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雨,洗淨世間污穢,一道金光,驅走黑暗,還世間溫暖。
兄妹起的早,妹妹站著板凳燒火做飯,張一水則開始準備狩獵的工具,好在這裡不缺竹子,做個簡單弓箭還是可以的,至於這瘦小的身板,他還有些擔心力氣不夠,可一試之下竟有大人的三分之二還多,也許是錯覺吧!
很快一個粗糙的小弓和十支竹箭便做好了,試了下能射出十幾多米遠,射殺大的獵物肯定不行,將就打個兔子還是可以的。
兄妹倆有說有笑的吃過早飯,還沒收拾完,一個高大身影便撞破了大門。
張蘭兒緊縮到了張一水身後,一水定睛一看,赫然是他二伯張貴,說起這張貴,從小就被張婆子給寵慣上天了,整天遊手好閒,偷家摸狗的,從來沒幹過什麼好事,村里人沒有不恨他的,可這傢伙就是個地痞無賴,賴上誰家就和狗皮膏藥一樣怎麼也甩不掉,大家見了跟見到瘟疫似的,都躲著走。
「呦,我說三侄子,看到二伯來了也不請屋裡坐啊……」張家孫輩張一水排行老三,大伯家有兩個堂哥。
張貴滴溜一雙老鼠眼亂轉,不知又打起什麼鬼主意,和他高大的身軀很是不配。
張一水把小丫頭護在身後,冷聲說道:「我們兩家早就斷了親,二伯你還是少來的好……」
「呦,幾天不見長能耐了是吧?」張貴一臉猙獰,擼起袖子,就要上前揍人。
張蘭兒小身子抖個不停,兩個孩子可沒少挨過。
「哼!」張一水輕哼一聲,這個好二伯沒少欺辱他們兄妹,心中不再猶豫,伸手搭箭拉弓射擊動作一氣呵成。噗!張貴生生止住了腳步,就在腳前寸許地方一隻竹箭插在爛泥里,箭尾還在顫動著。
張貴心中一顫,這要射在腳面上,還不扎透了,口中語氣一緩:「昨日你阿奶被你嚇病了,你總有拿出點東西補償吧!」昨天回家就聽說老娘被嚇病了,正好借這由頭,張貴耍賴本事最是在行。
「病了?」張一水冷笑道:「我昨天還讓雷劈了呢,二伯你也給我點補償唄!」
「你……」張貴瞪了過去,正撞上張一水冷厲的目光,頓時說不下去了。這小子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不會是被雷給劈傻了吧?昨天的事兒可是在下河村傳遍了。
原本張貴還想說點什麼的,卻見張一水又是一個搭箭拉弓,他不敢顧別的,掉頭就跑,真怕那箭扎自己身上。
「二伯,多行行善,多積點德吧,別日後喝涼水噎死……」已經跑出門外的張貴腳下一滑,險些摔泥坑裡……
「你們給我等著……」張貴回頭怨毒的看了一眼。
看著遠去的張貴,張一水轉身抱起張蘭兒,「蘭兒不怕,有哥在呢!」張蘭兒重重的點了點頭,好像哥哥比以前厲害了!
當張貴回到家時已經氣喘吁吁了。「貴兒,怎麼了這是?」張婆子那個心疼呦,張貴瞪了眼編竹筐的張老頭,喘了半天才說道:「還不是他那好孫子,我聽說娘你昨天被嚇到了,我本想去教訓一番,哪想那小畜生競六親不認,還拿箭射我……」
「這小沒良心的,吃我的,穿我的,還偷我的,再讓我看到非打死他不可……」張婆子咬牙切齒道。
張老頭手上一緊,就要起身出去,卻被張婆子喝住,「家裡都快沒糧了,你還想偷懶,編好十個換些銀錢來……」
經張貴這麼一鬧,張一水開始重視安全來了,周圍破爛的院牆,還有倒在一旁的大門,形同虛設。
「看來得抓緊賺錢啊!」張一水心中念叨著。
「哥,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張蘭兒興奮得小臉通紅,以前哥哥可是從來不帶她上山的,雖然哥哥只是在山邊挖些野菜。
「哦,上山危險,妹妹你在家等著就好了!」張一水打算往山裡面走走,或能有所收穫,他不能讓小丫頭涉險。
張蘭兒立馬就不願意了,小嘴撅的老高。張一水疼愛的颳了下她的小鼻子,「乖,好好看家,家裡那些吃的不要被人偷了去……」「那好吧,哥哥也要小心些……」雖然有些不情願,可張蘭兒還是點頭答應了。
張一水又囑咐妹妹幾句,將柴刀,水和吃食都放進破籮筐背在身後,拿著弓箭向山邊走去。
張蘭兒一直目送著張一水,直到看不見了,這才回屋,哥哥今天一定會有收穫的!她心底暗暗的給哥哥打氣!
剛下過雨,道路泥濘,不太好走,不遠的路,一水額頭微微見汗。「看來這小身板還得好好鍛鍊才行!」他不知道的是,這小身板比之前強了太多了。
進山的道路平整了許多,張一水掛乾淨破布鞋上的污泥,走起來感覺輕鬆了不少,看著漏著黑黑腳趾,他不由感嘆:要是能有雙登山靴就好了!可他也知道,想也是白想。
越是往山里走,樹木越是茂密,原本平整的小路也變得狹窄崎嶇了。大青山綿延數百里,什麼樣毒蟲猛獸都有,裡面兇險萬分,還沒聽說有人進入到最深處。
張一水估算下距離便不再深入,坐到一倒木上休息了會兒,緩過力氣,便開始四處搜尋起獵物來。
前世打獵可是犯法的,可關於各種打獵的書籍張一水卻沒少看,尤其是設陷阱和釣魚都是他最愛。
不想到這裡便派上大用場,很快張一水就看到了一塊高草很是顯眼,他心中一喜:看來兔子不吃窩邊草到了這裡也是真理啊!
張一水壓住心中的興奮勁,輕輕放下籮筐,將柴刀別在腰間,一手已拉滿了弓對準的那撮草,小步慢慢挪了過去……
突然一團白從草叢中竄了出來,張一水手疾眼快,不等那兔子跑遠,箭已離弦,噗的一聲正穿後腦,那兔子就蹬了兩下腿,死了。張一水跑上去提溜來,還真不小,足有七八斤,很是肥重。再扒開兔窩,張一水可樂壞了,四隻半大的小兔子!
將獵物裝入籮筐中,看了眼那撮草,不由搖頭,可惜了,另一隻不在。之後狩獵很順利,他又獵到了兩隻山雞一窩雞蛋和一隻兔子,整個籮筐都被裝滿,原本幽怨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看來老天爺還是很照顧他的。
張一水看了看太陽時間已經是下午,辨別了下方向,便往山下走,其間還發現不少可以做佐料的植物,便順手摘了一些……
張蘭兒打從晌午就坐在院牆上,眼望大青山方向,看著日頭偏西也沒見哥哥人影,不免有些焦急。期間也有上山打獵和山腳地里回來的村民。
「大叔,你看到我哥哥了嗎?」張蘭兒語氣緊張,「哦,是蘭兒啊,你哥哥上山去了嗎?」一村民停下腳步。「嗯!」張蘭兒點了點頭。
「興許快出來了,蘭兒不要著急,天黑還早呢!」那村民不忍勸慰道,雖然這大青山外圍沒有什麼大型野獸,可誰又能保證呢,何況還是個瘦弱的孩子。
日已西斜,再沒有路過的人,張蘭兒眼淚在打著轉轉就快掉下來,終於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哥……」這一聲,張蘭兒盡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