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事情鬧大

  旁邊看熱鬧的大娘們使了個眼色也七手八腳的上去勸架，混亂中這個不小心踩了元建斌一腳，那個不小心撓了他一把的，不過幾分鐘，元建斌臉上脖子上都掛了彩，衣服被扯破了，腳也被踩了好幾腳。

  這些大娘倒不是因為看熱鬧才上去幫忙，想當初元淑娟還在的時候，家屬院裡誰家有個小病小痛的來找她，她都去看，不嚴重的也不收費，嚴重的頂多收個藥錢，再從醫院帶藥回來。

  要知道那會兒不管大病小病，只要進醫院，掛號費還得兩分錢呢，多攢兩次就能買盒洋火用了，所以元淑娟在家屬院的人緣一直很好。

  這些大娘們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都記這份情的，平時不知道的時候就不說了，現在知道了，那還不趕緊上手多撓兩下啊。

  元念初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的，在現代大家吵架都很文明，打架更是很少看到，津津有味的看了半天，回過神來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家屬院的職工們都該回來了，這才摸索著套上衣服下床。

  醞釀一下情緒哭著撲了過去，原本想抱便宜爹的腰，想想還是算了，味兒重還免得被誤傷，轉了個彎就抱住劉敏的腰，「劉姨，你別打爸爸了，我只有爸爸了，嗚嗚……」

  有那淚窩淺的人聽到這話，也跟著「嗚嗚」哭了出來。

  剛剛還覺得丟了臉，有些惱怒的元建斌站在一邊，聽到這話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眼眶紅紅的看著元念初，心裡滿滿的感動，還得是親閨女啊！

  家屬院裡陸續有人回來，老遠就聽到這邊又哭又嚎的，也跟著過來湊熱鬧。

  「街道辦的過來了…」

  不知道誰吼了一句，鬧哄哄的人群瞬間靜默了一瞬，紛紛扭頭朝著出聲的方向看去，直到幾個胳膊上戴著紅袖袴的人擠過人群出現在門口，看熱鬧的人才趕緊讓出一條路，讓幾人進了門。

  劉敏今天中午回來吃了飯，剛要去上班就被元建斌喊了過來，這會兒見到單位同事，抹了把眼淚摟著元念初走了過去，三兩句話就把情況給說清楚了。

  能進街道辦工作的人，都是住在這附近，而且家裡有點條件和人脈的人家，平時處理鄰里之間雞毛蒜皮的小事處理習慣了，而且對於元念初這個孩子也有所了解，更何況這附近的人家以前都沒少麻煩元淑娟幫忙看病，自然就站在元念初這邊，幾人看向角落裡元建斌的眼神都帶著幾分隱晦的打量和不屑。

  事情都這樣了，元建斌只能整理了一下衣服硬著頭皮走過去，招呼幾人坐下，看看門口烏泱泱的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開始趕人。

  「麻煩大家都別圍著了，家裡孩子該放學回來吃飯了，讓讓，讓讓…」話沒說完，「嘭」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外面一群人互相打著眼色，三三兩兩的離開，不過看那交頭接耳的樣子，估計也就是換個地方八卦，不出兩個小時，這事兒絕對整條街道都知道了。

  住在左右幾戶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婦女們，回家搬著小板凳直接往自家門口一放，端著菜盆或者針線筐，那耳朵恨不得直接貼門上去，就這也沒耽誤手裡的活計。

  紡織廠里，楊秀下午上班的時候眼皮子就一直跳，心裡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縫紉機都踩空了好幾次，還被組長盯了一下午，下班後急匆匆去接了孩子一手扯著一個往家趕。

  路上路過供銷社看到裡面有新的貨到了，看著那排的老長的隊伍，瞟了眼櫃檯上花樣新奇的布料，顏色鮮艷的絲巾，猶豫幾秒還是選擇了回家。

  剛到家屬院門口，聽著自家方向傳來的吵鬧聲，不祥的預感越發濃烈，無意識就念叨了出來，「該不會是那小賤人真出事了吧？」

  「傻子，傻子…」

  元寶和元貝聽到小賤人這個詞，就知道說的是家裡那個保姆似的姐姐，拍著手起鬨，順口就說出了最近自家媽媽和姐姐經常念叨的傻子兩個字。

  楊的眼睛不經意的掃了眼周圍，看到沒人注意這邊，才笑著拍拍兩孩子的屁股，嘴裡卻沒說他倆一句。

  摸摸狂跳的眼皮，又看著自己生的雙胞胎，心底瞬間底氣就足了。

  自己可是給他老元家生了兒子的，更何況元建斌那人雖說看起來很威嚴，不過自己多哄哄就好了。

  上了樓還沒到家呢，轉過拐角正好遇上看完熱鬧散場的人。

  領頭的是家屬院裡頗有些臉面的兩個大娘，楊秀露出個得體的笑臉來，溫溫柔柔的打著招呼，「袁大娘，李大娘，這是怎麼了，在樓下就聽到誰家出什麼事了？有什麼我能幫上忙了，你們儘管開口…」

  走在前面身高大概155的李大娘，年青的時候還跟著丈夫走過鏢，解放後進了街道辦，專門管婦女兒童這塊，即使現在因為年齡大退休了，整個人也精精神神的，滿頭灰白色的頭髮，用一根木簪子利落的在後腦勺挽了個髮髻，那雙因為皮膚鬆弛眼皮耷拉下來形成的三角眼略顯刻薄。

  這會兒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直勾勾盯著楊秀。

  看到楊秀身邊白白胖胖的雙胞胎，又想到剛剛元念初的樣子，臉色有些難看，一言難盡的對著楊秀開口，「小楊啊，做人呢還是要良善一些，那么小個孩子每天能吃多少東西，更何況你們還是雙職工，念初那孩子每天還幫家裡干那麼多活，小心以後見了人家親媽，人家找來算帳…」

  後面緊跟著的袁大娘說話就沒這麼委婉了，這麼多年她跟李大娘默契的打配合，把家屬院裡多少新進門的小媳婦大姑娘，鬧事的大娘嬸子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家屬院也從來沒鬧出大的笑話來，哪想到有人敢燈下黑。

  「嗤，這人啊，做人做事還是得有個底線的好，一個續弦還敢虐待原配嫡妻留下的孩子，這也就是現在了，要放在以前，那就是直接亂棍打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