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沒有多餘的時間挑選合適的契約者。
在上一場遊戲中，他身處絕境，從紛至沓來的契約書中選擇了魔王的契約書，並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而，契約最終以某種原因失敗了。
林凡陷入了沉思。
他是否應該坦誠地告訴馬蒂斯，自己無法找到契約者？
「難以置信。」
林凡的內心充滿了否定。
畢竟，他對馬蒂斯這個人類還並不了解。
「小心謹慎。」
這裡沒有系統。
自從被帶到這個空間後，林凡就再也沒有看到過系統信息、觀眾的贊助信息，以及點讚和差評。
然而，林凡仍然認為觀眾可能在關注著他。
「那麼，該說些什麼呢？」
馬蒂斯不再看書，他直視著林凡，等待著他的回答。
沉默良久，林凡終於開口。
「還沒選好。」
為了轉移話題，林凡撒了個謊。
「把我送回遊戲，我急著回去。」
「······嗯，我的教誨對你來說毫無用處嗎？」
「並非如此，但即使沒有你的教誨，我也能輕鬆解決地鐵里的那些傢伙。」
馬蒂斯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林凡的意思。
「你並不著急，時間已經靜止了。」
時間靜止了？
這意味著林凡不必急著回到遊戲，可以安心學習馬蒂斯的教誨。
當然，林凡早就有所預感。
他只是在等待馬蒂斯親口說出而已。
林凡立刻問道。
「是你讓時間靜止的嗎？」
馬蒂斯凝視著林凡的臉龐，片刻後移開了目光。
畢竟，和一個沒有眼睛的傢伙對視毫無意義。
「你試圖誘導我失言，並從我這裡獲取信息。這或許只是你的職業病，但······你並非完全冷酷無情。你一定感到很委屈吧。」
林凡感到委屈？
這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馬蒂斯卻十分篤定。
「你是一個將燃燒的復仇之火深深埋藏在巨大怒火中的定時炸彈。我拒絕。」
「你在說什麼？」
「別再執迷不悟了，將你困在這個系統里的並非我。」
「······」
林凡不知道馬蒂斯根據什麼說出這些話，但這個男人似乎很有洞察力。
他準確地指出了林凡內心深處對系統的憤怒。
馬蒂斯再次看向林凡，問道。
「你不是回歸者吧？」
這是一個看似毫無關聯的問題。
林凡立刻想起了一個男人，但他裝作不知情，反問道。
「回歸者是什麼？」
「你昨天見過。」
馬蒂斯反駁道。
昨天，也就是在第一場遊戲中，林凡見過那個瘋子。
那個揚言要殺死林凡，並奪取混亂之位的傢伙。
林凡的觀眾稱他為「大流士」。
「回歸者大流士。」
而大流士則稱林凡為非回歸者。
「大流士？」
「沒錯。」
馬蒂斯點了點頭，觀察著林凡的反應，似乎明白了什麼，低聲說道。
「當然，回歸者在這個時間點不可能將『集中』屬性提升到22點。」
「為什麼？」
林凡聽到這句話，感到十分驚訝。
回歸者不提升「集中」屬性？
一種不安感開始蔓延。
馬蒂斯回答道。
「『集中』屬性可以提升火器的攻擊力。高『集中』屬性不僅能更精準地命中敵人的要害，還能真正意義上造成致命傷害。甚至可以提升爆炸物的威力。」
「？」
爆炸物中應該有固定的炸藥量！
難道爆炸物的威力會根據投擲者不同而改變？
這簡直是荒謬至極。
「······先相信他？」
馬蒂斯的話不可能是謊言。
在這個地球毀滅，人類被扔進殺戮遊戲的世界裡，還有什麼比物理定律更重要的呢？
懷疑和不信只會帶來更大的損失。
「相信他。」
如果馬蒂斯關於「集中」屬性提升槍械和爆炸物威力的說法是真的！
那麼，林凡就更加無法理解他的話了。
「我的『集中』屬性很高，所以槍戰和匕首戰都很擅長，有什麼問題嗎？」
林凡思考著，馬蒂斯繼續說道。
「回歸者不可能對混亂一無所知。任何經歷過一次回歸的人都不會像你一樣輕易地成為混亂。他們知道混亂的危險性。即使機會難得，像大流士那樣不惜徹底毀滅也要冒險的人也寥寥無幾。」
「！」
混亂是一種可能徹底毀滅人類存在的屬性。
這絕不是可以輕易忽視的話語。
「混亂的哪一點很危險？」
「因為這意味著將靈魂投入巨大的命運漩渦。即使是經驗豐富的回歸者，也不可能將他們積累的一切都押注在不確定的未來。」
馬蒂斯看著林凡，似乎在問他是否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林凡閉上了嘴巴。
因為他已經了解了馬蒂斯的性格。
馬蒂斯不喜歡被提問。
未知的事情可以慢慢了解，沒必要為了提問而破壞對話。
林凡的判斷是正確的。
「回歸者-」
馬蒂斯對故意保持沉默的林凡說道。
「-是指獲得回歸卡巴拉『德爾西奧德』作為勝利獎勵，並帶著最初的記憶回歸的人類。這不僅僅是回歸者自身時間的倒流，也不是僅僅重複一個階段。」
馬蒂斯繼續說道。
「回歸者本質上是這場梅萊遊戲中所有階段的勝利者，是唯一的倖存者。這意味著回歸者在下一場遊戲開始時，將以最後的勝利者身份『重複』『所有階段』。回歸者平均擁有數十次勝利的經驗。」
也就是說，在梅萊遊戲中活到最後的唯一勝利者，將回到最初，再次參加遊戲。
在所有地球人都被消滅的情況下，活到最後的「最後勝利者」必然是可怕的存在。
就像大流士一樣。
「原來如此。」
「這很不公平。」
林凡意識到，這場梅萊遊戲是多麼不合理。
當然，回歸者的存在在這場遊戲中就是作弊！
