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因為這地方根本就出不去!
無論是晁雪峰,還是邴興生,這兩個人都嘗試了一下,用盡了很多方法,就是找不到送他們出去的法門。
最後兩個人只能無力的坐在道邊,兩個無助的中年男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到底是老了,連這點小事都干不好了。」
「沒有。」顧凌霜忙安慰道,「是這個地方的問題。」
晁雪峰看了顧凌霜一眼,眼中飽含熱淚,對著旁邊的邴興生道:「還是小女孩貼心啊,我就說,女孩子是這個世界上寶藏!你還不讓我多收!」
顧凌霜:……合著您這半天,想的就這個呀?!
旁邊的邴興生被他搖晃的,腦漿都要搖勻了,好不容易將自己從他的那雙鉗子一般的手中解救出來。
「晁雪峰,你真是不顧我死活呀!!!」
晁雪峰看到了邴興生那個生無可戀的樣子,才知道自己下手重了。
不過這倒也是常事了,這麼多年下來,都知道了對方的習慣,笑鬧一下就過去了。
眼看著就是要打起來,晁雪峰本就理虧,一直在躲躲藏藏的,不肯正面交鋒,而邴興生,則是窮追不捨,不曾放過。
晁雪峰是真的不想跟他打,有什麼意義呢,這麼多年有輸有贏的,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再比也還是那個情況。
但是他轉念一想,自己剛收了個小徒弟,一直以來都沒來得及教她點什麼,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讓她觀摩學習一下。
所以就在邴興生覺得沒勁,想要放棄的時候,他來勁了。
邴興生:早這樣的話,你剛剛乾什麼去了?
但吐槽歸吐槽,兩個人在這種事情上還是很認真的,收斂了玩鬧的神色,無比認真的對待這一次對招。
兩個人一旦認真起來,那透露的東西可就太多了。
要不是顧凌霜前段時間突破了,肉眼能看到的東西提升了不少,有些東西還真不一定能看得明白。
兩個人很快就打完了,他們都太了解對方了,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要幹什麼,在此基礎上見招拆招,那這也是一拆一個準。
「感覺怎麼樣?」打完之後,晁雪峰詢問道,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他才是那個被校考的人。
顧凌霜在這條道上頗有研究,加上方才看的認真,說的頭頭是道的。
晁雪峰和邴興生是越聽越滿意,連連點頭,顧凌霜甚至還能看出他們彼此的缺點。
兩個人研究幾十年沒研究出來的東西,被一個小姑娘三言兩語道破事實,他們也不生氣,這些東西旁觀者清,相反,他們還十分感謝顧凌霜。
如果不是她的話,他們還不知道要在這條線上糾結掙扎多久。
但現在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冥界本是亡魂的聚集地,活人待在這裡過久了,根基會出現問題,所以他們一開始才會極力的要送他們出去。
再這麼呆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們也該想想出去的方法了。
「我們是要一直看守界屏的人,現在界屏受損,我們需要留在這裡,在修補完成之後才能離開。」
所以,大師兄一直跟她說師傅有事有事的,就是有這個事啊。
「但是現在照這個受損情況來說,修不修補好像都沒有什麼用了。」
顧凌霜贊同地點了點頭:「方才我也嘗試過了,確實很困難。」
「你還會這個?」晁雪峰驚詫道,他到底收了個什麼寶貝徒弟啊。
「只是會類似的,並不會具體的關於這方面的修復。」
但只是會類似的這方面的東西,其實已經是鳳毛麟角了,晁雪峰都沒指望她一開始就會這些東西。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先看看有沒有住的地方,估計一時半會也出不去了。」
「有是有,但是…」晁雪峰的目光落到了顧凌霜身後的夙行秋身上,「只剩下一間房了。」
這場面就很尷尬了,這個要怎麼分配,三個男人,把哪個分到那邊跟顧凌霜都不太行。
「我可以睡樹上。」夙行秋這個時候終於發話了,「凌霜需要繼續參加比賽,需要自己一間房好好休息。」
「您兩位也不適合,我年輕可以忍一忍。」
「這怎麼能行呢!」晁雪峰不贊同道,「哪有主人家讓客人睡樹上的道理?」
在一番爭論之後,晁雪峰和邴興生最終還是沒有爭論的過夙行秋。
只不過幾個人好像達成了某種奇妙的約定,以至於到後來,顧凌霜也沒看到夙行秋究竟是在哪裡休息的。
不過,這都不是她該考慮的事情。
因為半夜,她做了個非常奇怪的夢。
正常來說,修真者很少做夢,一旦做夢,就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但顧凌霜不怕這些,做了就是做了。
在夢裡,有很多熟悉的臉,大多是上一世的人,根據時間推算的話,應當是她成為魔尊之前。
對於那段時間的記憶,她其實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說到底也沒什麼好記得的,不過是自己受苦受難的經歷罷了。
可如果沒有那些的話,也成就不了現在的她。
在夢裡,她把那段時間經歷過的一切,都走了一遍,發現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和夙行秋,確實是很早之前就認識了。
只不過那個時候,夙行秋還只是一個籍籍無名之輩。
如果不是他現在深深印在自己的腦海中,顧凌霜都不一定能在人海里找到他。
或許人與人之間真的有一種奇妙的緣分吧,當年的情況,和他們這一世第一次初見的情況,差不太多。
只不過那個時候,旁觀的人可能會多一些。
顧凌霜也不止救了他一個。
只是救了那麼多人,也只有夙行秋,會記得自己,在很久很久之後,用另一種方式,回到她的身邊。
這僅僅只是一個片段,顧凌霜看完後就醒了。
只是醒了之後,顧凌霜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一種陌生的情緒。
她甚至都無暇分析這種情緒的來源。
她迫切的想要見到夙行秋,就是現在,晚一秒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