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道清脆如笑聲從頭頂響起。
霍文一抬頭,對上了紀明薇含笑的雙眼,「沒錯,聲音檢測儀是假的,所謂的錄音也是假的。」
昨天下午,席妙妙的確給她打來了電話,告訴她,又想起了一個線索,「我當時飛快地跑進樹叢里,隱約間聽到了那個男人的罵聲,有點低啞猥瑣,總之,跟霍三爺的聲音截然不同,我覺得犯人肯定不是霍三爺。」
紀明薇一開始也沒聯想到霍文身上。
只是今晚親眼見到了對方後,看著他的身型跟霍宴川相仿,還有那副心虛慌亂的表現,於是臨時編了個謊話來乍他。
果然,就如同原著中描述得那樣。
霍文此人,成不了什麼氣候,這不就上當了嗎?
墨絕也真是倒霉。
找了兩個隊友,一個豬隊友,還有一個臥底,倒霉是倒霉,但是他想害人在先,害的還是她男人,所以不值得同情。
霍文瞪直了眼睛,一瞬間頹然地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傻眼了。
這下子,他就連狡辯的機會都沒了。
墨絕更是氣得沒話說,他可依舊很不甘心,哪怕被對方用搶管抵住腦袋,他還是要問一句,「席雲深,你不是跟霍家有深仇大恨嗎?難道你一開始就是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跟姓霍的是有深仇大恨。」席雲深的語氣清冷,撕開那張風度翩翩的假面,露出了兇狠、又刻骨銘心的恨意。
最終那目光,卻是落在了霍文身上,冷冷道:「當年,是霍文的父母跟我父母爭搶同一個項目,輸了以後心存怨氣,找人害死了我父母。
冤有頭債有主,我早就已經調查清楚,隱忍至今,就是為了定他們得罪!
如今他們的兒子因為殺人走私入獄,挪用霍氏資金,也有他們夫婦在背後推波助瀾,誰也逃不掉。
下半輩子,你們一家就在監獄裡團聚吧!」
郁薔只是一枚棋子,一開始知道郁薔是霍文的情婦,所以他才想從這個女人身上下手。
後來通過霍文,居然又釣出了墨絕,於是他跟霍宴川一合計,決定放長線釣大魚,最後將他們一網打盡!
「所以你跟霍宴川,一開始就是一夥的?」墨絕恨極了,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來。
席雲深承認:「是,我們是多年的好兄弟。」
紀明薇無比汗顏。
若非昨天從大哥那裡拿到了那個錦盒,解開了機關,得知了霍宴川和席雲深之間的計劃,她是萬萬沒想到,他倆居然是一夥的。
明明平日裡表現得那般陌生,甚至彼此間看起來針鋒相對,結果這居然是演的。
「早知道你這麼會演戲,當初應該也讓你跟我一起進娛樂圈的。」紀明薇還有心思調侃霍宴川。
霍宴川低笑了一聲,湊到她耳畔道:「若非對他信賴有加,我又怎會冒險讓你一直待在星宇娛樂。」
紀明薇:「……你還真是,思慮周全。」
霍宴川的神情無比認真凝肅,「關乎你的事情,我都會謹慎,不會將你置身於危險之中。」
紀明薇回以溫柔一笑。
「紀明薇!」這時,一道陰森蝕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你也一直以來,都在戲耍我嗎?明明你早就知道他們的計劃。」
「不早不早。」紀明薇擺了擺手,隨口道:「這一切還多虧了伊凡先生。」
站在墨絕身後的死士當中,帶著面罩的伊凡瞳孔一縮,滿心錯愕。
墨絕:「什麼?」
紀明薇狡黠一笑,如同一隻精明的小狐狸,「若非伊凡向我通風報信,我也不可能連夜坐飛機,從外地趕回來看這場好戲啊!」
準確來說,是霍宴川提早告訴她,要警惕伊凡。
所以她在伊凡的手機里植入了一個隱藏的監聽程序。
正好聽到了墨絕跟他說,凌晨行動。
但墨絕卻想當然耳地以為,伊凡也背叛了自己。
這一刻,氣血湧上心頭,渾身的戾氣如實質般湧現。
「不、不是的少主!」這一刻,伊凡知道自己臥底的身份已經被看穿。
他急得摘下口罩,「少主,你聽我解釋——」
「閉嘴。」墨絕緩緩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漆黑的眼睛如同深淵般,陰冷刺骨、又帶著嗜血的瘋狂。
「霍宴川,這次是我輸了,但你給我記著,只要我還活著,我跟你……不死不休!」
最終,特警將一群人統統逮捕。
「這個墨絕對你,還真是執著得很。」紀明薇被霍宴川牽著手,回程的路上,也一直忘不掉墨絕的眼神。
那是怎樣的瘋狂的目光呢!
好像要跟他同歸於盡一樣。
霍宴川捏了捏她的手心,眸光深邃地望著她,「薇薇,你若是想知道我和他之間的恩怨,我都可以告訴你。」
紀明薇卻忽然沉默了下來。
如果問了的話,必定會牽扯到那個所謂的白月光。
不管是伊芙琳還是墨絕,都提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是真實存在的,跟霍宴川之間或許是有著很深的羈絆,可如今人都已經死了。
她不想過多糾纏,也有點逃避的心態。
總覺得那個人在他們的印象中都如此完美,她莫名的,有些害怕知道一切。
「反正他也已經落網了,沒什麼好在意的了。」紀明薇隨意地聳了聳肩,轉移話題,「話說回來,你是怎麼說服那群警察相信你的清白,又是如何找來這批特警的?」
霍宴川挑了下眉,反問她:「你不知道?」
「我?」紀明薇伸手點了點自己的鼻子,「難道跟我有關?」
霍宴川意有所指地提醒:「確實有關聯,跟你家人有關……」
紀明薇怔了怔,腦海中靈光一閃而過,陡然間眼前一亮,猜測道:「莫非,是我大哥?」
她還清楚得記得那天在機場的咖啡館,紀明修被一群僱傭兵威脅,雖然是她幫忙用藥物迷暈了他們,但是……門外停了好幾輛警車,車上的都是特警。
所以,是大哥的人脈嗎?
「嗯。」霍宴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嗓音低醇磁性,「半個月前,我預感到墨絕會對我下手,於是那天去你家,在書房裡跟你大哥聊了許多,他許諾在關鍵時刻,予以我幫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