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雨今年已經三十一歲了,所以她現在也被迫,每年都需要三次公務相親。
今天她的相親對象,是一個與她同齡的男子。
「你好,我是張放。」
「你好,我是吳雨。」
兩人簡單的認識了一下,張放發現吳雨比他想像中的更漂亮。
「吳小姐,能知道一下,你是做什麼的嗎?」
「我是民政部門的調查員。」吳雨說道。
「具體是從事哪個方面的?」
「其實就是到處跑一跑,核實一下一些人的信息,然後進行重新評估,具體的工作比較複雜。」吳雨淡然說道,她的腦海中突然冒出白晨的影子。
她依稀還記得,當初是怎麼認識他的。
那個對一切都是近乎冷漠的態度,卻讓吳雨有莫名的心悸。
每次和相親對象接觸,她的腦海中總是會蹦出那個人的身影。
「吳小姐……吳小姐……」
「啊?」
「你走神了,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吳雨笑了笑。
張放看著吳雨的笑容,有點痴迷,只是這笑容不是為他綻放的。
「吳小姐,你有喜歡的人?」
「啊?我沒有。」吳雨連忙矢口否認。
張放笑著看著吳雨:「你有,我看的出來。」
「你很了解女人嗎?」
「還算比較了解吧。」
「那你為什麼現在還單身著?」
「就因為我太了解女人了,所以我才一直單身到現在。」
「我不明白。」
「我家裡挺有錢的。」張放說道:「在三十歲之前,我幾乎是在女人堆里徘徊,一直到法定年齡,我開始想找一個結婚對象,可是我突然發現,我無法接受任何一個認識的女人,因為我太了解她們了,不是說我所認識的全部是壞女人,而是因為我知道她們的好,或者不好,她們的想法。」
「那麼你知道我現在的想法嗎?」
「大概是知道一些。」張放說道。
「那你說說,我是什麼樣的女人。」
「你,怎麼說呢,第一印象是漂亮,成熟,思想獨立。」張放說道:「而能夠被你喜歡的男人,肯定不會差,而能夠讓你露出那樣笑容的,說明這個男人有什麼特質是能打動你的,可是你現在依然單身,說明這個男人對你沒有想法,不然的話,你是不會單身的。」
「我認識一個很奇怪的人。」吳雨開始陳述著自己認識白晨開始,所經歷的一切。
張放想了想:「你說他有情感缺失,我倒是不這麼認為,我覺得他不是情感缺失,而是過度理性,這個人對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會從絕對理性的角度出發,所以他很難產生情緒波動,說實話,我倒是想見一見這個人,吳小姐,要不你帶我認識一下他,怎麼樣?」
「額……只是認識一下他?」
「我和他算是一類人,不過他比我更徹底,就好像是我,我做任何事情,見任何人,都會潛意識的以理性方式去對待與接觸,就比如說你吧,開始的時候,我是覺得你漂亮,然後是知性,有那麼一瞬的心動,不過你的笑容又將我拒絕。」
「我有拒絕你嗎?」
「因為你的笑容不是為我而盛開的,所以我能夠判斷的出來,在你腦海中的那個人,才是你喜歡的,我不喜歡強人所難,而在聽到你形容那個怪人後,我對他更感興趣。」
「因為你和他都是聰明人的緣故嗎?」
「不,在他的面前,我只能算是小孩子,他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就憑我幾句話,你就覺得他是聰明人?」
「曾經有個哲學家說過這樣一句話,絕對的智慧來自於絕對的理性,我自認為是聰明人,所以我覺得他絕對是比我更聰明的人,因為他對待事物與人的態度,比我更加的純粹,所以我想見一見那個人,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還有我想看看,他是否能夠看透我。」
「我帶你去見他,不過你要幫我一個忙,可以嗎?」吳雨目光閃爍的說道。
「要我裝成你的男友?想要以此來刺激那個人?」張放問道。
「很明顯嗎?」
「嗯,我能猜的到,他也能猜得到,你騙不了他。」張放說道:「還不如坦誠的告訴他。」
「我……我沒有勇氣。」
「你酒量好嗎?」
「不好。」
「喝兩杯酒,你或許就有勇氣了。」
「這招有效?」
「是說過,絕對的智慧來自絕對的理性,人只要一醉就會失去理智,然後就會做出很多蠢事。」
「你也說了,這是蠢事。」
「古往今來,很多發明的靈光一閃,都是從一個愚蠢的想法開始的。」
……
吳雨坐在張放的私人飛船,張放的確很有錢。
對於他這樣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來說,三十歲完全是黃金年齡。
而他也的確很有魅力,至少他很能說。
吳雨被他說動了,手中捧著一杯白酒。
隨著果園的接近,吳雨就越發的緊張,而她越是緊張,就忍不住喝一口手中的白酒。
「就是那裡嗎?」
「嗯,就是那裡。」
飛船緩緩的落在果園外,張放和吳雨走下飛船。
張放回頭看了眼吳雨:「你現在狀態怎麼樣?」
「有點暈。」
「嗯,正正好,不用再喝了,喝過頭的話,反而會壞事。」
