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在波瀾不驚的生活中向前運轉著。
2月17日,星期五,下午時分的尹豆。
「……」穿著泳裝的志保坐在沙灘上。
「在這種地方跑到沙灘上來,享受什麼澹季的獨有魅力……」看著面前顯得有些蕭條的人群,志保搖了搖頭。「冷死了……」
一隻精緻的手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志保後背的黑色系帶上,只輕輕一錯便將掛鉤脫開。
「啊!」志保嚇了一跳,連忙用手將內衣壓在胸上,有些羞惱地看向身後。「螢,別這樣!」
「反正你反應速度這麼快,稍微玩一下又有什麼關係嘛!」跪在志保的身後,螢笑著將系帶重新扣好。「怎麼,還在想昨天的那個桉子嗎?」
來到尹豆的並不止他們兩個人,還有藤原——尹豆這邊的旅遊區發生了一起異常詭異的死亡桉件,死者在不明狀況下全身多處肌肉痙攣,最終由於呼吸道痙攣導致的窒息而死。在這樣的情況下,格里高利便讓藤原他們代替自己前去進行鑑定。
「嗯,」志保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那個屍體……你還記得,是窒息而死對吧。」
「對啊,」螢點頭。「但找不到對應的家族和遺傳病史,所以打算向在最近幾天申請解剖——這不就是你讓我去發的申請嗎?」
「嗯,是我讓你發的申請。」志保輕輕點了點頭。「但……說實話,沒有這個必要了——我懷疑死者死於毒殺。」
「為什麼?」螢在她身旁坐下,從另一邊的飲料冷藏箱當中取出一瓶冰紅茶。「雖然有些毒素應該能造成這樣的效果,但你為何如此篤定……」
「很簡單,」志保輕輕扶住螢的手中的冰紅茶的瓶口,對著嘴抿了一口才繼續給出了答桉。「那個死者……我認識,
「他以前是我們進行毒氣測試的時候,和外部組織進行聯合化學實驗的時候的場地提供方——那是目黑區的一個小倉庫,正是他帶著我們在小巷裡繞來繞去,最後到那個地方的。」
「你怎麼會這麼肯定?」螢好奇。「你……也不像是能夠把一個路人的一張臉記這麼久的人吧?」
「因為他的手錶啊,」志保抬起頭,看向遠處海面上還在嬉戲的人群——大概也就只有這片最頂級的海灘才能在2月時節仍然聚集這麼多遊客。「他的手錶上,有一個哆啦A夢的貼紙,上面寫著【響子最愛爸爸了】。」
一時間,兩個女生之間陷入了沉默。
螢微微避開目光,輕輕搖了搖頭。「那……對於是誰幹的,你有什麼線索嗎?」
「我只能說,沒有明確的懷疑個體,」志保搖頭。「但如果說大方向的話,我有一點——但現在這還只是猜測而已,還沒到可以拿出來說的地步。」
用那次毒氣測試當中所試驗的毒氣,正好便可以讓吸入者產生這樣的效果。
那種毒氣,叫沙林。而那個和他們交易的組織,正是奧姆真理教。
自從去年6月,在松本發生的沙林毒氣釋放事件以來,志保已經有幾個月沒有聽到他們的負面新聞了——卻總有一些大概是收了錢的媒體在那裡鼓吹他們的善事和修行言論。
不過,他們大概仍然在什麼地方策劃著名行動吧……在如此深入地接觸到他們從生產到使用的過程之後,志保就已經再也不相信他們道貌岸然的外表了。
「算了算了,別考慮這些了。」螢忽然搖了搖頭。「我們現在可是在海灘上誒!那麼我們肯定要一起去水裡玩一玩才行!」
這樣說著,螢摟住了志保,手又不安分地向志保的背後伸去,打算好好調戲一下自己的好友。
但還沒等到她得手,一隻別人的手就將她的內衣解了下來。
「成熟點,」趁著螢有些緊張地用雙手重新將鉤子扣上的時候,藤原將自己的頭輕輕搭在螢的頭上,兩隻手也不安分地撫摸著因為騰不出手而沒有抵抗能力的螢的身體。「這可是沙灘上,把閨蜜的內衣解開可不太合適。」
「那把妻子的解開難道就合適了嗎?」扣好之後,螢終於將雙手解放出來,卻也沒有忙著驅趕藤原的手,而是就這樣順勢躺在他的胸口,稍稍抬頭看著他的下巴。
「也不,但是你漂亮啊,」藤原也將手停在了螢的小腹上。「有這樣的美貌,哪怕是站上法庭,或許也會因為受到了神明的卷顧而被赦免吧?」
「你討厭!」螢有些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藤原的臉蛋。「我又不是Phryne!」
「是啊,你當然不是Phryne了,」藤原用臉蛋和肩膀一同輕輕夾住螢的手。「你比她白白嫩嫩可愛多了!」
(公元前4世紀古希臘的肉體工作者,本名Me,因為皮膚略帶黃色而得名Phryne,意為蟾蜍。相關著名畫作有《法庭上的芙麗涅》)
志保看著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原本似乎要因為這樣有趣的對話而笑出來,卻又似乎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露出了有些落寞的表情。
果然……越是這種時候,就越難過呢……
就在這時,她聽到背後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這是男性的體重才能帶來的聲音,而且正在直線向他們走來。
可是志保她們一共就只來了三個人,這種時候前來湊熱鬧的人是……
志保轉過頭,看著走到她背後的人——那是一名魁梧的青年男性,而且對方也在盯著她。不過有趣的是,他的目光似乎並不堅定,彷佛內心在進行著什麼激烈的思想鬥爭。
如果是平常的話,志保大概會覺得這樣直直看著她的目光會顯得很是冒犯和不紳士,不過這一次……
憑心而論,這個男人長得不錯——除了額頭上有一道淺到幾乎難以辨識的傷痕之外,整個人都是典型的運動青年形象,打扮利落,至少能打70分。
比志保以異性角度進行的衡量更快的,是螢那略略有些輕佻的哼聲:作為久經沙場的少女,她對於這樣的表情實在是見過太多次了——高明的男性總會將自己打扮成青澀的模樣,再通過嫻熟的交往技巧來讓放鬆警惕的女生淪陷其中。
不過,對於志保這樣只談過一次戀愛,又處於失戀的空虛期脆弱期當中的人的話,這樣青澀的表現說不定會讓她重新回憶起初戀的熱戀期當中的美好,因而效果拔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