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年前
......
「聽說新上任的徐將軍好像是殺人犯。」
「別胡說,前任將軍聽說被妖怪奪舍後,才被徐將軍殺了。」
「哪有什麼妖啊,方城都安寧多少年了,獸的毛都沒見到根。」
人們在街道兩側議論著。
今天是前任老將軍的行葬日,城內的居民都出來圍觀了。
按照遺囑,老將軍的骨灰將從總部厚葬到靈堂墓地。
眾黑色的靈車跟隨在後面,其中一輛車內,徐雙穿著黑色禮服。
一同隨行的是挺著大肚子的李朝暮。
之前一直在指揮部擔任通信員一職,後因懷有身孕,所以已經帶薪休假幾個月了。
徐雙的妻子李朝暮並不知道當晚發生了什麼,徐雙也並未回答。
他只是手裡揣著一串手鍊,上面已經刻有老將軍的名字。
......
思緒回到那一晚。
徐雙正有事情向老將軍匯報。
剛站在指揮部大門,裡面燈光並未亮起,發出些輕微響動。
徐雙察覺到有些不對,背靠門一側,將門輕微推開一絲縫隙,眼睛向內探望。
一聲驚雷,閃電的亮光使黑暗的指揮部室內,顯現出兩個人影,其中一人影散發著淡淡的紫光。
徐雙做好架勢,準備奪門而入。
砰!
門猛然推開,正準備突襲的徐雙在門口呆住。
「錦漠然!你在這幹什麼。」
徐雙通過紫色光團,一眼便認出這是錦漠然。
隨後便打開了室內的燈光,才看清楚全景。
在靠椅上,老將軍神情痛苦,臉上的面容像痙攣似不斷抽搐。
紫色光團消失,只見錦漠然大拇指對向座椅上的老將軍,另一隻手指對準自己眉中。
錦漠然嘴中喃喃道:
「該死,怎麼會這樣。」
徐雙見此情景,正要上前想做點什麼。
「小子~別......靠近。」
老將軍顫微的講道。
出於擔心,徐雙還是湊上前去觀望:
「不用擔心我,我會保護好自己。」
剛說完,老將軍的雙目不停往外冒出黑霧,極快聚集成一團,直至往窗外飛去。
「往哪裡跑。」
隨即錦漠然也往窗外衝出。
徐雙立刻半跪在老將軍身旁,只見他虛弱到極點。
「先生,我已經在通知醫院了。」
徐雙握著老將軍的手,可此時體感如此冰涼。
便將掀開老將軍的手進行查看,此時手臂已經乾枯如黑炭。
「孩子......。」
「先生我在。」
「這妖曾潛伏我軍中,可我發現時已經為時已晚。」
老將軍眼神看向徐雙身後,在指揮室的角落裡還有另一位士官,此時已經乾枯得不成人樣。
「現在我求你一件事,殺了我......。」
徐雙眼孔一聚,臉上寫滿了詫異與驚恐。
「對......就是這。」
老將軍低頭望著自己的胸口,極慢的話語講道:
「我已經...沒救了,孩子給個痛快。」
只見老將軍臉龐急速的乾枯,雙目變成黑色,顯得十分痛苦。
呲~
徐雙乾脆利落。
「我知道你是誰,呵哈哈。」
極其怪異的話語從老將軍嘴裡說出,一縷縷黑氣漸漸在老將軍身體外漸漸消散。
......
思緒回到現在,徐雙還久久未回過神。
一旁的妻子十分貼心,她依靠在徐雙的肩上聊道:
「在我小時候就聽說,老將軍以前是殺妖的呢,他在殺妖的隊伍中是唯一一個練體。」
徐雙強忍著悲傷,抱著妻子,倆人臉頰相貼:
「先生教導了我很多,這輩子的恩情也不會忘記。」
開車的司機是與徐雙同輩的軍官,他看著車內的後視鏡,低聲奚落道:
「奶奶的,這麼悲傷的日子也餵我一嘴狗糧。」
......
