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條魚在小海月的腳邊上蹦噠,天上還有幾條正在往下掉,一個個都個頭極大,瞧著就覺得喜人……
看到這一幕,沈大嫂驚得張大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下一秒,沈老大最先反應過來,對著身旁的三個小傢伙招呼道:「還不快去撿!」
「哦!」
三個人異口同聲,一股腦朝那些海鮮撲過去。
「夾,夾我手了!」
「哎呦喂……」
「快,那還有一個,別跑了!」
「快追!」
三個孩子滾作一團,手忙腳亂拿衣服去兜。
小海月現在的神力有限,食物雖然不多,但也夠沈家上下美美的吃上好幾頓。沈歲歲的臉還被魚咬了一口,疼得他嗷嗷哭,卻又因為有了吃的,笑得合不攏嘴,其他人也是收穫頗豐。
三個人圍著小海月歡呼:「妹妹是福星,妹妹是福星!」
沈大嫂看著這一幕,也十分激動,和身側的沈老大笑道:「海月這孩子,是有些運氣在身上的。」
想當年,張大娘生張金寶的時候,因為胎位不正導致難產,生了三天三夜,愣是生不出來,眼瞅著大人和小孩兒都要保不住。
珍珠灣的漁民靠海信海,張大娘的男人——張大志,為了他家這一胎,殺了家裡最後一隻雞,找人從百里之外的百川城請了神婆回來,在海邊足禱告了整整一夜。
他的誠心感動了海神,在張大志回家的路上,他撿到了還是個嬰兒的小海月。
那時候的海月生得粉雕玉琢,一張小臉吹彈可破,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好孩子。也正是因為有了小海月的到來,張大娘一舉得男,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沈老大抱住身側妻子的肩膀,篤定道:「就算她不是福星,也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沈家的好苗苗。」
「嗯!」沈大嫂笑著點頭。
怕這麼多吃的會讓同村人惦記,沈老大一家撿完後立刻揣著海鮮往家趕。
屋裡,沈無憂哭得鼻涕泡直往外流,整個人懵懵傻傻的呆坐在原地,抽抽搭搭個不停。
「妹妹被我弄丟了,妹妹被我弄丟了……」
見沈無憂如此,海月也跟著自責起來,委屈巴巴的想要掉眼淚。
「妹妹!」沈無憂看到海月沒事,激動得不行,下一秒,比海月還大了半頭的沈無憂一把抱住她,「嗚嗚嗚,都是四哥不好,都怪四哥。」
海月被他抱得手足無措,沈無憂的力氣有些大,雖然抱在身上有些疼,但海月還是高興得笑。
沈歲歲在後面嗔道:「老四你別哭了,一會兒給你吃肉肉!」
「肉?」
聽見『吃肉』,沈無憂瞬間不哭了,嘴角也開始往外流口水。
那可是肉啊,都好幾個月沒吃過了!
見沈無憂一副饞樣,幾個哥哥也不藏著掖著,將衣兜攤開的瞬間,一條活蹦亂跳的海月從沈平安的懷裡叭一下跳出來,鑽進沈無憂的懷裡,嚇得他一陣手忙腳亂,緊接著,一個屁股蹲摔在了地上。
「魚,是魚!」沈無憂止不住拿手揉眼睛,激動得不行。
「行了行了,快小點聲音,別讓人聽見了。」沈大嫂瞪了沈無憂一眼,一家人齊上陣,開始收拾撿回來的魚。
好在沈家在村裡的位置比較偏遠,加上是海邊,總有海鮮的味道在飄。
平安、喜樂、歲歲、無憂四個小的端著碗,眼巴巴往鍋里瞅。
海月被沈平安護在懷裡。
鍋里燉魚的味道飄出來,海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從前張家也會做魚吃,不過魚肉都是弟弟張金寶的,她只能嗦一嗦弟弟吃剩下的魚骨頭,嘗嘗味道。
魚燉完,沈大嫂拿筷子別下一整塊魚肚子,將上頭的魚刺一點點剃乾淨後,沈大嫂將裝了魚肉的碗遞給海月:「今天海月是家裡的大功臣,這塊魚肉是海月的。」
海月看著碗,有些猶豫。
張家還富裕的時候,偶爾張大娘也會假裝給她吃肉,只要她表現得非常想吃,就會被認為是好吃懶做,會被趕出去睡狗窩,挑豬糞。
看海月不吃,沈大嫂也不生氣,她拿勺子從鍋里舀了一勺魚湯兌在碗裡後,將魚湯和魚肉混在一起,攪碎了吹涼後,再次將勺子遞到海月的唇邊:「來,別怕,張嘴。」
海月試探的張開口。
鮮美的魚湯順著喉嚨滾入胃裡,鮮嫩無比,香得海月差點忘記要吞咽。
她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海月乖,以後有娘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沈大嫂滿眼欣慰。
屋外,正遛彎的沈二嫂聞見屋裡傳出的陣陣的香氣,還以為是自己產生的錯覺。她手腳麻利,從沈大嫂家破了的後牆翻進來,待看到鍋里的魚後,沈二嫂立刻喝罵道:「好啊,你們居然自己吃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