二天,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房間裡的時候,矢川瀧也在鬧鐘的催促下醒來。
打著哈切鑽進洗手間,半閉著眼刷完牙,洗臉,穿上制服。
光潔的鏡子裡映著他的模樣。
因為半眯而導致看起來不是那麼明澈的瞳孔、高挺的鼻樑,表情略帶著一絲慵懶,整個人都散發著濃濃的美少年風采。
背上肩包,推開房門,來到樓下,抬頭看到太陽的一瞬間,一股眩暈感驀然襲來,讓他忍不住閉上眼睛。
一天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如果是春天的早晨,那這句話所蘊含的效應會不會疊加呢?
呼吸著戶外的新鮮空氣,矢川瀧來到秋葉原站,刷卡進站。
「電車進站,請注意。」
「請換乘的旅客有序下車。」
月台上的擴音器中響起廣播聲,電車門打開,不少在這附近上班和上學的人都走了下來,在群人的推搡下,矢川瀧艱難擠進車廂。
日本高峰期的電車,誰坐誰知道,拋開擁擠到根本沒地方站腳不說,還有不少電車痴漢會在這裡實施他們的邪惡計劃。
十來分鐘後,到站下車,矢川瀧終於不用再忍受那些大叔身上的汗臭味,質量突然提升的空氣讓他很是放鬆。
走出車站,他接到了一通電話,打電話過來的人是便利店老闆。
「矢川,今天店裡休息,你下午不用去了,直接回家。」
接通電話,還沒有等矢川瀧說話,另一頭就傳來了老闆的聲音。
他說話的語氣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總之跟平時和他對話的語氣完全不同。
「那我今天的薪水怎麼辦?」矢川瀧不關心那位油膩大叔,他更關心自己的薪水。
「我會算工作日總薪付給你的,還有,從今天開始,你的工作時薪從一千兩百漲到兩千。」
「兩千?還有這種好事?」矢川瀧喜出望外,雖然不知道老闆昨天回家之後究竟經歷了什麼,但這樣也貌似也不錯。
掛斷電話,矢川瀧深呼一口氣。
「美好的一天,從漲」
「矢川!」
剛準備發表自己今天的宣言,矢川瀧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還沒等反應過來,他的肩膀就被人用力拍了一下,身體頓時不受控制的往前踉蹌幾步,險些鏟倒在地。
當他穩住身形重新站直,這才看清那個拍自己肩膀的人是誰。
古見恆太,是開學一個月以來和他關係最好的同班同學。
「早上好,矢川。」
「美好的一天結束了」矢川瀧用別人根本聽不到的聲音低喃一句。
古見恆太完全沒有發現這一點,反而是和他分享自己的新見樂趣。
「我跟你講,我昨天看到一個超棒的小說,裡面的女主是個病嬌,看到男主被無良老闆欺壓,當天晚上就溜進那個老闆的家裡,直接給他刀了。」
矢川瀧聽著,不知道古見恆太為什麼會這麼興奮:「你該不會覺得那樣的女生很好吧?」
「難道不是嗎?」古見恆太反問,「有一個會為你刀人的病嬌女友真的超酷好不好?」
「等她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時候,你就不會覺得酷了。而且說到底,你根本不是喜歡病嬌,只是喜歡一個永遠愛你的人罷了。」
「豈可修!矢川,你這傢伙居然一大早就在這裡霍亂我的道心,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接招吧!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哼,區區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