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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吉旱納伯.其三.威懾

2024-08-20 04:09:23 作者: 噝
  看著我的樣子,傑夫點了點頭:

  ''快去快回。''

  ''嗯''

  我探出身子,壓低迷彩服的帽子,朝男子先前面向的方向走去,屍體依然滴落著血,一路刻下歪歪扭扭的軌跡。

  ''喂!那邊的!'',身前傳來聲音,隨後便是槍的上膛聲:''你是什麼人。''

  ''將軍?是我啊。'',我低著頭,依然晃晃悠悠的前進著:''我看到賊人了......把屍體都扛來了啊。''

  ''哦?我不太熟悉你的聲音啊。''

  我冷笑道:''將軍啊,你可別開玩笑了。''

  一把將屍體丟在地上,揚起的灰塵將男屍的邊緣變成了燃盡的菸蒂。

  ''你就站在那裡!別動!'',我剛剛準備繼續前進,那聲音怒吼道:''你太可疑了!再向前走就殺了你!慢慢的把臉抬起來。''

  ''好......不過將軍,我有兩句話想說。'',我將手自然的垂在身體兩側,以幾乎看不見的幅度行動挪動著。

  ''閉嘴!把臉抬起來!我倒數三個數!''

  ''三——''

  ''二——''

  ''砰——————!''

  我已經將臉抬了起來,腰旁火光一閃,子彈穿過了前面將軍的膝蓋骨,他猛的扣動扳機,但身體早已開始下墜,槍口此刻已經朝向天空而非我的腦袋。

  ''第一,你太關注我的臉了。'',我一腳踢掉將軍掉下的槍,然後緩緩掏出先前別在腰間的那把,將槍口按在他的顱骨上。

  ''第二,你發現的太晚了。''

  就在剛剛,我將手伸到槍的扳機處,抬頭的一瞬間便壓好角度,放了冷槍。

  過了10年,第二次開槍,裝備還真是好了不少啊。我心想。

  ''別!別殺我!'',將軍祈求的看著我,卑微的舉起手來。

  ''殺你?放屁吧。我可沒那興趣。'',我低頭看向他與先前截然不同的樣子,說:''真是搞笑啊,將軍居然讓個沒有運動細胞和戰鬥天賦的胖子來當,說說吧,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我,我是......發電廠的老闆。''

  ''啊,雷電法皇啊。'',我陰森森是笑著,他一聽便更加害怕,像燒水壺似的哼唧哼唧:''你們這裡留了幾個人?''

  ''三,三個。''

  ''還有一個呢。'',我抓住他的臉,手掌幾乎把他的鼻樑給壓斷,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畢竟我是干那種活,會點嚇人的手段是肯定的。

  ''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他急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黏糊糊的鼻涕也粘在我的手上,我鬆開手,甩了他一巴掌,嫌棄的說道:

  ''你真噁心。不過他在哪裡都不重要了。只有一個人的話我還是相信傑夫的。''

  ''嗯......那可以放了我嗎?'',他見我沒什麼問題了,興奮的問。


  ''不能啊。'',我拖著他往回走,冷漠的回答。

  轉角便被傑夫用槍抵住,我無語的看了他一眼,罵道:

  ''傻逼啊你。''

  ''阿茲拉爾?'',傑夫放下槍,喜出望外的微笑著:''你回來了?給你個好消息看吶。'',他手向右後方一指,瑞亞此刻舉著把破手槍,不安的對準一個鼻青臉腫的傢伙。

  ''嚯。好啊。'',我將將軍交到傑夫手上,一把奪走瑞亞的手槍,毫不留情的就扣動了扳機。

  伴隨她的尖叫聲,男子整個腦袋被轟成碎渣,粘在了後邊的牆上。

  我微微皺眉,雖然這場景已經在【波塞冬】那看過了,但依然有點駭人。

  ''為什麼殺她?'',瑞亞拽住我的胳膊,質問我道。

  ''你是佛祖嗎?我為什麼不殺他?'',我好笑的將槍還給了她:''你的姐姐就是被他們抓走的,無數的人也是被他們殺掉的,如果我殺了他,說不定就能救下五個將來會被他殺掉的人,一個罪惡的靈魂贖回了五無辜的生命,不是個天大的好事嗎?反正這個世道現如今已經沒有人主持公道,我來當一下沒什麼不對吧?''

