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之走到門口,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喬吟踩著腳凳,正要上車。👻💥 🐼🐠
陸瑾之大步走上前,「你終於想通了?不再找別的男人跟我玩欲情故縱了?算你識趣,知道借送茶葉來認錯。看在你用心給我制茶的份上,這次我就原諒你,不跟你計較了。」
陸瑾之滔滔不絕,原來背對著他正欲登車的『喬吟』突然轉過身來,一臉驚愕地看著他:
「陸世子?你是在夢囈還是在夢遊?」
「薛宛然?!」
「是我,陸世子,我聽聞你的小廝在街上尋安神茶,我這裡正好有一罐,出自宮廷御醫之手,十分難得,但安神的效果也極好。」
陸瑾之臉色大變,驚愕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怎麼是薛宛然?喬吟呢?喬吟呢?
陸瑾之低頭打開了手中的瓷罐,一股藥味傳來,跟喬吟給他配置的安神茶完全不一樣,喬吟配的有茶香還有花香,哪裡是這樣難聞的味道。
陸瑾之想也不想,惱怒地將手中的罐子丟了出去。
哐當——
瓷罐砸在地上,立即四分五裂,裡面的安神茶散落一地。
薛宛然錯愕地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臉色一整個都黑了下去。
「陸瑾之,這茶我爹都捨不得喝,我好心好意拿來送你,你不喜歡可以還給我,你砸了是什麼意思?存心羞辱我是吧?你陸瑾之就是這樣待人接物的?你們國公府就是這樣的教養?」
薛宛然怒上心頭,指著陸瑾之的鼻子破口罵道。
陸瑾之看著薛宛然紅口白牙一張一合,整個人魔怔了一樣愣在原地。
他也丟過喬吟的東西,可喬吟從來不會這樣凶神惡煞地跟他說話。
他又沒讓她送來,她生什麼氣?
「我不要你的安神茶,除了喬吟的,我誰的都不要,你別自作多情。」
「什麼?」
薛宛然自認為跟陸瑾之認識多年,況且他父親還是陸瑾之的先生之一,就算不是親近至交,至少也是熟識的朋友。
就算他不喜歡自己,至少也得給自己,給自己父親留點薄面,來日好相見。
誰知他竟毫無君子風度,出言如此刻薄,全然不顧及自己身為女子的處境和名聲。
也是,他若是那樣有風度的人,怎麼會讓喬吟被人笑話了四年。
她以前是瞎了眼嗎?竟然會喜歡這樣淺薄虛偽的人!
薛宛然像是瞬間清醒,再看陸瑾之,滿眼都是火氣。
「誰自作多情?我看自作多情的是你!你不僅自作多情,你還白日做夢!喬吟在你身邊轉了四年了,你連她人都能認錯?你不僅狼心狗肺你還眼盲心瞎!你等她給你端茶遞水是不是?呸,你想得美!」
「我告訴你吧,我今天就是從靖安侯府出來的。我親眼看著喬吟和謝遇安在一起,看著謝遇安親自去喬府接的人,喬家上下跟謝遇安熟絡的像一家人一樣。」
「謝遇安比你強一百倍,傻子才會想著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薛宛然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陸瑾之的表情,眼見著陸瑾之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然後又一點點漲紅,由紅變青,再由青變白,像是打翻了顏料盤一樣。
看著他這表情,再聯想陸瑾之原先對喬吟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態度,和他方才摔了茶罐時的理直氣壯,薛宛然只覺快意!
「陸瑾之,你等著喝喬吟和謝遇安的喜酒吧。」
臨走時,她還不忘再補上一句!
薛宛然的馬車都走遠了,陸瑾之還站在原地,神色十分複雜,有些惱羞成怒又有些低沉可怖。
竹葉怯怯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心裡滿是擔憂。
他打小就跟著伺候世子爺,從小到大世子爺不管是讀書還是做學問,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從小都是被眾星捧月簇擁著長大的,還從沒這樣被人在大街上被人指著鼻子說教過。
世子爺他受得住嗎?
「世子爺,您沒事吧?」竹葉小聲問道。
陸瑾之轉頭看著他,「竹葉,你覺得薛宛然方才那些話可信嗎?」
竹葉看著陸瑾之那急於求得認同的眼神,突然覺得自家主子有些可憐,於是違心地搖了搖頭。
陸瑾之鬆了口氣,「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也覺得不可信。」
他只記得喬吟對他的念念不忘和死纏爛打。
謝遇安再好也沒用,他也不是第一天出現了,喬吟要是喜歡他,四年前就該去追他了。
「瑾之!瑾之!出大事了!」
薛宛然剛走,一輛馬車在陸瑾之面前停下,楚文景從馬車上火急火燎地跳了下來。
楚文景氣喘吁吁道:「你猜我今天在馬場上看見了誰?我看見喬吟了。」
陸瑾之原本陰沉的臉,突然煥發了生機。
是了,今天的局是很早之前就定下的,喬吟一定是記得這個時間,特意去馬場找他了。
楚文景喘勻了氣,繼續道:「她跟謝遇安在一起,你知道嗎?謝遇安為了博喬吟一笑,用一幅顧公真跡跟顏如玉換了一匹馬送給了喬吟。」
似乎怕陸瑾之想像不出來那場景,楚文景描述的相當詳細。
「喬吟見到那馬果然開心不行,那笑臉比三月的桃花還要燦爛。」
「然後謝遇安還親自教她騎馬,你知道他是怎麼教的嗎?他托著她的腰,哎呀,哎呀,兩個人毫不避嫌,別提多親密了。」
「夠了,別說了。」
陸瑾之心中一片死寂,沉聲打斷了楚文景的話,但楚文景興致勃勃全然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
「我還沒講到重點呢,重點是顏如玉不知道怎麼想的,跑過去問喬吟,說你生病了,要不要一起來國公府看你?你猜喬吟怎麼回的?」
如死灰復燃一般,陸瑾之心裡又燃起了一絲期待。
這些年,每回他身體有恙,喬吟都是第一個發現,並且是最關心她的一個。他咳一聲,她就會為他準備好枇杷水,他抽一抽鼻子,她馬上會為他備好禦寒的披風,比竹葉都貼心。
去年嚴冬,他染上風寒,看了多少大夫都沒用,後來還是尋到了一個偏方,說要用冬眠的水蛇入藥,喬吟當天就去破冰掏蛇穴為他尋藥。
喬吟最關心他的身體了。
「她怎麼回的?」
「病了就病了,病了找大夫,叫我去做什麼?等死了,再叫我不遲。」
楚文景繪聲繪色將喬吟的話,一字不落地轉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