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沈健面對市委書記的呵斥,早就嚇得不知所措了。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省紀委領導馬上就要到寧州,馮維良的市委書記眼看就要當到頭了。
在此前提下,沈健又怎麼會懼怕他呢?
「馮書記,我不知道車裡坐的是您。」
沈健不動聲色道,「深更半夜,我們見有一輛車從市委、市政府里偷跑出來,誤以為是小偷,這才攔截的。」
馮維良聽到這話,氣的差點沒一口老血噴濺而出。
他做夢也想不到,堂堂市委書記竟然成了蟊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姓沈的,我要立即趕到省城去,沒空和你廢話。」
馮維良怒聲道,「明天,我和嚴局聯繫,你等著挨收拾吧!」
「馮書記,我無心冒犯了您!」
沈健滿臉急色,「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將這事告訴我們局長,否則,我可就完了。」
馮維良見對方求饒,臉上露出幾分陰冷的笑意:「少廢話,快點將車挪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沈健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拖延時間,又怎麼會將車挪開呢?
「馮書記,我錯了,您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
沈健邊說,邊沖馮維良連連拱手致歉。
馮維良見狀,怒不可遏,沉聲喝道:「你他媽耳朵聾了嗎?」
「我讓你將車挪開,立刻、馬上!」
馮維良心裡很清楚,繼續拖延下去,將對她極為不利。
一旦省紀委的領導到達寧州,他可就徹底玩完了。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立即離開這是非之地,逃之夭夭。
沈健看著怒不可遏的馮維良,急聲說:「書記,您別將這
事告訴嚴局,否則,我可就……」
馮維良無暇和他廢話,急聲說:「行,你現在立即將車挪開,我保證,不將今晚的事,告訴嚴局長,行了吧?」
三十六計走為上!
馮維良此時根本無暇和沈健計較,他一心只想逃出生天。
沈健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
馮維良已答應不將這事告訴嚴朝暉,他再無堵住對方去路的緣由了。
就在沈健面露難色之時,程彬煞有介事的說:「沈支,您剛才追馮書記的車時,我將這事向李局作了匯報。」
「他對於這事非常重視,讓你立即向他聯繫,將相關情況說清楚。」
程彬幫沈健想拖延之策,可謂用心良苦。
「好的,我這就給李局打電話匯報。」
沈健邊說,邊伸手掏出手機來。
馮維良見此狀況,急了,出聲道:「姓沈的,你怎麼向李儒隆匯報,我不管,但你得先將車挪開。」
「我急著趕到省城去,你若再不挪開,我這就給嚴局打電話,讓他收拾你!」
沈健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之色,出聲道:「書記,不好意思!」
「李局是我的頂頭上司,我必須先向他匯報一下這事。」
「你稍等,兩分鐘就夠了!」
沈健已拖延將近五分鐘,這個電話打完,凌志遠和李儒隆一定能趕過來。
馮維良不是傻子,將臉一沉,冷聲道:「姓沈的,你在這拖延時間,等其他人過來。」
「你立即將車挪開,否則,
我直接將你的車撞到一邊去。」
「由此產生的所有責任,由你一人承擔!」
馮維良不再提給公安局長嚴朝暉打電話的茬了,他心裡很清楚,事已至此,就算他打電話過去,嚴局長也不會收拾姓沈的。
既然如此,他也就懶得費這勁了。
「書記,不好意思,這事非同小可。」
沈健沉聲道,「我得先向李局匯報一下相關情況,您請稍等!」
說完這話,他便裝模作樣,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馮維良見此狀況,越發認定他的判斷是正確的,當即伸手扭鑰匙,想要將車啟動,撞開沈健的車,迅速逃離這是非之地。
程彬的動作非常迅速,搶在馮維良之前,伸手拔下車鑰匙。
馮維良眼前一閃,見到車鑰匙被拔下後,怒聲喝道:「你將鑰匙還給我,否則,我弄死你!」
程彬並不搭理他,轉身退到一邊去了。
馮維良見此狀況,憤怒至極,伸手推開車門,大聲喝道:「我以市委書記的身份命令你,立即將車鑰匙還給我!」
「你若敢不還,我這就將你開除出公安隊伍。」
省紀委領導馬上就到,馮維良現在儼然成了沒牙的老虎,程彬絲毫不懼怕他。
馮維良快步直奔程彬而去,揮拳狠砸過去,口中怒聲罵道:「他媽的,王八蛋,不把鑰匙給我,老子揍死你!」
程彬見狀,向後一側身,躲過馮維良的拳頭。
馮維良並不罷休,拳頭再次揮出,力道十足。
不管怎麼說,對方都是市委書記,程彬只能躲閃,不敢還擊。
在這節骨眼上,李儒隆的車到了。
隨著嘎的一聲急剎,車剛停下,凌志遠和馮維良推開車門,下了車。
「住手,馮書記,你這是幹什麼?」
凌志遠怒聲喝問,「你作為市委書記,怎麼能追打警察呢?這成何體統!」
馮維良見到凌、李二人後,意識到他剛才的判斷是完全正確的。
沈健和他顧左右而言他,就是在拖延時間,為的就是等援兵趕過來。
馮維良抬眼狠瞪過去,沉聲道:「凌書記,他搶奪我的車鑰匙,而且拒絕歸還,我這才追打他的。」
「李局長,你來的正好,讓你的手下人將車鑰匙還給我。」
「馮書記,請問,三更半夜你這是要去哪兒?」凌志遠不動聲色的問。
「我到哪兒,難道還用向你匯報?」
馮維良滿臉陰沉,一臉張揚道,「我是寧州的市委書記,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查問我的行蹤!」
「你少在這嘚瑟,事已至此,你還裝什麼大尾巴狼?」
凌志遠針鋒相對,沉聲道,「省紀委的領導馬上就到寧州,你的市委書記當到頭了。」
馮維良到這時候還在裝腔作勢,凌志遠索性將這層窗戶紙捅破,藉機狠狠扇他一記耳光。
「姓凌的,你他媽坑老子,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馮維良咬牙切齒的說。
凌志遠臉上露出幾分不屑之色,沉聲道:「姓馮的,你錯了!」
「坑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你被權力蒙蔽了雙眼,自以為在寧州無所不能,目無黨紀國法,為所欲為。」
「你今日的結果正應了那句老話,多行不義必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