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市委書記馮維良的步步緊逼,公安局長嚴朝暉以紀委請喝茶為由,拖延二次去見厲兆元的時間。
一語成讖!
當晚,市紀委書記凌志遠親自打來電話,讓他明天上午十點去其辦公室。
嚴朝暉的心沉入谷底,癱坐在沙發上,久久沒有起身。
市委書記馮維良的態度非常著急,讓嚴朝暉明天一早,再去刑偵支隊,提審厲兆元。
嚴朝暉回到家後,一直在思考這一問題,去還是不去?
當接到凌志遠的電話後,他徹底傻眼了,根本無暇再考慮厲兆元的問題了。
凌志遠是市紀委的當家人,他突然打電話讓其明天上午過去,這讓嚴朝暉心裡很是沒底。
體制內的官員,最怕紀委請喝茶。
級別越高,越害怕!
嚴朝暉作為市公安局長,在寧州絕對屬於實權派。
凌志遠的這通電話,毫不誇張的說,讓他寢食難安。
嚴朝暉直到深更半夜才上床,好不容易睡著,卻連做噩夢。
第二天一早,六點不到就醒來了。
嚴朝暉帶著兩個黑眼圈走進辦公室,坐在老闆椅上,滿心慌亂。
上班時間剛到,馮維良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嚴朝暉見狀,並不理睬,直接將手機設置成靜音,任由他去打。
青蛙要命,蛇要飽。
嚴朝暉現在根本無暇顧及馮維良的死活,只想儘快搞清楚凌志遠請他過去的用意。
為了打探消息,他親自給常務副局長李儒隆打電話,請他到辦公室來。
李儒隆過來後,嚴朝暉非常給面子,親自將他迎到沙發上坐定。
嚴朝暉拐彎抹角的說出了他的用意,詢問凌書記找他談什麼事
。
李儒隆一點面子也不給,聲稱他不知道這事,一口回絕。
嚴朝暉心中雖然不快,但卻並不敢發作,出聲道:「李局,你和凌書記走的近,幫我打個電話,打聽一下與之相關消息?」
李儒隆抬眼看過去,面露不屑之色:「局長,我覺得沒必要!」
「凌書記讓你一會過去,我這時候如果打電話過去打探消息,反倒顯得你心裡有鬼。」
「這麼做,對你有弊無利!」
嚴朝暉沒想到李儒隆會這麼說,一時間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作答。
「局長,您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李儒隆說完,站起身來,抬腳向門外走去。
嚴朝暉想要送對方出門,李儒隆根本沒給他機會,徑直出門。
李儒隆走到門口時,恰巧見到局辦主任黃松。
黃松雖然張揚,但在李儒隆面前,並不敢托大,乖乖出聲問好。
李儒隆輕嗯一聲,快步出門而去。
黃松則藉此機會,走進門裡,煞有介事的說:「局長,市委馮書記打您電話,您怎麼不接?」
「他讓我轉告您,立即回個電……」
黃松剛說到這,嚴朝暉滿臉怒色,沉聲喝道:「誰讓你進來的?」
「給我滾出去!」
黃松自詡是嚴朝暉的鐵桿,根本沒想到對方會沖他發飆,滿臉震驚:「局長,你我那……那什麼……」
「我讓你滾出去敲門,耳朵聾了?」嚴朝暉厲聲喝道。
黃松這
才回過神來,滿臉惶恐,快步向門外走去。
篤篤!
出門後,黃松忙不迭抬手輕敲兩下門。
「進來!」嚴朝暉冷聲道。
「局長,馮書記說,他給您打了好幾通……」
黃松剛說到這,嚴朝暉搶先說:「你告訴他,凌書記讓我馬上去紀委。」
「我現在根本顧不上任何其他事!」
「局長,您說什麼?」黃松滿臉慌亂,「凌書記讓您去市紀委喝茶?」
體制內的人,對紀委請喝茶,都非常敏感,黃松當然也不例外。
嚴朝暉聽到這話,抬眼狠瞪,冷聲喝道:「什么喝不喝茶的?」
「凌書記讓我過去談點事,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別說!」
黃松挨了訓斥,連屁都不敢放,試探著問:「局長,我就按照您說的,給書記回話?他等……等著呢!」
嚴朝暉此時根本沒空搭理馮維良,伸手輕揮兩下:「行,沒問題,你就這麼說!」
黃松見狀,不敢怠慢,連忙告辭而去。
嚴朝暉點上一支煙,頭腦高速運轉,思索李儒隆剛才說的那番話,到底是何用意。
在這之前,黃松接到市委書記馮維良的電話後,開心不已,以為自己要走狗屎運了。
得知馮書記撥打局長嚴朝暉的電話不接,他忙不迭過來稟告。
誰知卻是這結果,黃松心中鬱悶不已。
市委書記馮維良急等回話,黃松不敢怠慢,略作思索後,摁下了重撥鍵。
馮維良聽到電話響起,迫不及待拿起話筒:「喂,黃松,嚴局在不在局裡?沒出事吧?」
嚴朝暉不接電話
,這讓馮維良心裡很沒底。
他擔心嚴朝暉出事是假,生怕自己出問題,才是真。
「書記,嚴局在局裡呢,但是遇到一件麻煩事。」
黃松煞有介事的說,「他實在抽不出空接您的電話。」
馮維良讓黃松轉告嚴朝暉,給他打個電話。
聽到這話,馮維良急聲問:「出什麼事了?」
「書記,嚴局接到市紀委凌書記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說有點事和他談。」
黃松壓低聲音道,「他正在處理這事,這才無暇顧及其他的。」
「你說什麼?」
馮維良滿臉驚詫,「凌志遠請嚴朝暉過去喝茶?」
這消息讓馮維良非常震驚,他怎麼也想不到凌志遠竟會向嚴朝暉出手。
「書記,局長說,凌書記只是說,讓他過去聊聊天,應該沒什麼事。」
黃松急聲解釋。
這是嚴朝暉的原話,黃松說起來毫無壓力。
「行,我知道了,那就這樣吧!」
馮維良一臉陰沉的說。
「好的,書記,您忙,再見!」
黃松說到這,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當聽到耳邊傳來嘟嘟忙音,黃松才將電話掛斷。
馮維良滿臉陰沉,握手成拳,重重砸在辦公桌上,小聲嘀咕:「姓凌的這時候找嚴朝暉談話,分明是出手敲打他。」
「難道他們已經拿到厲兆元的口供了?」
「看來留給老子的時間不多了,我該何去何從呢?」
馮維良緩緩仰躺在老闆椅上,滿臉愁緒,頭腦急速運轉,思索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