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洞窟,白落取出打火機重新點燃岩壁上的火把,設置在洞窟頂端的燈泡已經爆碎了,應該是被超甲狂犀的招式波及到了。
把四肢軟塌塌垂下的科爾查扔到試驗台前,後腦勺磕到金屬的台子上發出悶響。
白落沒有理會痛苦呻吟科爾查,他來到昏迷的訓練家面前,給三個少年做簡單的治療,在過程中左手上鮮血淋漓的少年微微轉醒,他呻吟著發出微弱聲音:「我,我的小火馬」
「放心,它在。」白落輕聲安慰著,把裝著小火馬的精靈球放在他手裡。
少年儘管處於一個半昏迷的狀態,但是在接觸到熟悉的精靈球後,少年不顧手掌的皮開肉綻,用力的攥緊手心的精靈球,徹底失去了意識。
但是他的手依然沒有放開,依舊緊握那枚紅白球,力道之大再度崩開了傷口,絲絲鮮血滲進掌心。
白落沉默的給他再次包紮,把搜到的所有精靈球都放在他們面前。
青年就這麼站在白落身後,領口處還在滴水。
「還有一個女孩,中了毒,你知道在哪嗎。」白落開口打破了死寂的氛圍。
「我把她藏起來了,毒已經解了。」青年低聲回答。白落點點頭,走到一片狼藉的桌子前,上面的燒杯試管支離破碎,各種顏色的溶液混合在一起,發出刺鼻的味道,卻帶著一絲馨香。
「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白落就這麼背對著青年,拿起桌子上唯一完好無損的玻璃瓶,輕輕搖晃裡面發光的晶碎。
「洛北,初等搜查官。」青年開口,他沉默的對著白落的背影鞠了一躬。
「感謝你救了我的命,也感謝你救了他們。」洛北的聲音有點乾澀,他看著面前少年挺拔的背影,腦海里回想起被摧毀的場地,站在超甲狂犀身前的身影,還有那壓倒性的強大力量。
「不謝,我想只要是個有良心的人都會這麼做。」
「是啊,可有的人,就不配被稱為人!!」洛北看了一眼科爾查,強忍住給這個老傢伙一拳的衝動。
「那麼,搜查官先生,方便告訴我一下事情的經過嗎,順便解釋一下,這是什麼。」白落打量著手裡的晶碎,視野里藍色鎖住這個瓶子。
[檢測成功,物品信息如下。]
「名稱:精靈增幅藥劑。」
「描述:由精靈體內的能量器官提純,經過特殊手法調配,使用特定儀器製成的邪惡之物。」
「效果:服用後精靈力量會得到較大的增強,長期服用有失去理智、嗜血、暴虐的副作用。」
[提示:建議宿主儘快銷毀!!]
白落眯起眼睛,雖然依舊是自家系統的介紹風格,但是白落卻從字裡行間讀出了一種厭惡。
洛北嘆了口氣,開始回答白落的問題,
「這個老傢伙叫科爾查,火箭隊的科學家,主持研究的項目就是你手裡的那種東西,他將其稱之為進化藥。」
「在一次對火箭隊地下基地的打擊過程中,我們搜查官內部出了叛徒,應該說是火箭隊早就埋下的釘子,行動只成功了一半,那個基地里的兩個主要目標全部逃逸,其中一個就是科爾查。」
洛北說到這咬緊了牙。「我那時還是臥底身份,就跟著他一起走了,畢竟我的實力不如他,並且後續的支援沒有來。」
「你應該見過那個女人了吧,她是科爾查的心腹,我們一路逃到了常磐森林,科爾查利用帶出來的儀器繼續實驗,意圖做出完美的進化藥達到翻盤的目的。」
白落此時打斷洛北:「你沒有嘗試請求支援?」
洛北嘆氣,他當然試了,但是這老傢伙異常狡詐,他身上不僅有竊聽裝置還有信號屏蔽器,就算自己如此謹慎,還是被他在精靈球上動了手腳,一度陷入絕境。
白落聽完,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他低著頭看著那張染血的實驗台,縫隙里是已經發黑凝固的血漿。
「這東西是怎麼製作的。」白落把手裡的瓶子放在台子上,清脆的撞擊聲讓青年心頭一跳。
洛北沉默著,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的腦海里回憶起慘叫哀嚎的精靈,回憶起滿手鮮血卻在獰笑的科爾查。