葬禮上,眾人舉行著老將軍的入葬儀式。
錦漠然走上一旁,什麼都沒說,便將煙遞給了徐雙:
「怎麼,跟他這麼久,這個都沒學會。」
徐雙望著錦漠然,一把接過。
現在的徐雙並不會抽這個東西,所以舉止怪異的抽著,卻又不斷的咳嗽著。
徐雙思索著什麼向錦漠然問著:
「錦先生,這妖是怎麼混進來的。」
錦漠然也十分疑惑:
「七妖的一縷分身,暫時不敢確定是哪一位的,行蹤詭異。等他從老將軍口中跑出後,就被我滅殺了。」
徐雙聽後又接連問道:
「城內會不會還有更多這種東西。」
便把前晚老將軍臨死前說的話語告訴了錦漠然。
錦漠然抽著煙,思考了許久:
「如此會隱蔽......這幾年我會長時間監視這座城的。」
徐雙被這回答有些疑惑,望著錦漠然:
「這期間,好好保護自己的妻子。等那位大人來了清理起來就簡單多了。」
「大人?方城進出的人這麼多,你指的是。」
錦漠然看著一頭霧水的徐雙,又接過話:
「嗯~十二星騎的獅子座——錦徒泰。」
......
回到現實。
此刻徐將軍被困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已經有半日。
上半身此時全裸著,這豐滿有些黝黑的肌肉在這個快60歲的男人身上。有種歲月輕輕掠過,但留下沉重痕跡似的。
在黑暗的空間內,被吸食『息』的徐雙臉上並未有一絲疲軟。
甚至在他探明自己所處空間只是一座方盒內,他用著蠻力攻擊著其中一面牆壁。
在他身後的黑暗中不斷有觸手冒出向他襲來,可攻擊牆面的餘波便輕易的震碎了觸手。
......
此時的方城中。
在距離『清城』的第9天,中午。
天空不斷有黑團在方城各地降落,在這期間。
指揮權交給了錦老和另一位士官。
錦老帶領士兵清理著城內的各地黑團中冒出的妖。
另一位擁有指揮權的士官,批准了陣法的啟動。
民眾們團結起來,在先前的防禦設施中躲避,一部分男人們操控著窗口的武器對四周的妖物進行阻攔。
另一批民眾中的男人和士兵們保護著運輸機場。
一道白色光幕漸漸升起,籠罩著整個方城。
「嘿!我們安全了。」
有人望向天空說道。
陣法效果很明顯,輕易的便將天空的妖阻攔在外。
城內的清理工作很快結束了,錦煥望著啟動陣法的那面牆的方向,心中不由得有絲悲涼。
此刻的顧若齊依舊是到處觀望。
雖然在鐘塔上還是有妖向他襲來,可雜妖這種等級。
顧若齊連看都不帶看一眼,輕易的將其抹殺,只是方城陣法啟動時也看向了的西牆方向。
思緒回到上一世。
......
又一批海獸屍體從實驗室內拖出。
「海平,你們為了關住她,也是耗費了不少啊。」
一旁的藍色短髮男子正是雙魚座——海平濤起,他搖著頭:
「你可別望著我啊,誰讓只有獸神狻猊的陣法對這個有用,消耗大嘛。諾,老泥鰍才是心痛呢。」
全身鱗片發著藍光,龍頭龍尾人身的男子站在實驗室門口,他單手托舉著胸口,另一隻手指揮著手下。
「快快快,這批完了換下批。」
果斷的話語中帶著點悲痛感,指揮者正是——獸神螭吻(chī wěn),此時心裡鬱悶無比:
「這獅子修的什麼,耗我錢財人力把這種東西關在這。」
實驗室外連接的是個裝滿海水的大型玻璃球,裡面關著的,正是一位碧綠的長髮少女,正蜷縮成一團,似乎沉睡著。
顧若齊下意識一眼掃向玻璃球內的少女。
......
意識便瞬間回過神來,他又呆呆看著西方的城牆上。
光線連成一排,一直伸向東方。
此時的他也感嘆著:
「或許那些人到死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天會被當作——柴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