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晚將生死林中的所見所聞繪聲繪色地向墨謙描述了一遍。
墨謙聽完,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星晚在林中發生的一切似乎有些太過簡單。但不管怎樣,最終的結果還是好的,既然星晚已經平安回來,墨謙便也沒有再去過多猜疑。
「順利回來就好!這些日子師尊很擔心你。我們這就回宗門向師尊復命!」
星晚撇嘴,「擔心我還讓我去送死?」
「我給你玉龍指環傍身,你當真以為師尊他不知道?」
「你是說師尊他故意給我放水?」
「師尊在你這放過的水......」墨謙欲言又止,「算了,我們還是快走吧!」
待墨謙、星晚離開後,生死林出口的法陣內一抹雪白的人影悄然而出,而後默默朝著相反的方向行去。
天璇宗的大殿內,北辰端坐在沉香榻之上,見星晚回來,他神色平靜如常,只淡然地問了兩個字:「如何?」
「嘻嘻,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師尊想先聽哪個?」
知道了師尊故意給自己放水,星晚再見到北辰覺得親切了不少,也大著膽子同他開起了玩笑。
北辰先是微微一怔,而後十分難得地在唇邊掛了一絲溫和笑意,「哼,看你這副樣子,想必壞消息也壞不到哪裡去!」
星晚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道:「師尊就是師尊,什麼也瞞不過您!」
墨謙一旁說道:「那就別給師尊賣關子啦,快拿出來吧!」
星晚雙手掌心朝上,召出了鳳凰神女贈她的兩樣東西,並道清了事情的始末。
北辰接過那顆星石仔細打量一番,眸中閃過一抹喜色,「甚好,若能醫好你的舊疾,助你仙途通達,那著實是令人欣慰,你師祖生前未了的心愿終是可以達成了。」
星晚輕輕拍了一下還在自己掌心睡著的鳳兒,「醒醒吧胖鳥,比我還能睡,還不見過我師尊!」
鳳兒揮動著它的小翅膀,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站起身,低下他的鳥頭,「拜見師尊!」
隨後就歪過頭對著星晚一頓反駁,「喂,我這可不是胖,我這叫豐腴,這在我們鳳族是福氣的象徵,懂嗎?」
話音剛落鳳兒的鳥頭一歪便又睡了過去。
「切~」星晚十分嫌棄且非常無語,而後無奈地看著北辰,「師尊,這就是我要說的那個壞消息。」
「星石是真的,靈獸也不會差,要相信神女,更要相信自己!」
「是,師尊!」
北辰微微頷首,而後鄭重的看著他這幾個徒弟,說道:「星晚既已順利歸來,你們四人準備一下,明日便隨主神一同上路吧!」
星晚一愣,「上路?上什麼路?」
「去人間,協助主神掃除魔族餘孽!」
不等北辰開口,凌萱便迫不及待的說出了答案。
「此行必定兇險非常,你們要多加小心!」
「是!」
「還有一事你們需謹記,在人間絕不可擅自更改凡人命格,會遭天罰的!」
墨謙、博安和凌萱認真聽著師尊的吩咐和告誡,心情複雜,既有踏上新征程的興奮,亦有離開師門的不舍,而只有星晚的心是在滴血。
星晚望著一旁的凌萱,神情時而哀怨時而瘋癲。
「出山?跟主神?這都什麼鬼?我這才下的刀山,現在又要讓我入火海,橫豎就是不讓我活呀!早知道我就待在刀山上不要下來啦!蒼天啊!難道我曾經喝酒吃肉的美好生活真的要一去不復返了嗎?」
北辰望著幾個徒弟走出大殿的背影,漸漸有些出神,他想起了雲湛問他的那個問題。
「戰神出山,尋得機緣,則成神;機緣錯過,則魂滅,你當真捨得讓這幾個徒弟隨我出山?」
「我相信的我的徒弟們!」
北辰的聲音低而堅定,望著那鮮活的背影,面上的凝重漸漸褪去。
靈啟山內,煙波浩渺的雲海一岸,停著一艘巨大而奢華的仙船,星晚來到岸邊,因為離別的傷楚,她雙眼已哭得有些紅腫。當她看見那艘仙船時,不由得感嘆更加傷心,撇著嘴對北辰說道:「師尊!您有仙船如此之大,為什麼不早點讓我們知道?」
前來送行的北辰負手而立,洞穿一切地看著星晚,沉聲道:「你這個丫頭向來愛往人間跑,酒量差又愛喝,若是讓你知道了,怕是從此忘了天璇宗的大門朝哪開!」
「噗……」從旁站著的博安和凌萱實在沒忍住,嘲笑出聲。
就連一向穩重的墨謙,不苟言笑的雲湛都忍不住嘴角上揚。
「師尊!」星晚不服但也不敢反駁自己的師尊,只能低聲說道:「不是說好給我留點面子嘛!」
北辰十分難得的愉悅一笑,「不過酒量再差也比你二師兄要強些!」
看著窘迫的博安,星晚終於破涕為笑。
「時辰差不多啦,我們該走了。」
雲湛一句話又把星晚微笑的唇角拉了下來,眸中立刻就有亮晶晶的淚珠滾動,只見星晚上前幾步一把抱住了北辰,大哭道:「師尊,徒兒不想走啊,徒兒捨不得您啊……徒兒還想留在您身邊盡孝呢......」
嚎啕聲響起,雲湛深呼一口氣,抬手捏了捏額上青筋。
博安和凌萱都是滿腹狐疑地看著這一幕,博安轉頭問墨謙:「大師兄,星晚平日裡不是最怕師尊的嗎?今日這是怎麼了?又抱又哭的!」
墨謙欣慰地笑道:「昨日師尊將自己的神劍破九霄送給晚兒防身,想必晚兒是明白了師尊的一片苦心吧。」
眾人恍然大悟的同時也有些意外,上古有三大神劍,位列第一的是上古主神的齊天劍,第二的則是上古妖神安清的昊天劍,而破九霄就是那第三把。
這三把神劍不同於那些追隨原主的神器,它們遵循的都是繼承制。除了昊天劍在妖神安清那一代失傳以外,其他兩把神劍一直傳承至今。
神劍破九霄的繼承者都是歷代天地戰神之首,是以博安、凌萱乃至星晚一直都認為師尊會將破九霄傳給墨謙,可沒想到師尊最後竟將破九霄給了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