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女服務員的種種表現,還有看到她時,眼神中透露出來的一股排斥和恨意,都被紀明薇捕捉了個正著。
她絕對是跟自己有仇的。
可是那張臉,紀明薇也確實不認識。
她心中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聯想,於是想讓霍宴川幫忙確認一下。
「好,我會安排下去。」霍宴川沒有追問她理由,而是用一種調侃的語氣道:「見到我大舅哥了嗎?」
紀明薇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眼底波光流轉,「嗯,長得還挺帥的,就是跟你比還差點。」
「寶貝,你這是在哄我?」男人的音色慵懶磁性,透過聽筒仿佛能鑽入她的耳蝸,又麻又癢。
紀明薇被他這一聲「寶貝」撩得耳根發燙,嘟囔道:「哪有,我哪次誇你不是出於真心?」
低低的笑聲傳來,霍宴川似乎心情愉悅,「我給大舅哥準備了一份薄禮,一會派人送過去。」
「還要準備禮物?」紀明薇可沒想那麼多,直接空手就來了。
霍宴川的聲音渾厚:「沒關係,我這是我們夫妻共同的心意。」
夫妻這兩個字,讓紀明薇頭一次體會到了幸福的歸屬感。
……
回到晚宴上,紀明薇就看到一群人圍著紀明修,在追問他有沒有對象,得到沒有的答案,立刻開始積極催婚——
「男人就應該先成家後立業。」
「明修啊,你長得這麼帥,肯定會有不少的好姑娘喜歡你的。」
「等你結婚有了媳婦兒,就知道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一群三姑六婆在那七嘴八舌說個不停,有兩個媒婆混在裡頭,都開始直接介紹對象了。
紀凱坐在邊上,一臉欣慰,仿佛倍有面子。
倒是傅月蘭想要開口勸說兩句,但她如今已經不是紀家媳婦,也不好擅自搭話。
就在催婚場面愈演愈烈的時候,紀明修猝不及防地來了一句,「既然結婚這麼好,為什麼我爸媽會離婚?」
場面瞬間冷場。
紀明薇差點拍手叫好,這話問得實在太妙了。
紀凱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了下來。
當著眾多親戚的面,卻還是不得不挽尊,「婚姻里分分合合,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們離婚只是不合適,不代表你的感情也會不順……」
「現在說不合適,早二十年你怎麼不說不合適呢?」紀明薇冷笑著上前,當場就拆了他的台,「明明是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出了軌,怎麼沒帶小三一塊過來呀,是因為你也知道這種事上不了台面嗎?」
紀凱的臉色發綠,腦殼嗡嗡作響,氣得血壓直線飆升,「你這個逆女,說的什麼混帳話,簡直是大逆不道!」
「你做混帳事的時候,怎麼就沒想起來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呢!」紀明薇半點情面都沒給他留,「別忘了,我們早就斷絕了父女關係,別說大逆不道了,我六親不認都做得出來。」
「你……你……」紀凱氣得「啪」地一下放下筷子,一股子熱血湧上大腦,好懸沒當場氣暈過去。
眼見著局勢快要失控,紀清甜連忙起身,「姐姐,麻煩你陪我去一趟洗手間。」
她說著拉著紀明薇就走。
紀明薇倒也沒掙扎,跟著她一起離開了會場。
「哎喲,還是清甜識大體懂規矩,明薇這丫頭,脾氣也太倔了。」親戚連連搖頭,望著傅月蘭的目光帶著明顯的不滿:「月蘭啊,你都不管管你女兒嗎?」
傅月蘭還沒開口,紀明修卻冷靜道:「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也沒什麼不對。」
「?」
「所以爸,你真的出軌了嗎?」
「……」
放下差點被氣死的紀凱不提。
紀明薇這邊,進了洗手間之後,就甩開了紀清甜,打開水龍頭反覆搓洗著被她觸碰過的地方,像是那上面沾了什麼髒東西似的。
紀清甜看在眼裡,氣得嘴角抽搐,嘴上還要虛偽道:「姐姐,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這樣跟爸爸說話,傷了家人的和氣呢!」
紀明薇關掉水龍頭,用濕紙巾擦了擦手指,頭也沒抬,淡漠道:「如果你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看你演戲,那大可不必。」
說罷,她丟掉紙巾往外走去。
「等等!」紀清甜從背後叫出她,一改往日的虛情假意,走到她跟前,眼神陰狠:「紀明薇,你是不是總覺得自己很厲害、很了不起啊!
在直播間裡詆毀我的名聲,讓網友們都來討伐我、黑我,就以為我再也翻不了身了是嗎?」
「我那是黑你嗎?」紀明薇抱著手臂,難得來了點興致,「難道你不是鳩占鵲巢的假千金,占了我的位置,還妄圖陷害我將我趕走。
對付我就算了,還有媽媽,她養你二十多年,哪裡對不起你了,值得你那麼背叛她,不惜給渣爹找小三?」
紀清甜的眼底划過一抹算計的暗光,忽然冷笑了一聲,「是啊!我就是故意的又怎樣,誰讓她那麼偏心,明明養了我那麼多年,為什麼不能一輩子對我好,還為了你打了我一巴掌,是她背叛我在先!
她自己年老色衰,留不住男人又能怪得了誰,誰讓她沒本事沒能耐還沒有靠山,只能靠著給男人不停地生孩子挽留他的心,結果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是她下賤、她活該!」
「啪——」
響亮的一耳光落在了她臉上。
紀清甜被扇到在地上,半張臉頰高高腫起,像發泡的饅頭一樣。
她眼眶含淚,泫然欲泣地盯著她,語調悲傷婉轉:「姐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這時,背後兩道腳步聲響起。
「天哪,甜甜,你怎麼了?」紀清甜的朋友宮雪兒,帶著紀明修及時趕了過來。
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看著她腫脹的臉頰,宮雪兒倒抽一口涼氣,語氣誇張道:「偶買噶,你這臉不會毀容吧。」
就連紀明修都深深地皺起眉頭,「你為什麼要打她?」
紀明薇的眼神冰冷中帶著狂野:「她羞辱我母親,該打!」
「我沒有!」紀清甜捂著臉頰,楚楚可憐道:「媽媽從小到大都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能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