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信封之上寫著一行灑脫的行書。
《小紅姑娘親啟》——陳之修。
字體灑脫豪邁,讓小紅姑娘微微動容。
這種字體,小紅姑娘之前從未見過。
單單這手字,假以時日,陳之修也能成為一代書法大家。
心下更為佩服,小紅姑娘心頭如蜂蜜一般,甜絲絲的。
沒想到如此才子,竟然會變成自己的男人。
他本是村中族老的女兒,若是不出意外,這輩子一定是在銀魚島找一家殷實的漁民成婚生子,過完自己普通又麻木的一生。
而像陳之修這種才子,就算再娶,也是名門望族家的大家閨秀。無論如何也不會與她有交集!
心中這樣想,慢慢拆開信封。
動作極為小心,生怕將信封撕壞。
片刻之後,小紅姑娘從信封中緩緩取出信來。
將信緩緩展開,一首詞躍然紙上。
小玉在一旁好奇,歪著頭,朝信上瞄,急切地問道:「小姐,這信上寫得啥?」
小紅姑娘神色一滯,而後心中默念了起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看到這裡,小紅姑娘的雙眼有些迷醉,整個人飄飄然,似御風而起!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看著到這,小紅姑娘徹底淪陷,將信封緊緊抱入懷中,閉上雙眼。
片刻後,想到陳之修昨夜的狂野,小嘴微張,嗔怪道:「就你還修道,色胚子,我呸!」
「把自己寫得這麼痴情,我看就是在騙我!」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沒有這麼想。
此時的小紅姑娘已被幸福包圍。
見小姐表情變化如此豐富,小玉心中更加好奇:「小姐,寫的什麼,快讓我看看!」
小紅姑娘見小玉動作粗魯,害怕她弄壞書信,將信封藏到身後:「去去去,別將信弄壞了!」
小玉急忙收起動作,哀求:「小姐,我小心一些,不會將書信弄壞的,你就讓我看看唄。」
小紅姑娘立刻拒絕:「那也不行,不讓看!」
越是遮掩,小玉的心越是如小貓撓癢。
「小姐,你就讓我看看唄!實在不行,我不碰信還不成,你讀給我聽!」
「不行!」小紅姑娘斷然拒絕。
小玉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無力地垂下了腦袋,有些惱怒:「切,有什麼了不起,不看就不看。」
說罷轉身離去。
剛邁步,小玉眼睛一亮,好似想到了什麼,指向閨房一角,驚奇地喊道:「咦,陳公子,你還沒走啊?」
「什麼?」小紅姑娘急忙起身,朝小玉手指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小玉一個閃身,出現在了小紅姑娘的後方,從小紅姑娘的手中奪過書信。
小紅姑娘只覺手中一口,心道不好!
轉頭去看,卻見小玉拿著書信,高舉過頭頂。
一邊看一邊朝外跑去。
口中還高聲喊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哇,小姐,陳公子對你這般痴情,好生令人羨慕!」
「小玉,你給我站住!」小紅姑娘面色爬滿紅霞,怒聲呵斥。
邁步追了上去,可昨夜的長時間刺激,此時雙腿有些發顫,一時跑步快。
小玉回頭一看,發現自己小姐追來,驚呼一聲,加快腳步朝遠處跑去。
「哈哈,小姐,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小玉你給我站住,再這樣我生氣了!」
兩道倩影,就這樣一前一後,在院子裡追逐打鬧起來。
......
京師,西城門。
巍峨的朱紅色城牆被寬闊的護城河包圍。
卻因年久失修,城牆表面滿是斑駁的破損。
朱紅色經過雨水洗刷,也蒙上了一層黑色灰塵。
如同遲暮的獅王,看起來威嚴,卻早已苟延殘喘。
直通西門的官道上,此時卻比往日更加熱鬧。
兩名身穿五品官服的官員站在城門前。
兩人似乎不和,相互之間都不正眼瞧對方。
兩人身後,兩隊精美的馬車分別在二人身後,向後延伸。一時之間看不見盡頭!
官道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有商販,有書生,也有京師的居民。
陳之修與護衛隊重新會合,謹慎起見,喬裝成商人,走陸路來到京師。遠遠看見如此大的陣仗,嚇了一跳。
急忙讓到官道兩旁,隱入人群之中。
陳之修剛想打聽,這麼大的陣仗到底在迎接誰。
卻聽人群之中響起交談的聲音。
陳自修打眼一瞧,原來是幾名書生。
於是擠開人群,走近了些,仔細聽。
幾名錦衣華服的書生,隱隱以一名長相頗為俊逸的書生為首。
「呦,這是哪位大人物回京,這麼大陣仗!」一名矮壯的書生發問。
「陸兄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俊逸書生旁邊,一名瘦削的書生,頗為自得地問。
「鄒兄,難道知道?」
「我?我自然不知道。」
陸辰癟了癟嘴,問:「鄒兄,那你說什麼?」
皺權伸手向一旁的俊秀書生示意:「但是雲策兄知道!」
「雲策?」
眾人心頭吃驚,這可是京師有名的才子。
與小地方不同,京師乃是人才匯聚之地,好多城池所謂的第一才子,到了京師,根本就排不上號。
而在京師能被眾人所熟知的大才子,無論放到哪裡,學識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聽說這位雲策,不僅才學過人,更是關係通天。
傳言當今大威朝戶部主事,雲懷才,是他的親叔父!
有了這層關係,再加上自身才學過人,今天的春偉必定榜上有名。
現在他們還能與雲策平等對話,可若是春闈之後,怕是見到雲策,就要行書生禮了!
紛紛拱手行禮:「原來是雲兄,久仰久仰!」
雲策故作謙遜:「諸位,不必多禮,我等皆是才子,日後高中,在朝中都是同僚。」
「還要勞煩諸位多多關照!」
這話說得可謂水平極高,讓在場的所有學子內心都飄飄然起來。
「雲兄過謙了!」
「雲兄高才,今年必定可以高中,我等才疏學淺,只能作為陪襯了!」
雲策聽到此話,嘴上又是一陣謙虛,面上卻滿是得意。
春闈,三年一次,是所有學子的夢想。
只要高中,便如鯉魚躍龍門,一步登天!
若是名落孫山,只能再蹉跎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