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兩人抵達了墨家大殿之中。
大殿金碧輝煌,高大的柱子支撐著廣闊的空間,雕刻著古老的符文,散發著淡淡的靈光。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莊重而神秘的氣息,仿佛這裡是墨家精神的象徵。
大殿中,議論聲如潮水般起伏。墨家族人們身穿統一的墨袍,面容肅穆,眼神中透露出對家族的忠誠與敬仰。
墨家家主墨帝,坐在大殿正中央的墨家王座上,那是一把雕刻著龍鳳呈祥圖案的寶座,顯得尊貴而神秘。
他的目光如炬,深邃而銳利,傾聽著各方意見,不怒自威。
「拜見父親」李墨魚的聲音在大殿中迴蕩,他的到來使得議論聲逐漸平息。
墨帝的目光從眾人身上移開,落在了李墨魚的身上,「坐」,聲音平淡而深不可測,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李墨魚落座於王座之下,與柳如煙相對而坐,墨蛛則靜靜地站在一旁。
柳如煙身旁坐著一位身穿金色帝袍的婀娜婦女,面容模糊不清,但散發出的威壓卻讓人不容忽視,竟與墨家家主墨帝旗鼓相當。
讓李墨魚不禁猜測她的真實身份。
不等李墨魚多想。
柳如煙便率先開口:「墨魚,我們解除婚約吧」。
「果然,穿越而來又是這狗血套路」李墨魚心想,但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如煙,我們倆的婚約是雙方家族同意的,恕我不能做主,這件事你應該問我父親。」
「呵呵,想套路我,想讓我淪為天下人的笑恥,我直接甩鍋給老子,看你怎麼辦」。
柳如煙還欲說什麼,身旁貴婦說到:「墨家主,柳如煙雖與墨家少主有婚約在先,但如今她已被我收為弟子,要去追尋那飄渺的長生大道,恐不能與墨家少主長相廝守,婚約作罷,你看如何。」語氣強硬,不似商量。
「道友,我墨家縱橫大陸無數歲月,威名赫赫,你一句話,就想讓我墨家名譽掃地,是太高看你自己,還是不把我墨家放在眼裡。」聲音威嚴,帶著強大的修為向兩女壓去。
貴婦眼眉微皺,身如止水。柳如煙雖在貴婦的庇護下,但此時早已癱倒在地,面如白紙。
兩人在言語上交鋒,使得大殿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沉默片刻,貴婦率先低頭:「墨家主,如煙之前的聘禮以及墨家少主的付出,我們十倍奉還,外加一枚帝化丹,你看如何」
聽到「帝化丹」三字,讓在場的墨家族人都為之動容。
因為這帝丹可以讓修士在突破大帝時機率提升一成,光這一點,就能讓天下修士瘋狂。
墨帝眼中貪婪一閃而過,雖被掩飾得很好,但還是被貴婦捕捉到,心裡不由生出一絲輕藐。
「帝化丹雖然珍貴,但我墨家顏面不容有失,之前補償不變,婚約依舊,婚禮過後,她與墨家再無瓜葛,你看如何」墨帝開口道。
「可」,貴婦說完便帶著柳如煙離開,沒有一句多餘的言語。
這件事從頭到尾雙方都沒問過柳如煙和李墨魚的意見。
之後眾人散去,大殿又只剩下李墨魚和墨蛛兩人。
「墨蛛,你說父親從頭到尾也不問問我的想法,我是不是很沒面子。」
「少主,你與其擔心你的面子,不如擔心你的少主身份」
「此話怎講?」
墨蛛翻了個白眼,心裡吐槽:「這少主是真傻還是假傻」,隨即透露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墨帝在婚禮過後就要廢除你的少主之位,發配邊城」。
聽到此言,李墨魚兩眼一白,似暈過去,心裡暗暗叫苦,富二代生活沒幾天就要結束了,什麼時候決定要廢除自己的,自己一點也沒聽到風聲啊……
「邊城」李墨魚是知道的。
地處人魔交界,各大勢力駐足,魚龍混雜,長年戰亂,魔修猖狂,民不聊生。神君都有隕落之危,何況自己才是法師。
墨蛛向前扶住李墨魚,以免讓他倒地。
聞著身邊傳來的陣陣清香,李墨魚心安了一些。
「墨蛛,你會陪我一起去的吧」李墨魚看著墨蛛,雙眼含情脈脈。
墨蛛笑了笑:「少主,我才不跟你去那窮鄉僻壤,而且還那麼危險,等你少主身份被廢後,我會繼續跟隨下一任少主,跟著你沒有前途的呀。」
