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無藥可救
女子約莫二十歲的模樣，她的皮膚遠比常人細膩，潔白無瑕，就像精美的瓷器。她的五官非常精緻，挺翹的鼻樑和嬌艷的唇|瓣有著異樣的風|情。亞麻色的頭髮細直垂下，末梢正好達到女子的肩頭。
儘管容貌美|艷，但是女子的氣質卻透露出一股冷冽和幹練，尤其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更是使得這個大廳的嚴肅氣氛增添了兩分。她身上的制服主體呈現灰黑色，衣服有著金色的邊沿，立領挺直，下擺很長几乎快到膝蓋。
如今已過了子夜，辦公大廳顯然不是會客的地方。
女子伸出手朝著側面指引：
「楚先生、楚太太還有楚公子，這邊請，部長已經在等著你們。」
楚明江道了聲謝，便帶著家人跟隨女子前行。
繞過大廳之後，他們穿過走廊，來到了一間臥室。
女子敲開臥室門後，便在門外等候。
楚良三人踏步進入了臥室之中。
臥室里的壁爐燒著柴火，桌上的檯燈也亮著，書桌上幾乎堆滿各種書籍，書桌旁則是一名身穿睡袍的老人背對著三人坐在椅子上。
楚明江對老人恭敬說道：
「賀拉斯部長，這麼晚冒昧打擾真是不好意思，實在是事出有因，我們才……」
說到這裡，楚明江忽然說不下去了。
就連安巧蘭和楚良也一愣，面泛驚詫。
原來老人這個時候將座椅轉了過來，面對三人。
令人震驚的是，只見睡袍內的老人已經……不像人類！
這個被稱作賀拉斯的老人居然也異化了，他的臉上生長出來了數條緩緩扭動的觸手，就連皮膚也變成了一種詭異的青綠色。
而他的身軀……已經變成了一堆臃腫的肉，四肢已經無法分辨，這堆布滿褶皺的肉上面生出一些尖銳的倒刺，甚至還有幾隻分布不勻均的眼睛鑲嵌在肉塊之中。
只聽賀拉斯苦笑一聲：
「如你所見，我也被神秘力量侵蝕成為了異種。並且我現在已經進入到了第三階段早期，等到明天，恐怕我將進入第三階段中期，到時候我的嘴|巴和耳朵都將消失無法和人交談了。這也是我今夜願意見你們的原因。」
楚良一家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居然連黃金黎明在月灣市分部的部長也異化了。
這樣一來，楚良還能夠從這裡得到解救的方法嗎？
只聽賀拉斯繼續說道：
「楚先生，我已經接到警署署長的電話，知道你將楚公子保釋出來了。這本來是不被允許的，不過誰讓我的養老金還存在你們楚家的銀行裡頭呢？哈哈哈哈哈……好了，那是開玩笑的話。其實我們已經調查出，異種除了剛異化之初會喪失理智之後，其餘的階段已經無法對市民造成傷害，儘管它們看上去很可怕，但是實則力量反而不如正常人。我已經打算向總部建議，將所有月灣市警署關押的異種都放回去，讓它們和家人做最後的團聚。」
最後的團聚？
聽到這一句不吉利的話，楚良不由得問道：
「難道說……我除了等死之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賀拉斯嘆口氣說道：
「抱歉，我們到現在依然沒能搞清楚這次月灣市出現這種神秘事件的原因，不知道它因何而起，也不知道為何會讓市民異化，甚至不知道究竟那些人才會出現異化。所以，更遑論知道解決辦法了。不過這個世界上各種神秘事件層出不窮，又有多少能夠追根探底呢？如果我知道異化的解救辦法，我還會在這裡干坐著等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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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賀拉斯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至少可以確定的是，月灣市的這次神秘事件已經在開始消退。異化剛開始出現的時候，我一天可以接到十多名市民發生異化的報告。隨後一天接到的報導比一天少，到了今天我僅僅接到了兩名市民的案例。楚公子你正好是最後一個，自從你異化被捕之後，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聽說有新的異種出現。」
楚良聽到這裡，不由得感到一陣悲涼：
「這麼說……算我倒霉了？」
按照賀拉斯的說法，異化起因未知，觸發條件未知，如何結束未知。
看上去，就是在月灣市內隨機發生的。
只有運氣不好的倒霉蛋，才會在這種隨機事件之中被選中。
安巧蘭聽到這裡，不由得悲戚地緊緊抓住楚良的手。
賀拉斯點點頭：
「這確實只能歸結於運氣不好，像我這個整天坐在辦公室的老頭，不也莫名就異化了？比起你們幸運的是，我的下屬身手都不錯，才沒有讓我造成殺人的慘事。」
楚良一家三口陷入沉默。
沒想到最有希望能夠治癒異化的黃金黎明，卻依然也對這種事情束手無策。
「回家去吧，好好珍惜和家人在一起最後的時光！」
賀拉斯已經將椅子重新轉了回去，重新背對眾人：
「至少，不用像我這個糟老頭子一樣，孤零零一個人迎接最後的終點。」
這句話，已經是送客。
門外的那個漂亮女人也走了進來，示意楚良一家離開。
楚良等人無奈，只能轉身離去。
臥室只能重新陷入安靜，只聽得到壁爐中柴火燃燒的噼啪聲。
賀拉斯一直深深地坐在椅子上，他靠近壁爐，一直在等待著什麼。
過了片刻，終於有人重新進入臥室。
這一次來的是三男一女，女的正是先前見過的那個漂亮女人，另外三個男子也身穿和女子一樣的制服，顯然他們都同樣隸屬於黃金黎明。
此時這四人望著椅子上異化嚴重的賀拉斯，眼中都不由得流露出濃濃的悲哀。
賀拉斯這個時候重新轉了回來，臉色不太好看：
「派個人去警署盯緊一點，楚家的公子都被保釋了，說不定還有別的異種會被保釋出來。警署署長德克那個傢伙，聽說我命不久矣，就那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從現在起，我要求一個異種都不許放過！」
如果楚良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很驚異，之前賀拉斯不是還說要將所有異種釋放嗎？如今他的話，卻和之前大相逕庭。
只聽賀拉斯面向那個漂亮女人繼續說道：
「阿黛拉，你是我最優秀的學生，能否救你的老師，就全靠你了。」
被稱作阿黛拉的漂亮女人遲疑了一下，鞠躬回答：
「學生一定全力以赴。」
賀拉斯點點頭，才接著說道：
「到了明天，我的異化程度恐怕已經無法給你們下命令了。所以我的生死，就全仰仗各位了。明早，必須要把所有異種都押到這裡來，提取它們體內的神秘力量注入我的身體之中。這樣，或許我還能存活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