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長嚴朝暉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頻頻抬眼看向牆上的掛鍾,但時間卻如同靜止了一般。
市紀委書記凌志遠的一番話,讓他有種醍醐灌頂之感。
馮維良雖是市委書記,但大勢已去。
他若跟在對方後面一條道走到黑,只有死路一條。
嚴朝暉恨不得立即和馮維良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
至於對方手中握著他的把柄,無所謂,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馮維良大限將至,根本無暇顧及他。
眼看下班時間,就要到了,嚴朝暉長出一口氣,這一天總算挨下來了。
就在嚴朝暉準備下班時,秘書突然推門而入。
「什麼事?」嚴朝暉陰沉著臉問。
這個時間點,秘書絕不會無緣無故過來,一定有事。
嚴朝暉問話時,臉上看似淡定,心中卻忐忑不安。
「老闆,市委馮書記來了!」
秘書面帶微笑道。
怕什麼,來什麼!
嚴朝暉做夢也想不到,馮維良堂堂市委書記,竟會主動找上門來。
「書記過來,你通報什麼?」
嚴朝暉一臉陰沉的說,「還不快請進來!」
就算心中再怎麼不願見馮維良,嚴朝暉絕不敢有絲毫表露出來。
秘書聽後,不敢怠慢,快步走到門口:「書記,您請!」
市委書記馮維良陰沉著臉,緩步走進門來。
嚴朝暉快步上前,面帶微笑道:「書記,您怎麼親自還過來了?」
「有什麼事,您打個電話,我去您那,不就行了!」
馮維良臉色微沉,冷聲說:「嚴局長,你現在是大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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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我就算再怎麼打電話,只怕也請不動你喲!」
「書記,您這話可就說笑了。」嚴朝暉急聲道,「我怎麼可能……」
馮維良輕擺兩下手,出聲道:「朝暉,開個玩笑!」
「我在附近辦點事,到你這來坐坐。」
嚴朝暉鬆了口氣,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書記,您請上坐!」
「我去幫您泡茶!」
嚴朝暉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嚴朝暉,但在他面前,卻絲毫都不能表露出來。
馮維良輕擺兩下手,不動聲色道:「朝暉,你我之間就別客氣了,讓他去泡就行。」
「老闆,您坐!」秘書急聲說,「我去幫馮書記泡茶!」
嚴朝暉無奈,只得與馮維良對面而坐。
秘書奉上一杯香茗,恭敬的放在馮維良面前,轉身關上門,退了出去。
市委書記親自登門拜訪,這對於公安局長嚴朝暉來說,是莫大的榮譽。
秘書深知這點,對此非常重視。
若在往日,馮書記親自登門拜訪,嚴局長的尾巴能翹上天去,然而此時,他一點高興的感覺也沒有。
「書記,您請喝茶!」嚴朝暉邊說,邊做了個請的手勢。
馮維良不為所動,沉聲道:「朝暉,我親自從市委過來,可不是沖你的茶來的!」
「書記,您有什麼指示請說!」
嚴朝暉一臉正色道,「我一定照辦不誤!」
馮維良將臉一沉,冷聲問:「朝暉,不管我說什麼事,你都照辦!」
「只要不違反.黨紀國法的事,我立即去辦!」嚴朝暉應聲作答。
馮維良聽到這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嚴朝暉見狀,出聲補刀:「書記,我是公安局長,您是市委書記,您絕不會讓我干違法犯罪的事,對吧?」
嚴朝暉有意拿兩人的身份說事,頗有幾分封馮維良口之意。
他的想法雖然不錯,但馮維良卻不為所動,壓低聲音說:「朝暉,你少說沒用的。」
「我現在處境極為被動,你必須幫我,否則,我可就完了!」
馮維良作為市委書記,有屬於自己的驕傲。
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他絕不會說出這話來。
嚴朝暉見對方滿懷期待的看著他,硬著頭皮道:「書記,感謝您的信任!」
「我也很想幫您,但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馮維良聽到這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急聲問:「朝暉,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所謂的心有餘,力不足,從何說起,別忘了你可是市公安局長。」
「姓李的不過是副局長,你是他的頂頭上司!」
馮維良故意拿李儒隆說事,實則卻別有用心。
嚴朝暉抬眼看過去,面露無奈之色,沉聲道:「馮書記,一直以來,你對我都很關照。」
「我也不瞞您了,和您實話實說!」
「朝暉,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馮維良一臉正色道,「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嚴朝暉的態度突然轉變,讓馮維良很被動,他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弄清這事的。
不到黃河心不死!
現在對
於馮維良而言,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在作出決斷之前,必須先弄清狀況。
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一旦作出決定,可就回不了頭了。
作為市委書記,馮維良大權在握,不但在寧州說一不二,就算在省里,也有不小的名聲。
如果不是接二連三的出現意外,等任期滿了,他極有可能升任副省長。
副省級高官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馮維良也不例外。
功虧一簣!
不到最後一刻,馮維良絕不會輕言放棄。
嚴朝暉用眼睛的餘光掃向馮維良,低聲道:「書記,李儒隆沒日沒夜親自審訊厲兆元,據他說……」
嚴朝暉說到這,突然停下話頭。
馮維良滿臉急色,出聲問:「姓李的說什麼,你倒是快點說呀,真是急死人了!」
嚴朝暉裝模作樣的往門口看了一眼,低聲說:「書記,李儒隆向我匯報,他從厲兆元交待的話語中聽出,寧州有比李邦昌級別更高的官員,牽扯進他的案件之中。」
「我覺得這起案件的水太深了,不想陷入其中,如果因此受到牽連,那可就完了。」
馮維良聽到這話,反倒鬆了口氣,急聲問:「根據姓李的匯報,你覺得,厲兆元有沒有全撂了?」
嚴朝暉抬眼看過去,心中暗想:「凌書記親自審訊,厲兆元怎麼可能不老實交待呢?」
「這事,我雖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但絕不會告訴你,否則,凌書記絕饒不了我!」
想到這,嚴朝暉壓低聲音,沉聲說:「書記,絕對沒有!」
「這事關係重大,李儒隆不敢耍花樣,一定會如實向我匯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