  ''但,但你殺了他你不就有罪了嗎?'',瑞亞一時間沉默住了,隨後明顯沒什麼底氣的開口。

  ''那不就是我不惜背負罪責也要拯救生命嗎?這難道不是件值得表揚的事情?'',我抓住她的手,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如果我有罪又如何呢?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有人在眼前死去,從前的我也是。所以我給你機會,在這殺了我吧?''

  ''不要!不要......我錯了,阿茲拉爾。'',她將槍用力拽回,泛著淚花的看著我:''你是我的恩人,我不會殺你。因為我知道的,你不是隨便殺人的傢伙......我非常清楚。''

  我內心五味雜陳,做出一個難看的笑臉,拍拍她的肩膀,轉身說道:

  ''走了......''

  我們一行人拖著個胖子在街道里來回穿行,離雙子樓越近,便越看不見它的全貌,就算90度的抬頭仰望,也改變不了。

  離想要了解的東西越近,視線里的東西也不過是看起來龐大,實際上在變小。

  如果希望知道全貌,需要的是合適的距離。

  ''這門還真大。'',看著快三米的黑色玻璃門,傑夫讚嘆不已。

  ''你這形容太直白了,白痴。'',我打開大門,慢步走了進去:''喂,死將軍,廣播主控制室在哪一層?''

  ''沒記錯的話,是160層吧。'',他恭恭敬敬道:''那個,你們怎樣才能放了我呢?''

  ''到時候自然會。帶著你也是個累贅啊。'',傑夫手裡不知道哪裡搞來一根小樹枝,叼在嘴裡高高在上的說。

  ''你他媽搞什麼啊?叼個木頭。'',我嘴上這麼說,卻也不由得掏出根煙,毛毛躁躁找不到火機:''哎呦,我要抽菸啊,傑夫,給我火機。''

  ''沒有。'',他搖搖頭:''有的話我早抽了。''

  ''胖子,你有沒有?'',我愈發暴躁:''搞快點啊。''

  ''沒有......我不抽菸。''


  ''啊啊......!上帝啊!'',我急的抱著腦袋,氣沖沖的走進電梯。

  ...........

  ''就是這裡了?'',最終我還是沒點著煙,宛如放在蒸鍋時間太久的饅頭,水分飽和,變成黏糊糊的麵團。

  ''是啊。'',傑夫托著將軍跟在我身後,也是一臉吃了漂白劑的樣子。

  ''阿茲拉爾,所以你要幹嘛呀?'',瑞亞好奇的問。

  ''先問他些問題。'',我往沙發上一躺,看著傑夫說道:''坐過來。''

  我表情嚴肅,一字一頓的問:

  ''你們組織......的領導者,是誰?勢力範圍是哪裡?''

  ''北美的負責人是貝利亞特,世界區域的領導者叫......''

  ''【撒爾】。''

  ''全世界?你敢耍我啊?'',我不可置信的瞪著他。

  ''沒有啊,我真的沒騙你們啊!'',看他那樣子,應該是真的了......

  我渾身上下遍布寒意,驚訝的喃喃自語:''本來以為只是北美洲,但居然是......整個世界......''

  這下完了啊。

  傑夫與瑞亞也同樣慌的說不出話來。

  本以為他們手中不會有卡牌,但如今,範圍從北美洲擴大到全世界,出現卡牌的概率大了很多。

  況且,一晚之內組織全世界,並且紀律森嚴,目標明確,沒有任何以下犯上的事情出現,這些事情對於一個和平的國家來說都難如登天,更何況是一群手上沾滿鮮血的暴徒?

  我很確定,那個叫【撒爾】的傢伙,他絕對不止擁有卡牌那麼簡單。

  畢竟卡牌的能力只是一瞬間的,要是想創造一個長期的規則必須要付出無數生命的代價。

  組織,紀律,這兩個極難維持的東西,想要存在就必須存在懲罰極其快速、嚴格、準確的規則。

  比如說:

  只要【士兵】攻擊【將軍】就會立即死亡。

  這類的規則。

  但創造出這種規則,實在詭異到無法理解。

  人類永遠是利己主義的,這是刻在基因里的詛咒,我們只會追求利益最大化——情感利益,生理意義都包含於其中。

  正是因為這樣的利己主義,才需要有法律這樣的暴力機器存在,但最終總歸還是要落到法律的執行者上。

  我們——人,從古至今,任何制度,刨到底層,都只是那麼一層薄薄的信任,只要找准目標稍稍刺激,就會從下往上,土崩瓦解。

  而如今不同了,有了卡牌這種只要寫下就不可能更改的能力,最後那一層信任的關係就可以被換成金剛製作的地基,從而由下至上,建立起一個不需要【良心】,不需要【感情】,不需要【道德】,只需要【逐利】的社會,一個絕對穩定的社會,但同時也是一個所有人都退化成野獸的社會。

  看起來,【吉旱納伯】就是如此。

  撒爾......很有意思啊......

