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煥,這裡怎麼樣。」
一旁的狻猊(Suān ní)獸神興奮得像個孩子,面前的神獸竟是一具人型獅子模樣,眼中閃著金色光芒,高大的身軀,茂密的體發。
他張開著手臂向金煥展示著。
「你看,這依山傍水,丘陵地伏,大片空地可以耕種的啊!」
狻猊獸神又向四處望了望。
身後的金煥身背著一把金色巨斧,牽著一旁年幼的小孩上前觀望:
「錦方啊,你覺得怎麼樣。」
蹣跚學步的年幼小孩,依偎在金煥的身側大腿上,金煥左手攙扶著,小孩搖了搖頭有些不知所措。
「金煥啊,你看你老年得子,是時候也該帶族群安居了吧。」
狻猊獸神挑逗著一旁的小孩。
「哈哈哈,四方啊,那依你所說,就這了吧。」金煥微笑著向狻猊獸神說道。「兄弟們,幹活!」狻猊獸神使喚著,身後跟隨著的竟有人群和獸群。
......
又過了許久,高塔上坐著年邁的金煥,他俯瞰著這欣欣向榮的一切,人群與獸群竟歡快的高歌著,跳舞著。
高塔上,站在一旁的正是狻猊獸神:
「這陣法已經基本穩固,可保這一方土地至少千年。」
「哈哈哈,你這傢伙為何對陣法如此痴迷,竟能創建如此之舉,咳咳。」
金煥望了望身旁活蹦亂跳的小孩,手中拿著的正是獸神與獅子座的玩偶把玩著:
「之後有什麼打算,住在這吧,四方。」
狻猊獸神叉了叉腰,又伸了伸:
「歲月之長,我也不知道我以後會在哪,總之活在當下就行,哈哈哈。」
金煥陪笑道:
「也是,那就以你之名,名這座城吧『四方城』。」
「欸~你個老傢伙,給孩子留個威名吧,叫簡單點『方城』,怎麼樣!」
狻猊獸神勾搭在金煥肩旁,隨即金煥也答應道。
......
又過了許久,一場大雨下了竟有數月。
方城內早已是狼煙四起。
雷電閃動著,暴雨下,一片空地中。
金煥跪倒身子矗立在地,嘴角流淌著鮮血,四周金光依舊閃動著,胸前的金甲卻有一口巨大的洞對穿而過,血液與暴雨交雜著。
一旁站著的卻是狻猊獸神,右爪已被鮮血染紅,雙眼中更是閃動著紅暈,一股駁雜的狂暴之氣繚繞在獸神身前。
不遠處,站著的卻是金煥的孩子——錦方。
「夠...了」
隨即狻猊神獸周圍散發著白暈的光罩,他雙手搭於金煥雙肩。
「金....金煥,獅子座——金煥獅王!快...快啟動啊,陣法能將我與它們驅趕,或許自古以來,人與獸從未有過和諧......。」
一道光柱從空地之中直衝雲霄,頃刻間向四周急速擴散。
幾息後,空地內只剩金煥跪立在地上.
錦方立馬跑上前,用雙手支撐著父親龐大的身軀.
他已是少年,明白正在發生什麼,現在正在面對什麼。
金煥左手撫摸著錦方的腦袋.
嘴角的血液早已被雨水沖刷乾淨,金光漸漸暗淡,錦方才看清楚自己臉色已慘白的父親。
此時金煥用盡右手最後的力氣,將身側杵立的巨斧化作了一點金光聚集於指尖,慘白的臉蛋竟顯出一點紅暈。
金煥微笑著:
「仇恨只會讓我們像野獸般,你我,它們皆不是野獸......。」
隨即將右手指尖一點金光注於錦方額頭,左手將頭頂的獅子帽披放於錦方腦袋上,錦方額頭上漸漸浮現黃色髮絲。
一顆光球從金煥體內浮現出,深入地底。
而這位名叫金煥的十二星騎之一的獅子座,隨著光球的離體,就這樣化作一縷縷金絲逐漸消散。
......
大廳內。
金黃光幕中,錦煥一下回過神來,只見中年男子跪倒在地。在他面前。
自己是遍體鱗傷,此時右手正插入中年男子胸口之中,腦袋上,竟出現幾絲金燦的髮絲。
只有中年男子有所察覺。
很明顯,錦煥打敗了面前這位神秘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胸口內,錦煥緊握著那枚白色光球。
中年男子張嘴正想說些什麼,卻還是並未發出聲,只是用手撫摸了下錦煥額頭,錦煥剛有所閃躲,發現右手已經嵌入中年男子體內無法動彈。
隨即中年男子將頭頂金色光暈的獅帽搭於錦煥頭頂。
便扭頭望了下遠處的盤坐於地的顧若齊,又看向錦煥,臉上浮現出燦爛的笑容
漸漸的,與錦煥帽子上的獅子帽,一同化作一點點金粒堆砌成一頂小小的沙堆。
錦煥看見此時似熟悉似陌生的場景,有些不知所措。
只留下錦煥手中緊握著的光球,隨著一旁的光色巨斧向光球聚集,光球散發著的光漸漸融入錦煥體內,匯於額頭。
遠處的顧若齊只看見那一幕金色光幕所籠罩之地漸漸消散,便起身走向錦煥。
此時錦煥全身乏力,癱倒在地,望著手中已經褪色的球體,所刻的獅頭紋已經十分顯現。
「還要趴到什麼時候,回去晚了,你管家又要教訓你呢。」
隨後顧若齊攙扶著錦煥慢慢向大門走去。
直到現在,錦煥才發現原來剛才的步梯都只是陣法造成的,這座雕像的房間與大廳就一門之隔。
.......