白晨從果園裡走了出來,先是看了看吳雨,然後又轉過頭看向張放。
「白晨……」吳雨踉蹌了一步,差點沒站穩。
白晨伸手扶住了吳雨,吳雨的嘴裡噴出一股酒氣。
「白晨,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我們結婚把……要不交往也可以。」
張放笑盈盈的看著白晨,白晨低頭看著吳雨:「等你清醒的時候,再對我說這句話。」
剎那間,吳雨的酒醒了,只是臉頰更紅了。
「白晨,我……那個……」
「不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嗎?」
「哦,他叫張放……我和他沒關係。」
「你好,我是張放。」張放主動伸手過來。
「你好。」白晨伸手與張放握了一下。
「白先生,我聽吳雨說,你是個很特別的人。」
「你也是。」白晨摸了摸鼻子:「而且你身上有我不喜歡的氣味,希望你下次不會貿然的闖入我的果園。」
「額……」張放愣了一下:「白先生能夠猜得到我的來歷?」
「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是做什麼的。」
張放聳了聳肩,吳雨感覺到白晨和張放似乎有點劍拔弩張的意思,不禁握緊白晨的手臂:「白晨,我。」
「沒事,與你沒什麼關係。」
白晨拍了拍吳雨的背,扶著吳雨往回走:「我看你的狀態也不怎麼好,回我的屋裡躺一躺。」
「白先生,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我可是特意來看你的。」張放叫住了白晨。
白晨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張放,手中丟過一顆蘋果:「吃完這顆蘋果,你就可以走了。」
張放看著白晨的背影,手中的蘋果瞬間被捏爆爆掉。
……
「白晨,你不喜歡那個張放?」
「他是個很自我的人。」白晨說道。
「我不明白。」
「如果你不如他,他會很高興與你做朋友,你們也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因為從你的身上,能夠讓他感覺到自己有多優秀,可是如果是一個比他更聰明的人,就很難作為朋友。」
「也就是說,他是個嫉妒心很強的人是嗎?他在嫉妒你?」
「可以這麼說。」
「我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
「如果你看的出來,那只能說明他不夠聰明。」
「那你是說我很笨,是嗎?」
「你比大部分人都聰明。」白晨笑著說道。
吳雨低著頭半餉,再次抬起頭:「白晨,我喜歡你。」
「我說過,等你清醒後再說。」
「不,我現在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吳雨雙眼水汪汪的看著白晨。
「你了解我嗎?」
「我不需要了解你,我只知道自己的想法,我現在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
「給我一點考慮的時間,好嗎?」白晨的心有那麼一瞬的動搖了。
「好,可是你一定要給我一個答案,接受或者拒絕。」
……
張放心情很不愉快,他發現那個人完全凌駕於他之上。
面對著那個人,他的所有理智似乎都消失了。
絕對的智慧來自絕對的理智,當他的內心無法平靜下來後,他就已經失去了平日裡引以為傲的智慧。
當他回到酒店,喝了一杯水的時候,他感覺到腦袋非常的沉重。
他在剎那間意識到,自己被暗算了。
可是這時候他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當張放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他的老朋友。
「雷切爾,見到你真愉快。」張放看著那張漂亮的面孔,內心卻非常的苦澀。
雷切爾同樣的是笑容燦爛:「我也是,見你一面可真是困難。」
「不過我以為,我們的見面會是私下的,而不是你的這麼多手下。」張放看著周圍,雷切爾的手下全部都拿著槍口指向他。
「這就是你的遺言嗎?」
「等等……你不能殺我,我可是掌握著很多的情報,你不想從我的嘴裡撬出這些情報嗎?」
「你比我們倖存者中大部分的特工都要專業,我不覺得能從你的嘴裡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所以還是殺了你更有價值。」
「等等……我真的有情報,一個隱居在深山裡的怪人,也許你們倖存者的檔案庫里有他的情報,也許他和我一樣,都是一個通緝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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