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趟倒賣，不到一周便賺到5萬，前所未有，怎麼說也得慶祝一番。
以往逢年過節，若是自己一人，為了節約，吃碗30元的牛肉粿條，就算完事。現在有錢，今後還會有更多錢，絕不能苦了自己。
離開醫院後，高梵來到大排檔。先來10串羊肉串，再來一份爆炒蛤蜊，平日只敢點一小盒的烤鴨和手撕雞，今天來一整隻。
接著去超市，買了冰鎮可樂，還有花生瓜子。回家路遇賣櫻桃的老農，順手買兩斤。
到家發現，下午出門，5級空調忘記關，窗戶還敞開著。
「臥槽！」高梵一聲尖叫，隨後平靜道，「不礙事！」
關好門窗，將東西放到餐桌上，打開手機視頻APP，為看某部古裝劇專門開個會員。邊吃邊刷劇，又是一晚通宵。
第二天中午，急促地敲門聲將他喚醒。
咚咚咚！咚咚咚！
高梵拖著疲憊起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開門。
「誰啊？幹啥？」
門一開，門外一彪形大漢立即伸腳卡住門縫，另一個光頭大叔則伸手用力將門推開。
他們身後還有兩人，一個光膀子，露出他那八塊腹肌，身上還有紋身。另一個是略顯消瘦的老頭，頭髮亂蓬蓬的，雙手被光膀子大漢緊緊擒住。
見此狀，高梵的睡意立即被驅散，臉色一下變得嚴肅。
「就TM你叫高梵！」
「你老子欠我們1萬塊，趕緊的，否則……」大漢說著，紋身大漢掏出美工刀頂住老頭的脖子。
老頭哭喪著臉，一臉哀求地對高梵說：「兒子，救救爹。」
這老頭叫高陽，是高梵的親生父親，也是最讓高梵頭疼的傢伙。
高梵倒了八輩子血霉，攤上這麼個混帳老爹，剛過五十，四肢健全，身體健康。只不過，酗酒賭博，還喜歡找福利姬。
一畢業，高梵就得打工贍養他，工資的六七成都給了他，都是被迫的。
如果不給，那高陽會跑到高梵居住的小區門口，見人就說：「我兒子不養我。」晚上就堵在高梵家門口睡覺，家門口不行，那就跑到公司。
水至清則無魚，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只要他不嫌丟人，那丟人的就是高梵。
高梵無奈，只能給錢打發，每次只給兩三百，不能再多。
高陽一拿到錢，立馬去賭博，麻將、六合彩、炸金花。要是輸錢，立馬向高梵索要飯錢，要是贏錢，立刻去酒吧找福利姬，總之身上不會有錢。
最近，因為高梵欠債，實在拿不出錢，一直躲著他，加上穿越騰出幾日空白，高陽沒能找到高梵，可酒癮賭癮澀癮實在太大，沒轍，借錢搏一搏。然後告訴債主，一起到這找高梵。
高梵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高陽，又朝大漢們嚷道：「還愣著作甚，動手啊！這種垃圾，少一個對我對社會都有好處。」
大漢們聽得一愣一愣的，將美工刀貼得更近，強調道：「他可是你爹！」
「這TM要你說！放心，我是唯一家屬，他的死我不會追究。」
「TMD，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大漢自言自語，他們也拿高梵沒轍。
畢竟是法治社會，要個債而已，打人都不敢，何況殺人，美工刀的刀片都沒劃出。
威脅沒用，那就打打感情牌。
大漢鬆開高陽的手，將他往前一推。高陽也識趣，撲通就跪下，立刻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這一跪，把高梵和大漢們都嚇一跳。
老爹給兒子下跪，放到整個人類文明史，絕對是稀罕。
可高陽不在意，別說下跪，只能給錢，磕頭叫爹都行，他就是可以毫無底線。
「兒子，算爸求求你，你再幫我一次，我對天發誓，這是最後一次，否則天打五雷轟。」
這是他第N次對天發誓，老天也是瞎了眼，一次也沒劈死他。
賭鬼癮君子、嫖妓出軌、家暴，像這樣的人渣，他們的保證一個字也不能信。
高梵根本不吃這套，淡淡回覆：「演！繼續演！有這本事，當演員也能賺錢。」
高陽回答：「你還是人嗎？讀了16年的書，難道老師沒教你，要感恩父母？我可是你親爹，生你養你容易嗎？」
「吼哦！那我真該謝謝你，因為有你，老子沒能成為富四代。」
高梵的爺爺奶奶是海歸的富二代，高梵一出生，二老就為他定製一款純金長命鎖，他們家根本不缺錢。高梵整個童年，都是在二老的呵護下長大，當時的高陽，對家庭也是不管不顧，整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
二老在高梵13歲時離世，留下上千萬的遺產，而且遺囑還表明，這是給高梵的，二老也知道自己的兒子無藥可救。可最後，錢還是落到高陽手中，不到5年就敗光。
想到此處，高梵是又氣又恨。
眼見PUA沒效果，高陽更換策略，開始自我反思。
「我好賭，我敗家，我混蛋，我不是東西……」一邊罵，一邊伸手扇自己大嘴巴子。
兩側鄰居，對面租戶，紛紛投來吃瓜的眼神。
大漢連忙抓住高陽的手，「別這樣！」
又瞅向高梵，「攔一攔啊！」
高梵還是站在屋內，一動不動，這種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他想瞅瞅，高陽還能耍什麼花招。
眼見招式不起效，高陽一手奪過大漢的美工刀，推出刀片，用刀背指向自己的咽喉。
「別逼我！」他拉扯嗓音大喊，怒氣沖沖。
高梵提醒道：「刀拿反了！」
他了解高陽，就一慫包，哪有自殺勇氣。
「你還是不是我兒子，信不信我宰了你！」高陽怒髮衝冠，舉著美工刀對準高梵。
「來啊！動手啊！」高梵繼續火上澆油，「沒我，我看你今後吃什麼！」
「兄弟消消氣。」光頭大叔安撫高梵，另外兩人，一個奪回刀，一個將高陽往後拉開。
片刻後，三人一同在高梵面前，一臉和氣道：「我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多少給些，不收利息。」
「我們保證今後不借他錢，也會通知認識的朋友。」
「周圍鄰居都瞧著，鬧大不好看。」
他不清楚這對父子是不是在演戲，也不敢賭。雖然是法治社會，但往往受傷的總是有理，他們不想為1萬塊惹得一身麻煩。
「算哥求你，行不，我給你下跪。」
高梵趕忙攔住他們，淡淡地說道：「等著。」
隨後進屋，拿出一疊現金遞給大漢。他還是明事理，矛盾是他和高陽之間，跟大漢們無關。
後面的高陽一直賊眉鼠眼地瞧著，一見高梵拿出槍，唰的竄出搶走幾張鈔票，接著嗖的一下往樓梯口跑，敏捷且迅速，不一會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高梵只能無奈嘆息，將錢補齊。
「記住你們的話，別再借錢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