清晨。
二人相互攙扶著走出了狹小的地下室。
操場上四處趴著昏迷的士兵和被摧毀的無人機。
二人頭頂的教室天台上,穿著黑袍大衣的男子靜靜望著離去的二人。
顧若齊似乎有所察覺,但並未理會。
「顧若啊,你說剛才我腦子裡浮現的那個場景里的男人是誰啊,還有個什麼神獸。」
錦煥疑惑道。
「不清楚,或許是那段壁畫裡中斷的歷史吧。」
顧若齊若有所思地回應道。
「欸顧若,你說假如現在突然出現個敵人咋辦啊。」
「放心有我。」
「欸顧若,你看我剛才帥不帥,嘿嘿,咳咳。」
「嗯哼。」
「欸顧若......。」
「閉嘴——。」
太陽漸漸升起,似乎強行從這青色雲朵所籠罩天空內,探出一縷光絲落於二人走過的道路。
......
錦煥家。
一旁的管家站在大門,一身整潔的黑色尾燕服,雙手背於身後,即使臉上盡顯疲態,但依然微笑著迎接二人的回歸。
「錦爺爺!」
錦煥叫喊著,張開雙臂向前奔跑幾步後,一下摔倒在地累昏了過去。
管家見狀將錦煥背扶到了房間安頓。
錦煥似乎累壞了,額頭上獅子的符文不斷閃爍著,錦老靜靜的看著,臉上焦慮又多了幾分。
沙發上,顧若齊坐在沙發上呆坐著。
管家從房間出來後,坐於顧若齊一旁,便將手中已經褪色『眼』交給了顧若齊。
「這城內竟還有能傷及您的存在。」
接過手中之物後,顧若齊立馬發覺道。
「嘿嘿,人老有些乏力是正常的,自然應付起有點困難。」
錦老端起茶杯又開始飲了起來。
「軍隊的實力一直在提升,我在擔心再過不久,或者說是現在,聖體軍中已經有超越星騎的存在,你怎麼看顧少爺。」
「或許也是件好事,至少現在大家的敵人都是它們。」
顧若齊回應道,錦老望了望窗外。
那一縷陽光「一路跟隨」到了窗外陽台:
「欸,這難得的陽光啊,不知以後是否還有機會.......,孩子——我還有個疑律,不知當講不當講。」
「錦老但說無妨。」
便見錦老望向顧若齊父母的房間。
「嗯嗯,想必錦老很早就看出,但是我想,或許在妖這個群體中,所謂『心』之物本就眾生皆有吧。」
「錦老,或許我們一家要在這待上一陣,軍隊在城內滯留,說明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哈哈哈,這偌大的房子常年都是我跟少爺倆人,隨意隨意,住多久都行。」
隨後的談話便嘮起了家常。
......
夜晚。
一處營房內。
「『眼』找到了,不過獲得的人有點特殊」
淺勛向滿臉鬍渣的大叔講道。
「錦家對吧,那塊傳說的燙手山芋,或許在他手中並未有什麼壞處,你多派些人手緊盯他們,若那天到來,這也是籌碼。」
滿臉鬍渣大叔向淺勛吩咐道。
「報告!」
「進。」
「徐將,外面.....」
「這個不重要,講其他的。」滿臉鬍渣的大叔打斷道。
「封鎖區的妖亂已基本清理完畢,是否能放開城內通行。」
一位士官進入營房向鬍渣大叔匯報著。
鬍渣大叔點點頭,便揮了揮手走出了營房。
......
「誒呀,來者是客,何況是如此尊貴的客人呢。」
鬍渣大叔抬頭望著,只見天空中懸浮著之前在學校大亂的神秘尾燕服男子。
在他周圍依舊是大量無人機盤旋著,地面上更多士兵也將槍口對準著。
眾人並不清楚他是誰,他依舊戴著面具,身上卻多了一層淡紫色的光幕。
鬍渣大叔抬手示意,周圍士兵放下了武器,站立在兩旁。
「徐將,我們進去聊聊吧。」
聲音清脆而響亮,誰也不知這面具下的男子竟是位百歲老人。
門口旁,淺勛自然清楚他是誰,便指揮著手下回歸自己的崗位。
與淺勛對視一眼後,面具男便進入了營房內。
隨即將一顆白色煥發著金色光暈的球放置鬍渣大叔面前。
鬍渣大叔見此,眉頭一皺:
「哈哈哈哈。」
笑聲傳出營房,似興奮又似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