被剖開身體的皮卡丘,被切成兩半的刺角蟲,還有大甲,還有……
洛北猛然蹲下身子,發出劇烈的喘息聲。
「好了,我知道了,不用再回想了,你已經做的夠好了。」
少年的聲音很輕,明明他才是年齡更小的那個,卻像長輩一樣安慰著蹲下的青年。
「不,不,我根本就沒做好!」青年低著頭,一拳捶在堅硬的地面上。
「我看著他!我看著他把一隻只精靈剖開身體,他甚至在欣賞它們的痛苦!!」
洛北發出低吼,宛如受傷的野獸。「我能看到精靈們對我的求助,我看得到他們眼睛裡的淚!」
「我眼睜睜的看著!看著那個畜生活生生的扯出它們的器官,肆意肢解它們的身體!」
「但是我什麼也做不了……」洛北跪在地上,聲音低落下去,這個搜查官的眼角掛著淚水,摔在地上,碎成幾瓣。
在這段的時間裡,他孤身一人在老奸巨猾的惡魔和死忠與惡魔爪牙中周旋,明明深愛著精靈卻只能看著它們死亡,明明身為搜查官卻只能配合他們去搶奪訓練家的精靈。
這一切都像刀子一樣扎在這個年輕搜查官的心裡。
他最後還是忍不住了,在科爾查要對訓練家的精靈下手的時候,在看到那個少年執著的伸出手的時候,他選擇亮出身份,要逮捕這個魔鬼。
艾比郎靠在自己的訓練家旁邊,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腳步聲響起,艾比郎抬頭看著走過來的少年,目露驚訝。
洛北感覺到一隻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那隻手溫暖而有力。
「你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職責,你是個優秀的搜查官。」
少年的話語擊潰了洛北心頭最後的防禦,這個曾經被大針蜂的針刺貫穿後能咬牙一聲不吭的搜查官,此時嚎啕大哭。
他加入搜查官的時間畢竟不長,心還沒有像前輩們那麼堅固,心頭的熱血善良與職責帶來的理智在衝突中給了這個搜查官太大的壓力。
白落看著眼淚鼻涕滿臉的青年,聽著他撕心裂肺的哭聲,嘆了口氣。
只是輕描淡寫的話語形容不了這位搜查官這期間的驚心動魄,其中的危險與掙扎不是外人能體會到的。
白落此時來到了科爾查面前,修長的手指抓在了那顆蒼老的頭顱上。
「你要做什麼。」青年停止了哭泣,看向這個行事完全不符合外表年紀的少年。
「你履行了你的職責,」白落頓了頓,把科爾查提到半空,「我撒我的氣。」
話音落下,白落狠狠的把這顆頭顱摜向那張金屬製成的實驗台!!
咚!
巨大的響聲,科爾查發出含混不清的哀嚎,他意圖掙扎,但是白落的手指仿佛是生鐵鑄就,死死的扣在那顆頭顱上。
咚!咚!咚!
白落重複著動作,宛如撞鐘,把科爾查的頭顱在實驗台上來回砸下,他早已頭破血流,鮮血流到檯面上,與精靈們凝固的血漿混合在一起。
洛北愣愣的看著這個少年,半晌才愣愣的開口:「那個,還有重要的情報要拷問……」
白落聞言停下了動作,把已經昏死又疼醒的科爾查丟到一邊,在他身上擦了擦滿手的血液。
「拷問的事交給你們專業的人,我只要確保,他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洛北的臉上也爬上了猙獰。「你放心,雖然現在取消了死刑,但是我向你保證,他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會生不如死。」
聯盟的確是沒有死刑的,但是所謂的無期徒刑可不是溫和的養著罪犯浪費糧食。
他們會把罪犯關進黑暗的狹小空間,沒有人和他說話,沒有陽光,沒有任何聲音,甚至不能動彈,只有基本的食物飲水,剩下的只有漆黑的死寂陪著這群罪犯,讓他們在接下來的生命中悔恨自己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