  事到如今,繼續確認吧。

  ''胖子,你的名字?'',我結束了腦中的碎碎念,問道。

  ''......亞西。''

  ''亞西,你們組織里有什麼規則?'',我追問。

  ''規則嗎......聽從指揮,就這一個。'',亞西想了想,說道。

  瑞亞走了過來,拿出繃帶給他包紮傷口。


  ''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選擇遵守?''

  ''為什麼......還能為什麼,因為不遵守會被殺啊。''

  ''誰來執行?'',我輕挑眉毛。

  ''執行?不知道啊,昨天有個人不聽話,莫名其妙就死了。腦袋都掉了,嚇人。''

  ''搞不明白,你們社會精英都不接種癌細胞嗎?剛開始我就好奇了,那兩個小雜兵還能辯解的話,你怎麼會害怕死?'',我乾笑道,想起過去為了一針細胞所付出的代價,還真是好笑:''政府高層應該是都接種了吧?有錢人都很惜命。''

  ''啊,是接種了。'',他悲傷的點頭,說道:''但是你不知道嗎,就是隕石撞擊的那天晚上,癌細胞就退化了似的。只能恢復傷口,但如果死了,就真的死了。你們也發現了吧,我腿上的傷好的很快,但是我要是死了,癌細胞也不會如同從前那樣繼續複製,幫我復活了。''

  ''誰告訴你的?我可不知道哦。''

  ''歐洲那些接種過的人,他們屍體沒有湮滅但依然沒有復活,網絡上都傳遍了,況且我身邊也有幾個這樣的例子。''

  我譏笑著:''你們為什麼殺人?''

  ''上面讓的。找到了卡牌不用上繳,還能強搶東西,四處抓奴隸,不殺人還能幹嘛呢?'',剛說完我便一腳踩在他的傷口上。

  ''嘁,呆子,活該。'',看著他慘叫的樣子,我冷笑道,隨後緩緩起身,站到了控制台前。

  克吉利爾的景色盡收眼底,燈火輝煌的城市如今只剩冷冷清清的房子與遠處沖天的火光。

  ''總之,先把一切停下吧。能挺一秒是一秒了。'',我望著鵝卵石般密密麻麻的按鍵,看來看去,艱難的撥弄著設備:''啊,開了開了。''

  ''咳咳......''

  ''北美洲的朋友們......大家好啊。''

  ''我用0級警報的權限打開了這裡所有的廣播,只為了告訴大家一件事————所以請豎起耳朵聽好了。''

  ''無論你是誰,在什麼組織里,你身邊的每個人都可能是......''

  ''魎千本人。''

  ''相信與否自己覺得,被他殺了我不會負責。魎千說過,他不會影響【遊戲】,那麼大家知道嗎?無論如何折騰,不會影響到世界的,是什麼人?''

  ''是那些在貧民窟里的人,是在城市邊緣的人 ......''

  ''當然了,他也說過替身會殺人,但替身的存在是為了什麼?是為了他可以更好的觀察,那麼......又是什麼人可以看到全貌呢?''

  ''大家一定很清楚。而且,不難看出來吧,富人們現在的殺戮就可能是被合理化的控制了。''

  ''有錢的傢伙們......我知道的,你們沒有不死之身了吧?卡牌有多少張......而殺戮窮人的富人有多少人?數量不對等吧......?嗯?''

  ''所以啊,你們那些位高權重的人,你們身邊聽到這些話卻依然獵殺窮人的,是不是...更可能是被控制了的——替身?''

  ''你們應該小心的,是你們身邊的同伴啊!難道你們就不害怕和他們走在一起被殺?不害怕被他們當成替身殺掉?''

  ''既然如此......''

  ''就先相互廝殺吧......''

  ''至於我是誰,你們不需要知道。相不相信是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畢竟死掉的不是我。''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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