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請假!
撥了薛雨馨的電話,在一陣「嘟嘟」響聲之後,沒有任何反應。🐍😂 ➅➈şн𝓤𝔵.ᑕ𝕠м 🍮🎁十幾分鐘後,薛雨馨的電話打了過來,田襄連忙接起,順嘴問道:「餵!在幹啥?」
「你是田襄吧?」對面傳來一個老女人的聲音,「我是雨馨的媽媽,聽她說過你。」
「阿姨好!雨馨呢?」田襄問道。
「聽雨馨說你挺好,但我和她爸爸認為你們不合適,以後就不要再打電話了。」薛雨馨母親的聲音很冷。
田襄身心猶如突然墜入了冰窖,不知該如何開口,遲疑了片刻,連忙輕聲說道:「阿姨,我是真心的……」
「我家雨馨還小,談婚論嫁尚早,再說你們也不合適。」薛雨馨母親的語氣依舊冰涼。
「阿姨,我能和雨馨說句話嗎?」
「她不願接電話,以後不要打了。我家雨馨和財政廳副廳長家的兒子正在處對象,以後就不要再糾纏了,會害了我家雨馨。」薛雨馨母親說完掛了電話。
田襄愣在了那裡,身子被瞬間掏空了似的。遲遲不知該把手放在哪裡,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的腦子一片空白,舉在半空已被掛斷的電話久久地響著「嘟嘟」的盲音。直到有個隊友返回見他如此,連忙呼喚了一聲,他猶如被電擊,劇烈地抖動了一下,茫然地看了看隊友,下意識地笑了笑,然後漫無目的地在荒草胡地里行走.…….
薛雨馨母親的話在他的耳邊久久迴蕩,害了雨馨,害了雨馨……,悠忽之間祖父臨終前的濁淚,祖母身著老衣靜躺床上的景象又一次在他腦海里閃爍。「我是個不祥的人,不能再害人了。,他嘟囔著機械地走著。
突然,他被人推了一把栽倒地上,接著有人伸手來扶他。他茫然地抬起頭,是隊友,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了?」隊友沖他吼。他痴愣了半天才回過神,望了望四周,不知何時他已近懸崖。
他只是茫然地「嗯」了一聲,起身向一邊走去,留下隊友疑惑且擔心的眼神。走著走著突然眼前一黑,歪倒在一塊巨石旁
當他醒來時,自己正躺在擔架上。田襄茫然地坐起,看了看四周,然後乾笑一聲,「我能走。」說完從擔架上下來,呆滯地往前走去。一干隊友互相看了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緊隨其後,唯恐他發生意外。
等回到駐地時天已大黑,田襄一頭栽在床上,沒睡也不動,腦子裡一片空白。
隊長、老黃、陳偉還有很多隊友過來看他他卻只是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第二天一早,田襄就向隊長請了十幾天假。杜成才不放心安排陳偉去送他,可田襄執意不讓,只好讓他獨自去了車站。坐上回家的列車,田襄痴痴地望著窗外,淚水已打濕了衣衫。
傍晚時分,田襄坐在祖父祖母的墳頭,嚎啕大哭。他已有兩年多沒有回來了,每次在自己最無助和失落時,方才想起曾經撫育他的親人,可謂不孝。那天,他在墳頭坐到很晚。哭了很久又說了很多話,有他小時候的事情,有他上學時的事情,最後他提起了薛雨馨……。突然他似乎理解了薛雨馨母親話,一個身如浮萍的孤兒,誰會願意將愛女的一生相托?一切都是自己惹的禍,不能再害人了。
夜深人靜,田襄獨自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緊閉的大門和那牢牢的鐵鎖,令人生寒。他摸出鑰匙擰開鐵鎖,用力推開了大門,月光映照著空蕩蕩的院落,有種難以言狀地枯寂。慢慢走到廊下,打開院燈,西牆的一片小菜地里種著幾排青菜。他知道這定是本家三爺種下的,他老人家的操持沒讓這個院落荒蕪。一股暖流注入心田,眼圈一紅,靠在牆上靜靜地欣賞著那方菜園。
良久之後,他才打開房門。擺設屋內依舊,只是塵土積滿了几案,令人難以下腳。他不自覺地推開祖母的房門,一張桌子一張床,還有角落裡一個比自己年齡大很多的衣櫃。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奶奶,我回來了。」
在祖母的床沿坐了一會才去了自己的房間。空落落地屋子令人有種衰敗的感覺。他突然覺得,死去或許是件好事,不會太累,至少不會害人
鋪床躺下,微閉雙眼,漸漸進入了夢想。那一晚,祖父祖母又出現了,他們在笑,田襄甚至看到他們沖他擺手。後來又是黃金戰車、天仙美女、破敗的城池、殍屍萬里……。再次在夢中驚醒,輾轉反側,他不相信薛雨馨會突然變心,定然有難言之隱。可有什麼事不能親自給自己說呀?難道真的如她母親所言,與別的男孩子交往了?他閉著眼胡思亂想,在糊裡糊塗中又睡著了。
