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的臉色算不上好,她輕輕捻著指尖一片粉色的花瓣,像是在思索什麼,林九溪也不出聲,只是定定的瞧著她。💢♣ 🐺👍
過了良久,玲瓏終於嘆了口氣,頗為無奈的笑出了聲「九巧玲瓏盒?可否一見?」
這一答便是直接避開了林九溪的頭一問,這般避重就輕的模樣倒是叫林九溪有幾分沮喪,但到底還是將玲瓏盒遞給玲瓏。
「原先細細研究,卻見九層,」林九溪說著敲了敲九巧玲瓏盒的頂,發出叩叩的聲音,「這又該如何打開?」
玲瓏聞言但笑不語,只是輕輕撫摸著那小巧的盒子,像是在懷念什麼「這是寄存之物,裡頭放了東西。」
要說裡頭的東西,林九溪也曾聽到過,只可惜這盒子不大,裡頭的東西聲音不算響,一時間也猜不出來是個什麼。
「相必端王殿下也曾同你說了這九巧玲瓏單是用密解不開?」玲瓏雙眸含笑,瞧得林九溪眼神一晃,她見過的美人多,卻也並無一個可以同玲瓏比較。
這美人不笑時便是高嶺之花,不可觸及,唇角一彎便是柔若無骨,萬種風情。
「是。」林九溪倒不否認,如果不是怕傷著裡頭的東西,她早就拿著旁的東西切開了,「我料到這東西怕是只有玲瓏閣才可解,特此來拜託閣主。」
玲瓏聞言笑的更是嬌俏,絲毫瞧不出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端王說的也不全然對,這東西玲瓏閣打不開,任是我也斷然開不了。」
林九溪聞言渾身一震,她神色複雜的瞧著那一方小盒子,暗自嘆氣,這東西不愧是自她娘手中出來的,玲瓏閣主竟也打不開。
「莫著急,我是打不開,但王妃可以,」玲瓏說著捏了捏林九溪的指尖,銀針刺破後,引血滴落於玲瓏盒中央,「這東西是玲瓏閣所出不錯,但所謂九密皆是障眼法,唯有親血才可打開。」
林九溪聞言微微凝眸,若要說血親倒也罷,可這親血又是個什麼東西?
「九溪愚昧,還望閣主明言。」
玲瓏瞧著她微微搖了搖頭,隨後點了點玲瓏盒,那小東西咔嚓一聲,居然龜裂,裡頭的錦盒叫人一眼便能瞧出絕非常人之物。
「謂之親血,便是數十年前,王妃娘親滴入王妃的血,教著盒子認了主,乃是至親。」玲瓏說著輕輕撫摸著盒子的裂痕,微蹙的柳眉間含的是喟嘆可惜,「可憐這盒子呆了這麼多年才將東西交付於王妃。」
玲瓏說著抬手拿起那一個紅色錦盒,裡頭安安靜靜的放置著兩塊令牌,皆是上好的玉石所打造,同體晶瑩剔透,叫人愛不釋手。
兩塊令牌皆是背面朝上,清清楚楚的刻著一個「黛」字,這倒是叫林九溪疑惑了。
據原身的記憶,林九溪的母親名白小蝶,同黛字是半分沾不上,又如何會留下這東西?
難不成又是一位友人?
玲瓏輕輕拿起玉牌,言語之間儘是嘆息,她將兩塊玉牌放在林九溪掌心裡,溫潤的觸感倒是叫林九溪挑眉。
這兩塊令牌,一塊前頭刻著一株蘭草,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另一塊刻著一個「行」字,自雕刻手法來瞧,明顯不出自一人之手。
「這塊乃是聖醫谷通行令牌,若是你能找到,自然來去自如,」玲瓏像是有些詫異,她撫摸著上頭的行字,指尖微微顫抖,「至於刻著蘭草的那一塊,我亦不知其用,先前王妃問我令堂的身世,拿著這兩塊令牌去問端王,他自會告訴你。」
林九溪聞言微微頷首,將令牌重新放回錦盒裡,不大的錦盒被她抱著,倒像是個怕被人搶了東西的姑娘。
林九溪連連道謝,正要告辭,卻見玲瓏上前兩步,雙眸盯著她,像是透過她在看別的什麼人「我給王妃的那塊玉佩,王妃切記收好,若是日後需要玲瓏閣幫忙,只管提便是,三次,只有三次,還請王妃不到萬不得已莫要白白浪費。」
她難得同人說這麼多話,興許是瞧著林九溪是白小蝶之女,她昔日欠了白小蝶的,來不及還清,只得補在林九溪身上,也算是償還當年的債了。
林九溪微微一愣,隨後輕輕頷首「今日多有叨擾,九溪告辭。」玲瓏沒有攔她,自顧側過身,繼續捻著那片花。
下了樓,南宮鏡已在下頭等了許久,瞧見林九溪懷裡只抱了一個錦盒,心下便已瞭然,那九巧玲瓏盒怕是已經碎了。
「閣主道我來尋王爺問,王爺自會告訴我母親的身世。」林九溪說著打開錦盒,卻見南宮鏡的臉色倏地變了,詫異不解夾雜在一起,隨後驟然化為一聲喟嘆。
「原來如此,」南宮鏡抬眸瞧著林九溪,她這一身醫術由此而來,也難怪,「你娘親原是聖醫谷之人,一手醫術妙手回春,故此,外界皆稱她為青黛夫人。」
那令牌上的「黛」字便是取自青黛,昔日在江湖叱吒風雲,引得無數男子追求,卻忽然間銷聲匿跡的女子居然下嫁林府,著實叫人猜不透這位青黛夫人的心思。
有母如此,也難怪林九溪一手好醫術。
林九溪聞言略微詫異,隨後緩緩嘆了口氣,她自記憶依稀能想起一個面容模糊的女子,一舞可驚天下,即便當年天子也想娶她入宮為後。
她對這個母親的印象並不深,只能在回憶里記起來那雙溫柔似水的眸子,好似無時無刻不懷著憂愁。
相必這位青黛夫人,蔥蔥之年也是心繫天下,自那聖醫谷出來,為的就是救死扶傷。
南宮鏡見她不說話,只當她是一時感嘆,清清淺淺的勾唇,抬手將她額角的碎發撩至耳後「回府罷。」
林九溪聞言,攥著錦盒的手更緊了,她輕輕應了一聲,眉目流轉之間儘是毅然,既然如此,她更該去尋聖醫谷,至少能尋得母親當年的一絲蹤跡,弄清楚她到底為何會甘於嫁入將軍府,後來又受此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