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鎮的客棧內。
星晚坐在榻上,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被,可仍舊凍得直打哆嗦,她不停向手心呵著熱氣,歪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彌天大雪,雙眉緊鎖。
「這是什麼鬼鎮子,名字叫艷陽,沒想到竟是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冰窖,真是諷刺!」
「這人間的雪烈國是冰雪之國,邊塞更是酷寒無比,君上說這樣的環境對你的傷勢恢復有好處,你就先將就一下吧老大!」
陪在一旁的梓默都滿臉疑惑地瞧著她。
「星晚姐姐,你是神仙,有靈力護體,怎麼會感覺到冷呢?」
「是啊老大,你的靈力雖然有些薄弱,但也不至於連人間的這點風雪都抵抗不了吧?你看,像我們小王子這么小的孩子都沒有問題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小畏寒,有靈力也不頂用。」
星晚緊了緊裹在身上的棉被,總覺得這隻色鳥是凌萱生的。
這時叩門聲響起,店小二站在門外,「姑娘,小的給您送熱水來了!」
梓默聞聲忙起身開了門,店小二將一盆熱水和一塊帕子放在了榻邊的木架上。
星晚看了看那木架,對店小二說道:「小二,再給我多送幾盆碳火來,把這屋子擺滿。」
店小二連連應「是」。
門外雲湛的聲音傳來,「這屋裡的地板、木架皆是松木所制,你擺這麼多盆碳火,是想把這兒點了不成?」
店小二見雲湛進來,忙笑呵呵的迎上去,「公子,那您看這碳火還加嗎?」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是是……」小二聽話的退了出去。
「唉?」星晚看著店小二像只泥鰍一樣滑出了門外,對著雲湛抱怨道:「君上!這地方太冷了!早知道會被凍死,我還不如與那些混沌惡獸同歸於盡呢,一個神仙若在人間被凍死,豈不成了天界的笑話!」
「你也知道神仙怕冷是個笑話?」
雲湛將手裡的藥瓶放在一旁,斜睨了星晚一眼。
「我也是沒辦法呀,人家不是跟你說過嗎,自打我有記憶以來就是如此,我們靈啟山四季如春、氣候宜人,但半夜風涼一點我都受不了,更何況像現在這麼冷的天氣。」
星晚一放鬆下來就會忘了雲湛如今的身份,說話間便帶上了幾分埋怨的語氣。
「對了,我的那些師兄師姐呢,我都受傷了,怎麼也沒個人來探望一下?」
「原本是在其他三國分頭找你的,如今找到你了,我便讓他們在當地幫我辦些事情,過兩日就該回來了。」
雲湛語氣淡淡,耐心回答著她的問題,亦無不悅,就如同在雲隱閣做僕人時一般,這樣的情形讓星晚倍感親切,說起話來也更加肆無忌憚!
她打著哆嗦支使雲湛加碳,「喂!你再不給我加碳火,我真的要變成冰山美人了。」
雲湛實在不想再聽這麼冷的笑話,抬手召出一塊星石碎片,那碎片明亮剔透,光華流轉,雲湛將其遞到星晚面前,「將它帶在身上,可替你驅寒。」
星晚好奇地接過那塊星石碎片,指尖觸碰的瞬間,便感覺有股暖流自她的少商穴湧向全身。
「哇,是個好東西,」星晚驚喜不已,「這是誰的星石碎片?」
「是誰的你不用管,只管先用著好了。」
星晚立刻把星石碎片緊緊握在了手裡,「我可沒說要還你啊,這塊星石明顯已經破碎了很久了,定是回不到原主的體內了,不如留在我身邊還能發揮一下它的作用。」
對於星晚的要求,雲湛未置可否,只是盯著她衣裙上的血跡問道,「你的傷……」
星晚二話不說就把褲腿撩至膝蓋,露出一雙鮮血淋漓,腫脹不堪的小腿。
雲湛見她舉動,猛地側過臉去,「你什麼時候能記住男女有別這四個字?」
星晚不以為然,「是你要看我傷勢如何的?我不撩起來你怎麼看?」
「我......我只是想問你,能否自己處理傷口!」
「什麼?」
星晚頓時怒目圓睜,指著自己一雙受了重傷的腿,「你好好看看,我這雙腿已經快要腫成大象腿了,你讓我一個身受重傷的人自己給自己上藥,良心不會痛的嗎?」
雲湛緩緩回過頭,瞧清了星晚的腿傷,是挺嚴重的。
「我只是同你商議一下罷了,你若自己不方便醫治,我幫你便是。」
星晚簡直要被氣暈過去,心中暗自嘀咕,「什麼男女有別,行事分寸,我當初要是也像你這般古板、死腦筋,你哪裡還有命站在我面前!」
雲湛為星晚清洗了腿上的血跡,瑩白如玉的肌膚上,被凶獸利齒穿透的傷口更顯猙獰。
鳳兒和梓默看到星晚的傷口都是滿眼心疼,
鳳兒更是飛撲到星晚的懷裡,感動的大哭道:「老大,你受苦了啊,沒想到你為了保全我和梓默,竟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鳳兒無以為報,今後我的鳥命就是你的了!」
「星晚姐姐!」
梓默也急忙行至榻前想要說點什麼,卻被雲湛伸出的手臂擋在了身後,另一手又去扯了一床棉被順勢蓋在了星晚的腿上。
「你們兩個太吵了,去隔壁房間呆著。」
星晚見他這樣的舉動無奈搖搖頭,真是個保守派,幸虧他不是女子,若是個女子,自己當初那樣救他,定會讓自己把他娶了。
「別走啊,」星晚想把兩個小傢伙留下。
「何事?」
當雲湛神情肅穆地看向她時,星晚瞬間就感覺到了來自主神的威壓,即刻就把想說的話吞回了肚子裡。
她一臉討好的笑道:「沒事,我覺得你說得對,這倆貨的確有些吵,不能讓他們在這擾了你為我療傷。」
鳳兒和梓默離開後,雲湛這才掀開了棉被,他將星晚腿上的傷口仔細瞧了一番,又起身為星晚診起了脈,神情凝重。
「我是快死了嗎?你怎麼這副表情?」
雲湛抬眸鄭重的問道:「除了身上的傷,你真的沒有感覺到身體有其他不適嗎?」
星晚搖搖頭,「沒有!」
雲湛:「可是我看你脈像有毒性蔓延的跡象!」
「中毒?」
星晚聞言直接嚇暈了過去,直到雲湛用一種奇臭無比的藥將她熏醒。
「咳咳咳......」星晚一陣猛咳,「什麼鬼東西?我這還沒被毒死就先被你熏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