他很晚才起床,一天多沒有吃東西,早餓的前心貼後肚。掙扎著從床上爬起,在院內小菜地里挖了幾棵青菜塞進嘴裡,嚼得很甘甜。無奈地搖了搖頭,怎麼會這樣?明明是自己配不上薛雨馨,卻無自知之明,沉醉在自己構建的虛幻的泡影之中,自找苦吃。但他在心底深處不相信這是真的,至少想要讓薛雨馨親口告訴他。起身去堂屋找出手機,又一次按下了薛雨馨的電話,是盲音。他莫名地苦笑一下發了個簡訊:此生若無緣,但願來世能相見。當按下發送的那一刻,眼淚早已滂沱。
田襄在家裡住了十幾天,除了見本家三爺和一些近鄰,平時就待在家裡或去墳場坐會。十幾天來,薛雨馨一直沒有給他回電話,他試圖打了幾次總是盲音,先時痛苦萬分,漸漸趨於平和。這天,他突然想回學校轉轉,暑假業已將盡,薛雨馨或許該返校了。他想見她,卻又怕見到她。
最終他還是動身了,幾個小時的顛簸後,再次走在曾經生活四年的校園,漫無目的地悠轉在校園的每個角落。一些學生已經返校,稀稀疏疏的人群穿梭在校園。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一座宿舍樓旁,是女生宿舍,嚴格來說是薛雨馨住的地方。站在遠處望著宿舍樓口,思緒萬千。然而,景物依舊不見伊人。
突然,一陣急促電話鈴聲響起。田襄摸出手機看了看,是隊長杜成才打來的。
「你在哪?」杜成才粗獷的聲音在電話里迴響
「杜隊,我在省會,有任務?」田襄問道。
「在省會?太好了!快去局裡,局裡點名要你。」杜成才吼道。
「好吧,馬上就去。」田襄聳了聳肩,無奈地沖電話里答道。
田襄在路邊小店吃了點東西,又悠轉了一會才姍姍趕去局裡。
剛到五隊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穩,杜成才就風塵僕僕地進來了,身後跟著老黃。
「你們也回來了?「原本勾頭在沙發上田襄坐抬眼看了看大家打了個招呼後又把頭勾了回去。
「你他娘的咋回事?被抽了?「老黃扯著嗓子噴糞。
田襄白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老黃,啥能抽住人家?抽你還差不多。」杜成才笑著調侃。
「你說的不假,上次就把我抽了。」老黃呲著黃牙淫笑道。
田襄抬起頭沖杜成才說道:「隊長,你也不管管這傢伙?太他媽黃了。「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杜成才笑著在桌旁坐下,然後敲著桌子說道,「老黃的聲名在局裡是備了案的,別說我,連局長都管不了。」
這時一個乾瘦老頭走了進來,是陳家和。田襄加入勘探隊後,見過老頭幾次,每次都被老頭拉著作弄,搞的田襄一見他就想跑。見陳家和走了進來,杜成才連忙起身喊了聲,「陳局好!」
陳家和擺了擺手,「什麼陳局呀,退休好多年了。」他一邊說著見田襄躲在老黃身後,便伸手向他示意,「來來,好久沒見你了,咱爺倆出去轉轉。」田襄不但沒近前,反而後退了幾步。陳家和見狀,笑著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我比狼群還可怕?來,聽說你最近狀態不佳,我特地來看看你。」
不知為何,田襄心頭突然一暖,眼眶竟然有些泛紅。此時的他受不得別人對他的一絲好,言語上的些許安慰足以在心中掀起波瀾。他想說聲謝謝,可怕被陳局看見懸在眼眶的淚珠,只好把低著的頭用力地點了點。
陳家和微微一笑,把他拉了出去。順著地質局樓前的一排楊樹林,倆人靜靜地走著。陳家和似乎在想事情,背著手走著,田襄默不作聲地跟在他的身後。
「有什麼事能給我說說嗎?「陳家和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
「沒事,謝謝陳局。」田襄看了看他的背影。咬唇說道。
「哦……」,陳家和扭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接著邁步走著,好一會功夫後,他突然轉過身問道,「知道為何突然召你回來?」
「不知道!」田襄疑惑地看著他。
「你算是我招進來的,有些話我得給你說清楚。」陳家和說完似乎在想什麼,或許不知道從何說起,停頓了下來。
聞得他如此說,田襄愈發迷惑,筆試面試不都是自己憑實力考的嘛?難道報考地質局時,陳局暗中幫過自己?在短暫的疑惑之後,似乎有些明白了。記得面試當天見到了陳局,難道就是那天他幫自己說話了嗎?
