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若瀛完全沒想到上都城這邊的商鋪居然會是這種情況，他們每個季度都收到盈利，所以從來沒有懷疑過異常。
掌柜笑道：「馮家那群傻子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商鋪遍布四國八方，哪能盯著這些小鋪子不放，只要掛上馮家牌子，出了事他們頂著，反正只要每季上交銀錢。」
「難道那些手下辦事的會不知道。」馮若瀛只覺得氣憤，沒想到他們一直都被蒙蔽。
「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收了錢，拿了好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多年來不少商鋪都這樣干，馮家不也沒發現。」
馮若瀛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有些地方一直虧損，都是這些人背地裡使壞。
「馮家向來嚴厲，要是被他們發現必定永久踢出商會，這輩子都不許經商，你們也不怕。」
掌柜的笑道：「哼，這些不過就是嚇唬人的話罷了，你看到這幾十年來，有誰受過懲罰，都是經商的人，哪有不貪的道理，他們坐收漁翁，還有什麼不滿的。」
馮若瀛揮拳打過去，「別用你的臭嘴來形容商人，你不配，從今日起，這家酒樓又馮家收回，你有多遠滾多遠。」
掌柜的打量他片刻，氣沖沖道：「你打底是什麼人，敢跑到這裡來撒野。」
馮若瀛拿出家主令牌，掌柜的一看慌忙退後。
就算他們不是馮家的人，也清楚馮家勢力又多強大，真正得罪了他們，根本沒有容身之所。
他強顏歡笑：「沒想到是家主到訪，是我失職，小的罪該萬死，你息怒。」
馮若瀛指著桌子上的飯菜問：「那你倒是給我說說，就一桌普通菜餚，為何要收一千兩。」
掌柜的馬上甩鍋，指著店小二就罵：「家主，都是店小二擅自做主，我今早罵了他兩句，沒想到就跑去敲詐客人，是我該死沒管好他。」
店小二也立即跪下認錯：「掌柜的說的對，都是我的主意，跟掌柜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小的該死。」
掌柜走上前就踹他一腳，呵斥道：「你這狗東西，差點害死我，快給我滾，今後都別讓我看到。」
這點把戲又怎麼逃得過馮若瀛眼睛，沒有人背後撐腰，一個夥計哪敢如此放肆。
掌柜的看他不出聲，恭敬走上前，「家主，你還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我一定辦到。」
馮若瀛走到櫃檯，敲了敲桌子道：「那就把帳本拿出來，讓我看看你這家店的盈利。」
掌柜為難道：「這......家主也看到，小店沒什麼生意，盈利不好，也沒做帳。」
「盈利不好，沒做帳？可你們每季上交的銀錢並不少，我倒是好奇，這些錢哪兒來的，難不成都是靠勒索敲詐客人開的？」
馮若瀛一臉嚴肅，掌柜的只好繼續撒謊。
「絕對沒有，我們就是把所有盈利都給了馮家。」
「你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還有蕭源到底怎麼回事。」
掌柜的眼珠子一轉，飛快說道：「蕭掌柜病逝，臨終前把這酒樓託付於我。」
「難道整個上都城馮家店鋪的掌柜都病逝了，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可要讓人把你押回馮家慢慢審。」
馮若瀛原本只是想給他點教訓，沒想到牽扯出那麼多事情，非得搞清楚不可。
掌柜的為難道：「家主，我真不清楚，我就是花了點錢當上這酒樓掌柜，然後每月給上頭兩成紅利。」
「上頭是誰？」這是又扯出了新人物，馮若瀛倒要看看這背後做主的是誰。
掌柜的臉上有些擔憂，緊閉著嘴不願說。
馮若瀛揪住他衣襟，狠狠道：「我沒什麼耐心，你再不說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掌柜的無奈道：「就是城主，我們所有的店鋪都要單獨給城主上交兩成紅利，有些盈利多的，四五成也有，大家都被逼的。」
「城主？不是聽說換了新的城主，難道也繼續收你們的錢。」
若是歐陽明，馮若瀛到沒有可懷疑的，此人貪財好色，在自己都城收斂錢財不足為怪。
但是秦貳已經來了幾日，按理說已經開始整治，可看樣子什麼都沒變。
「只要是人就貪，新城主也不例外，剛來那兩日，各路官員還有各大商鋪，為了慶賀他上任，可是送了不少好禮。」
「這麼說來，這些事他都知道，你若是敢說謊，我會讓你原地消失。」
「不敢，家主要是不信，隨便找一家問，我們誰沒給城主送禮，而且這個城主據說還是駙馬，今後上都城還要和皇家做生意，大夥都巴結著。」
以馮若瀛對秦貳的了解，他不可能做這些事。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等我查證後會再來找你。」
馮若瀛說完帶著江知韞離開，這個重大發現，他必須馬上告訴疏影他們。
客棧里，疏影和容衡陽正在悠閒喝茶。
馮若瀛敲開了門，臉上凝重道：「阿影，我們有新發現。」
疏影見他面帶怒氣，擔憂問：「這是出什麼事了，那麼快就回來。」
馮若瀛端起桌上茶杯一飲而盡，講述了在酒樓和路上發生的一切，聽得疏影滿肚子疑惑。
「你是說我二哥也在帶頭貪？這不可能呀，他那麼老實的人，平日更是視金錢如糞土，不會做這種事。」
馮若瀛自然清楚她所說的意思，但是他已經求證過。
「起初我也不相信掌柜的話，所以跑到其他店鋪也打聽，他們說詞都一樣，只能說明確有其事。」
疏影搖頭，她相信馮若瀛是經過調查之後才敢這般確定，可她也了解秦貳人品。
容衡陽道：「我倒是覺得這其中隱藏了不少事，看來還是要見到他才能知道答案。」
疏影擰著眉頭，一時間有些不知所云，她總覺得上都城處處都充滿著詭異的氣息，卻有道不出哪裡有問題。
「明早就去見二哥，把事情說清楚。」
幾人正商議著，聽到樓下傳來打鬧聲，那聲音正是秦叄的，疏影趕緊讓容衡陽去查看，免得又出什麼事。
容衡陽帶著馮若瀛先趕過去，疏影擔憂不已隨後跟上，她不解秦叄一向有分寸，怎麼會在這裡起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