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要去豫省，胖子瞬間緊張了起來，抱著老人頭的手臂更加的用力了。
「陽子，我聽我爸老說現在的道上不太平，會不會有事啊！」
「沒事，把心放肚子裡。」
對於這些，晉陽可比他清楚多了，不過有他這麼壯的身體在，應該問題不大吧！
車子一出衛城的地界，看著橋下波濤洶湧的黃河和遠處的青山，胖子立馬就興奮了起來，打開車窗，整個腦袋都差點伸了出去。
至於車匪路霸什麼的，早被他拋到了腦後。
「陽子，我還是第一次出省哎！」
晉陽看了眼興奮的胖子不由的心情也放鬆了起來。
「我也是第一次！」
「什麼？你也是第一次，那你能找到路嗎？」
聽著胖子驚訝的聲音，晉陽決定逗逗他。
「不一定哦，只能邊走邊找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
隨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前方省界的路牌赫然出現在視線里，路上的車輛也排起了長龍。
這年頭的治安情況從路上就可以預見，每個省界都矗立著各式各樣的檢查站，有交通的，治安的，防疫的等等，過往車輛都得經過聯合檢查。
晉陽熟練的從胖子
手中拿過了裝老人頭的袋子，抽了幾張後隨手塞進了座位底下，看的胖子一愣一愣的。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後輪到了他們，晉陽提前抽出了一張老人頭，塞進了證件里。
老人頭的作用明顯，她們甚至連桑塔納的後備箱都懶得看便直接放行，而其他排隊的車輛卻還在挨個的接受檢查。
過了省界，晉陽直接在路邊的小賣部里花了兩倍多的價格買了幾瓶水和方便麵扔在了車裡，胖子也被趕到了駕駛位上。
正當晉陽睡得迷迷糊糊中，一道若有若無的鼾聲從耳邊傳來，嚇得他直接驚醒，趕緊的坐起身子。
桑塔納的車身依舊穩穩的行駛在路中間，這才讓他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你醒了啊，大概還有多久到啊，好無聊啊！」
胖子的聲音傳來。
「還早，開到天黑就到了！」
晉陽回了一句便閉上了眼睛，他得養精蓄銳做好夜戰的準備。
就在他剛要進入夢鄉的時候，呼嚕聲再次傳來，這次他絕對沒有聽錯。
等他睜開眼睛時，車頭已經偏離了方向，朝著路邊歪去。
他趕緊伸手推了一把方向，車輛這才回到正軌，胖子也悠悠轉醒，一臉懵逼的問道。
「你動我方向盤幹嘛！」
晉陽無語，心說這胖子還真是心大，我要不動方向盤咱倆都得去見太奶！
這下晉陽徹底是睡不著了，隨手撕開方便麵袋子，掏出粉料包，給麵餅上撒了一點料，隨後捏住袋子搖了起來。
「我也想吃！」
胖子邊開車邊看著晉陽的動作，眼巴巴的道。
「等我吃完再換你開車。」
晉陽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車前方，他可真是怕了這個胖子了，生怕一不小心再被送走。
「好吧，那你快點。」
「行！」
晉陽一邊吃著一邊和胖子說著話。
「今天辛苦你了，等到了地方，咱們再好好的大吃一頓！」
……
隨著目的地的接近，天色也漸漸的黑了下來，晉陽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車匪路霸」這個詞在他的記憶里並不陌生，由七十年代開始露出了苗頭，到八十年代的愈演愈烈。
最後國家出手，在八幾年的時候進行了一次嚴打行動，判了不少的人，這才銷聲匿跡。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人又換了一種方式開始露頭，比如碰瓷，扒車盜取貨物，強行收取過路費等，雖然不再那麼明目張胆，但還是不得不防。
隨著前方路況的變差，晉陽叫醒了正打著呼嚕的胖子，以防發生什麼不測。
怕什麼來什麼，不遠處的路邊，一位老太太身後還牽著一個孩子，正站在路邊對著他們的車輛招手。
要換了後世，晉陽肯定會果斷停車，提供幫助。
但在這個年代，雖然他心有不忍，但還是加著油門沖了過去。
「陽子，怎麼不停車啊，萬一那個孩子病了呢，我們還能帶她們一程。」
胖子不解的看向晉陽，眼神複雜的問道。
晉陽沒有來得及回答，車身被硬物擊中的聲音已經給了胖子答案。
後視鏡里，路邊的草叢裡瞬間衝出了不少壯漢，紛紛朝著桑塔納遠去的身影罵道，手中的石子、磚頭什麼的也遠遠的拋來。
胖子瞬間愕然，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沒說出口。
經過了剛才的事情後，胖子的心情明顯的低落了起來，再也沒有睡覺的心思，一直沉默著。
就這樣的情況，他們在三個鐘頭的時間裡經歷了四次，無非是從老太太變成了老頭、抱著孩子的女人。
胖子的表情也由沉默變成了憤怒，憤怒變成了無奈。
「過些年會好的！」
看了眼胖子，晉陽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畢竟任何的事情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只能交給時間。
眼看著就要進入鄭市的範圍，道路中間赫然被一個大土堆堵了起來，好幾輛車都被迫停在路邊。
後方車輛逐漸的增多，前面被堵的幾個貨車司機開始下車，幾人在原地商量了起來。
沒一會，幾人便分散朝著其餘的車輛走來。
晉陽主動下車，掏出了煙，給為首的漢子搭了一根，這才弄明白狀況。
原來這路被堵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而是邊上村莊的村民主動乾的，目的就是讓經過的這些車輛從他們村莊繞行，從而收取費用。
顯然貨車司機們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相互告知後便繼續啟動車輛，朝著邊上的小路上進發。
別無他法，晉陽只得發動車子，夾在了貨車中間跟著他們。
本都做好了出血的打算，可隨著車隊的前進，這場景明顯的跟他想像的有些不一樣。
入眼處的村莊被照的燈火通明的，路邊隨處可見的小飯店掛著一串串的小彩燈，門口還停著不少裝滿貨的貨車。
就連胖子也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起來，不停的朝著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