擁有數十次勝利經驗的他們，必然是無比危險的存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即使只有一位曾經在這場梅萊遊戲中獲得最終勝利的人再次參加，對林凡來說也是巨大的威脅。
然而！
如果回歸者不止一位？
林凡究竟該如何才能成為最後的倖存者，獲得勝利？
林凡對這種不可能的難度感到不滿。
「這太不公平了！」
「難道地球上的生活充滿了公平嗎？」
馬蒂斯露出了一絲微笑。
「事實上，你在這裡遇到我，也是其他人無法獲得的特殊機會。別太絕望。」
「你究竟是誰？」
林凡問道。
馬蒂斯彎起嘴角，說道。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我是馬蒂斯，我是十二騎士的一員，這場遊戲的局外人。」
「十二騎士？」
林凡曾經聽說過這個詞。
十二騎士，一個專有名詞。
自從參加梅萊遊戲以來，林凡就將所有聽不懂的話都記在腦海里。
十二騎士。
這是林凡在上一場遊戲中與那個瘋子「大流士」戰鬥時聽到的詞語。
大流士是十二騎士特納的弟子？
林凡當然記得。
林凡差點殺死了大流士，但在臨死前，大流士在自己的師父兼契約者特納的幫助下逃離了遊戲。
林凡怎麼可能忘記如此寶貴的經歷呢？
「沒錯。」
馬蒂斯自稱是十二騎士的一員，說道。
「你以後會經常聽到這個詞，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
「你能成為我的契約者嗎？」
林凡毫不猶豫地問道。
如果林凡也能擁有十二騎士作為師父兼契約者，那麼他將與大流士站在同一起跑線上。
馬蒂斯的回答很快。
「不行。」
「為什麼？」
林凡問道。
馬蒂斯用更加嚴肅的語氣說道。
「我的職責是教你我所掌握的技能。」
「特納的職責呢？」
「他會做他該做的事情。」
「哦。」
如果不行，那就不能強求。
林凡雖然感到遺憾，但還是坦然接受了。
他接著問道。
「其他十二騎士現在也在教導其他回歸者嗎？」
「有些人是，有些人不是。」
馬蒂斯敷衍地回答道。
馬蒂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筆直地站著，伸出手，一把刀柄憑空出現在他空無一物的掌心。
「！？」
林凡睜大了眼睛，他那張糊成一團的臉上，眼睛瞪得老大。
「什麼？」
「刀-！？」
這把刀無視物理定律，憑空出現！
林凡完全無法保持鎮定。
「-等等，刀！？」
林凡將所有「集中」屬性都投入到心臟，將槍械的威力提升到極致。
然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卻要教他使用刀。
「出去吧。」
馬蒂斯走出了小屋。
林凡呆呆地站在原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啊-！」
林凡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回歸者不提升「集中」屬性的原因！
「-該死！」
林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走上了錯誤的道路，這可是關乎生命的抉擇！
震驚和失落感湧上心頭，但林凡無法放棄所有訓練成果。
首先，
林凡的腳開始移動，他不想從地面上掉下去。
〓踏
〓踏
然後，他開始縫補破碎的靈魂。
林凡走出了馬蒂斯小屋，來到外面的花園。
馬蒂斯正朝著花園中央走去。
他命令道。
「拿起桌上的木劍。」
「······」
花園的遮陽傘下放著一張木桌，桌子上放著一把木劍。
〓砰
林凡乖乖地拿起木劍。
馬蒂斯站在花園中央，與林凡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似乎在示意林凡走向他。
林凡乖乖地走向他。
馬蒂斯似乎看穿了林凡的心思，說道。
「天助自助者，努力吧。」
「······」
「如果心疼『集中』屬性，就努力練習。」
馬蒂斯最後補充了一句，林凡握緊了木劍。
林凡斜眼看著馬蒂斯手中的白色長劍，問道。
「要做什麼？」
馬蒂斯手持白色長劍，露出微笑，說道。
「揮舞木劍一千次。」
「？」
林凡不明白。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如果要揮舞木劍，
為什麼還要拿著那把白色的長劍？
林凡心中充滿了疑問。
「······」
林凡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站在原地，沒有按照馬蒂斯的指示行動。
馬蒂斯也沒有催促他。
「心疼『集中』屬性就努力練習？」
「『集中』屬性已經很心疼了。」
片刻後，
馬蒂斯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說道。
「一分鐘。」
「？」
「一分鐘內不開始，就結束課程。」
聽到這句話，林凡問道。
「可以退款嗎？」
「真會開玩笑。」
「······」
一點也不好笑。
馬蒂斯臉上沒有任何笑容。
「呼。」
「忍住。」
林凡不能放棄。
要冷靜。
要盡力完成眼前的任務。
這是林凡一直以來的生存方式。
「呼。」
林凡深吸一口氣，舉起了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