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教學樓的長廊上,矢川瀧準備回家,店裡那邊,老闆說找到了人頂替,所以他今天可以休息,而且工資照常發放。
天底下還會有這麼好的事情?答案是當然,所以矢川瀧現在的心情非常好,好到可以和窗外飛過的鴿子一起在空中翱翔。
黃昏下,校道兩旁的櫻花樹被春末的晚風吹得獵獵作響,矢川瀧路過自己的班級往裡面看了一眼,發現值日生已經離開。
一年級一共有四個班,矢川瀧所在的是B班,因為月考全校前十隻有他一個人,所以被掛上了年級倒數第一班級的稱號。
也許這才是班主任找他談話的主要原因,想讓他看清班級現在所面臨的困境,然後發憤圖強,爭取擺脫這個恥辱的稱呼。
矢川瀧不是沒有班級榮譽感的人,但他不喜歡這種激勵方式。
一年級四個班都在一個樓層,而且是按順序排列的,矢川瀧路過B班,再往前走的話,就是A班了。
本以為教學樓里已經沒有其他人,可當矢川瀧朝A班的教室裡面看時,才發現原來還有人在。
那貌似是兩個女生,她們縮在牆角,臉對著臉,身體靠得很近,其中一個女生把臉貼著另外一個女生的脖子,畫面看起來十分養眼。
人生的意義是什麼?當然是看JK貼貼啊。
覺得有些新奇的矢川瀧駐足在原地觀望了一會兒,可看著看著,他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脖子被貼住的那個女生,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痛苦,根本不像是百合之間相互發電的樣子。
說是貼貼,她更像是被強行按在牆角,出於某些不明原因而無法反抗。
而且,那個把她按住的女生,矢川瀧越看越覺得眼熟。
那不是他之前在圖書館裡偶遇的涼宮紗織嗎?當時系統檢測出涼宮紗織是一隻攻擊性極強的吸血鬼,所以矢川瀧沒有向她搭訕。
「吸血鬼?」想到這個詞,矢川瀧的腦子裡頓時冒出一個想法。
難道說涼宮紗織在吸那個女生的血?
這個想法在涼宮紗織回頭的一瞬間被得到證實。
兩顆尖銳的獠牙引入眼帘,嘴角旁還沾著沒有舔舐乾淨的血液,這和矢川瀧印象里的冰山美人完全不同。
更糟糕的是,他被發現了。
對超自然生物的恐懼讓矢川瀧下意識想要逃跑,可才剛剛抬起左腳,他便感覺到一隻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什麼,整個人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按倒,臉部和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疼痛讓矢川瀧清醒了一些,掙扎一會兒發現無法掙脫,他奮力的轉動腦袋朝後看去,發現按倒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還在教室裡面的涼宮紗織。
一張絕美的臉龐就這樣死死的盯著他,冷漠的眼神讓人感到脊背發涼。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你這傢伙應該知道後果是什麼吧?」涼宮紗織冷冷開口,她的聲音仿佛有魔力,讓人覺得腦袋變得輕飄飄的,四肢也開始變得無力起來。
吸血鬼從來不會把人命當成珍貴事物去看待,加上對方剛才那句話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殺意,矢川瀧知道,自己今天是難逃一死了。
「動不了」哪怕知道已經無力回頭,生存的本能還是讓矢川瀧拼命掙扎,但他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
涼宮紗織的瞳孔從原來的天藍色變成血紅色,閃閃發光,像是地獄裡的惡魔一般,對他的大腦下達了不要動的指令。
恍惚間,矢川瀧看到涼宮紗織的雙眼迸射出詭異的幽光,他只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恍惚了一會兒,又立刻清醒過來。
「你沒事?」看到矢川瀧仍然保持著清醒,涼宮紗織那絕美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震驚。
隨後,矢川瀧感覺到那隻按住自己腦袋的手掌變得更加用力,像是要把他的頭直接捏爆一樣。
「你這傢伙,居然能免疫我消除記憶的法術,難道你也不是人類?」涼宮紗織質問道,語氣中的殺意比剛才更盛了一些,應該是覺得矢川瀧不是人類,所以會對她產生威脅。
「我是人類我是活生生的人類啊」矢川瀧用自己那已經被壓扁的嘴巴說道,他的意識鑽進系統商城,想在裡面尋找可以對付吸血鬼的道具。
涼宮紗織的雙眼眯起,她打量著身下的矢川瀧,好像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就在她把注意力都放在要如何處理矢川瀧這件事上的時候,一根急速飛行的冰刺忽然從遠處飛來,攜帶著破風的聲音,狠狠刺入涼宮紗織的眉心。
沒有反應過來的涼宮紗織遭到重擊,徑直倒在地上,而矢川瀧也恢復了行動能力。
他訊速爬起,先是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涼宮紗織,又朝冰刺飛來的方向望去。
一位藍發少女朝這邊走來,她面帶微笑,周身散發著無盡寒氣,很顯然,剛才發動攻擊的人就是她。
那是一瀨水葉。
「矢川桑,你似乎遇到麻煩了啊。」一瀨水葉笑著和矢川瀧打招呼,她的裙擺被傍晚的風吹得獵獵作響,堪稱上天造物的臉龐猶如覆蓋了寒霜一般的雪白。
被一隻妖怪從另外一隻妖怪手上救下,顛覆認知的情形讓矢川瀧在原地發呆好一會兒,等他回神過來,已經在不覺間躲到了一瀨水葉背後。
「不用擔心,交給我就好了。」一瀨水葉握住矢川瀧的一隻手,冰冷的觸感讓後者不敢相信這居然是一位妙齡少女的手。
想想也是,雪女這類妖怪的存在就是和「冷」掛鉤的,上次去她家裡做客也一樣,春末的房間比深冬季節還要冷。
另一邊,原本眉心被貫穿而到底的涼宮紗織居然活了過來,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死掉。
雪白的額頭被刺出一個滲人的血洞,說明剛才的冰刺確確實實是擊中了她。
隨後,驚人的一幕發生了,涼宮紗織額頭上的血洞居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直至最後徹底消失,再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仿佛她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