還沒等他回過神,陳家和又開口了,「筆試面試你都非常優秀,可審核時你竟然被拘留過,令我很惋惜,因此托人了解了些情況,那件事你受委屈了。」陳家和的話音未完,田襄的淚水已奪眶而出。他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流淚,可在這個老局長的面前,沒能忍住。
「知道我為什麼幫你嗎?「陳家和盯著他問道。田襄搖了搖頭茫然地看著他,等待答案。
「幾年前見你們院長時曾提到過你,他講過你的情況,勤工儉學養自己交學費不容易,他託付我儘量幫你。」陳家和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時的田襄早已淚落如雨。陳家和盯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說道:「人活在這個世上,有各種各樣的不如意,但你要記住不是所有人都會放棄你,只要你不放棄自己。」田襄用力地點著頭,哽咽得一句難言。
「現在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陳家和凝視著他。
田襄長長地吐了口氣,「女朋友和我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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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和笑了,「男子漢有點出息,為這事哭鼻子?記住,一輪結束將會下一輪的開始,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你等著瞧吧。「田襄抬頭看著他,心中咀嚼著他的話。
「這段時間你心情不佳,按理說危險任務不該派你去,可是他們說你能獨斗狼群,是此次任務的最合適的人選,所以……」
陳家和的話未說完,田襄已接話道:「陳局我願意去,再苦再累對我來說都是小菜一碟。」
陳家和微笑點了點頭,然後滿面嚴肅地盯著他,「既然如此,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二隊前段時間被借調到鄰國的一片雪域進行勘探,昨天得到消息,遇到了雪崩,幾個人被困在雪域深處,當地已動用了部隊,可苦於沒有優秀地質人員,因此決定派幾個人過去,局裡點名要你。「
「二隊?馬瑞林前段時間打電話神神秘秘地說要去個地方,難道……」田襄焦急地問道。
陳家和輕輕地點了點頭,肯定了田襄的猜測
「我去!」田襄不假思索地說道。
陳家和讚許地笑了笑,但在那笑意之中好像隱藏著一份憂慮,「那片雪域我去過,很邪乎,似乎自有磁場,到那裡之後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可胡來,更重要的是如若遭遇奇異之事萬不可近身探尋,離它越遠越好。記住了沒有?」
「奇異之事?」田襄疑惑地望著他。
陳家和凝重地點了點頭,「對,比如奇怪的響聲,甚至音樂,亦或是人影。」
田襄愈聞愈驚,連忙問道:「音樂?人影?碰到過?「
陳家和盯著他,沉重地點了點頭,「付出了兩條人命。」
田襄的心徒然地吊起來,「那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
陳家和搖了搖頭,「不知道,因此鄰國四處引進勘探專家,想要探尋明白。二隊去的時候我就反對,不曾想真的出事了。」他頓了一下,頗為擔憂地說道:「你還年輕,萬事要動腦子,不可莽撞,尤其是在那個地方。」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搖著頭,見他沒有回話,抬眼問道,「還願意去嗎?
「願意!」田襄未曾思慮堅決地答道,「我無牽無掛的,派我去最合適,怎麼著也得把老馬找回來。」
「住嘴!年紀輕輕少說掃興話。「陳家和瞪著他。
田襄嘿嘿一笑,討好似的說道:「是是!」一老一少又悠轉了一會,轉身向地質局大樓走去。而就在遠處,一雙清靈的眼眸含著淚花隔著一片薄薄的竹林靜靜地望著田襄的背影。披肩的青絲上夾著一枚可愛的粉紅色發卡,俊俏白皙臉龐戴著一個細紗口罩,微微發抖的手上摩挲著一顆拇指般大小通身光滑血紅的石頭。她的身旁立著一個乾淨利索的中年婦女,一邊攙扶著少女一邊暗暗垂淚。當田襄的背影走進地質局大樓,那少女嚎啕大哭。中年婦女攙扶著她登上一輛別克車,緩緩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