「那萬一新少主對你見色起意,你怎麼辦」。
「能成為墨家少夫人,是多少修士做夢都不敢想的,墨蛛能一步登天,心裡別提多開心了」。
「唉,從小青梅竹馬,何必分道揚鑣,曾說愛情長久,是否只是玩笑,你說你好累,眼角全是淚,曾經的誓言,全都是虛偽,你從未真正的愛過我,到最後還是我入戲太深,騙自己說一定會長久,我該怎麼形容我們,那些逝去的愛情,我多想挽留,可你自始至終不曾回頭,曲盡人終散,人走茶會涼,曾經陪著的人,如今越來越遠,心與心之間的距離該怎麼拉近。」李墨魚語氣悲慟欲絕,似天地憂憐,他默默的從墨蛛懷裡離開,走出了大殿,背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蕭瑟。
……
墨蛛看著李墨魚的身影,在心中暗自誹腹:「自己之前以為少主性格大變是因為知道廢除之事,看少主今天的反應,不像知道,要不是墨家有一至寶可探查靈魂,真懷疑少主被奪舍了,那是何種原因,是否與柳如煙身旁的那位貴婦有關,少主剛才又在發什麼大病,什麼愛情,什麼人走茶涼,自己眼角也沒淚啊」。
……
在墨蛛還在誹腹之際。墨帝的身影緩緩從王座上浮現出來,他的眼神深沉如夜,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秘密,對於兩人之前的對話,他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墨帝看著發呆的墨蛛,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他那威嚴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墨蛛,你在想什麼?」
墨蛛心中一驚,立刻單膝跪地,神情嚴肅地回到:「稟家主,屬下認為少主之所以性情大變,可能與柳如煙身邊的那個女人有關」。
墨帝沉思片刻,對於墨蛛所言少主性情大變之事,他心中已有定數。
他知道,帝之一境的奧秘無窮,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但他更關心的是李墨魚的未來,他的因果命運早已模糊不清,連家族至寶也無法窺探全貌,這讓他心中充滿憂慮。
把墨蛛留下,自然有更重要的安排。
見家主久久不言,墨蛛忍不住問道:「不知家主獲得那女人的帝源後,對晉升准帝境界能增加幾層把握?」
墨帝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語氣自信從容:「晉升准帝,天賦異稟固然重要,但足夠的帝源同樣不可或缺。天荒大陸在帝落時代已耗盡帝源,想要晉升,唯有通過掠奪。此女雖然為上古殘帝甦醒,但她的實力不容小覷,想要殺她,還需廢些手段。」
「那麼,是否要將兩大長老和四大護法召回?」墨蛛謹慎地問道。
墨帝微微搖頭:「此事你無需過多關注。家族可能會因此出現亂子,為了墨兒的安全,你帶他出去避避風頭。我已利用家族至寶為你們遮掩天機,無需擔心大人物算計,你去安排一下吧」。
「是」墨蛛領命退下後。
墨無痕的眼神卻愈發冷冽。他聲音低沉道:「呵,女帝,膽敢奪取墨兒氣運,吾讓你加倍吐出!」說罷,他狠狠地拍在王座扶手上,身影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李墨魚走在路上,手中摩擦著墨蛛不久前給他的陣法令牌,心中卻在思考著柳如煙身旁的神秘女人。他知道,能讓墨家做出讓步的勢力或人物寥寥無幾,原主墨魚雖然囂張跋扈,但也不蠢,為了防止自己招惹到不該招惹的存在,對於哪些能和墨家旗鼓相當的勢力和人物早已了熟於心,而這個女人,顯然不在此之列,從之前的對話語氣來看,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很可能是上古大帝殘留了。
「女帝麼?」李墨魚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