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一笑，嬤嬤心裡頓時就沒底了。
她望向沈琉璃，有些無助地開口：「二小姐，您……」
嬤嬤還沒有說完，沈琉璃就直接打斷道：「嬤嬤，你在夫人身邊跟了這麼久，肯定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所以臨死之前，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無可厚非。」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我拉下水呀。」沈琉璃意有所指地說道。
聞言，嬤嬤頓時臉色一白，都不敢直視沈琉璃的眼睛了。
「大小姐，你在說什麼啊，老奴不明白。」
「這個時候，跟我裝起來了？」沈琉璃冷笑連連，「你是不是想著，把這個事情告訴我，我也就成了沈月嬌秘密的知情者，那樣一來趙珠蓮肯定會對我下手，我想要自保的話，可以順便護你周全，是不是？」
一聽這話，嬤嬤的臉色更白了，「二小姐，我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這個意思？」沈琉璃臉色一冷，「你當我是傻子嗎？」
「是不是我在這個府里不爭不搶，所以人都覺得我好欺負，還是說你只是想要拉一個墊背的，而府里其他人你又惹不起，所以就只能找我了？」
面對沈琉璃的質問，嬤嬤一時語塞，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
顯然，她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
如果沈琉璃，能夠看在她把沈月嬌的秘密說出來的份上，幫她一把，那也就算了。
但是如果沈琉璃不幫忙的話，她就可以趁機將沈琉璃拉下水，給自己找一個墊背的。
只是沒想到，沈琉璃年紀輕輕，竟然能一下子就看穿她的想法。
意識到這一點，嬤嬤心裡不禁一陣後怕。
沈琉璃根本就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二小姐，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啊，你要相信老奴啊！」
「我知道一直以來，你和夫人大小姐不和，我將大小姐的秘密告訴你，不也是在幫你嗎，我真的沒有二小姐說的那樣，想要把二小姐拉下水。」
「二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
說到後面，嬤嬤已經語無倫次了。
可沈琉璃依舊不冷不熱的，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嬤嬤。
過了好久，嬤嬤估計被沈琉璃這樣的注視，搞得有些崩潰。
她顫巍巍地起身，弱弱說道：「既然大小姐不願意幫忙，那老奴也只能認命了。」
說著，就直接往門外走去。
沈琉璃也不攔著，只是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既然想找我幫忙，就要拿出點誠意來！」沈琉璃不冷不熱地說道。
嬤嬤背脊一震，回過頭來深深地望向沈琉璃。
末了，嬤嬤低下頭，不去直視沈琉璃審視的目光，弱弱道：「小姐，老奴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是不明白，還是裝糊塗？」沈琉璃冷哼一聲，「嬤嬤，你跟在夫人身邊伺候這麼多年，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知道的是什麼。」
「沈月嬌將那丫鬟打死的事情，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知道，只是時間早晚的事情。」
「你的這點誠意，並不足以打動我，更別說讓我保你一條命了。」
沈琉璃說完之後，見嬤嬤臉色鬆散，似乎快要被自己打動了。
於是軟了語氣，慢慢說道：「嬤嬤，你也知道府里的情況，應該比誰都清楚我在府里的處境，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嫡次女，父親和母親都向著大姐姐，我孤苦伶仃的在這府里，也沒有任何依仗，我想要保你，勢必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不是嗎？」
「你想要我救你，總要對得起，我付出的代價吧？」
沈琉璃意味深長地望著嬤嬤，看向對方的每一個眼神，都暗示著什麼。
嬤嬤被沈琉璃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但最後也只能硬著頭皮妥協，弱弱地說道：「大小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看到嬤嬤的樣子，沈琉璃滿意地點了點頭，端起茶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道：「嬤嬤在夫人身邊伺候多年，應該知道不少東西。」
沈琉璃話里話外的暗示，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嬤嬤嘆了一口氣，終於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而此時，房門外面，初霜還一直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走進來。
初雲剛好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初霜守在門口，忍不住問道：「小姐呢？她做什麼去了？還有你，守在這裡做什麼？」
「小姐在裡面，和趙珠蓮身邊的嬤嬤說話。」初霜言簡意賅地回答。
「趙珠蓮身邊的嬤嬤？她怎麼會突然來找小姐了？」初雲問道。
初霜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小姐只是讓我在外面守著，具體等她們聊完，小姐應該會告訴我們的。」
「這樣啊，那我也在外面等著。」初雲含糊地說道。
她實在好奇，趙珠蓮身邊的嬤嬤來見小姐，到底有什麼事情。
不多時，房門被人從裡面推開，嬤嬤哆嗦著身子，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
初雲和初霜同時望去，嬤嬤被她們兩人的目光注視著，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兩位姑娘，小姐讓你們進去。」嬤嬤提醒了一句。
初雲沒說什麼，徑直走進了沈琉璃的房間。
倒是初霜，在嬤嬤離開的時候，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
「小姐，趙珠蓮身邊的嬤嬤，怎麼到我們院子了來了？」
一走進放假，初雲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沈月嬌今日大動肝火，打死了一個丫鬟。」沈琉璃淡淡地回答道。
「哦哦，打死了一個丫鬟啊……啊？什麼？沈月嬌打死了一個丫鬟？」
初雲一開始還無所謂的態度，到了後面突然就反應了夠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小姐，別開玩笑了，沈月嬌真的打死了一個丫鬟？」初雲不確定地問道。
沈琉璃點頭，「這種事情，我為什麼要拿來跟你開玩笑？」
初雲愣住了，滿臉都是無法理解的表情，「不是，我不理解，她是怎麼想的？」
「今天不是她成親嘛？大喜的日子，她幹嘛要見血？」
初雲表示，她真的沒辦法理解，沈月嬌的腦子裡究竟塞了什麼東西。
沈琉璃也聳了聳肩膀，笑道：「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她確確實實，打死了一個丫鬟。」
「這麼刺激的時候，我竟然沒在場！」初雲挑了挑眉。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們也不可能隨時盯著沈月嬌。」沈琉璃挑眉，「我也沒想到，她會在大喜的日子，做出這種傻事。」
「要不是這個嬤嬤來找我，我估計都不會知道。」
初雲搖頭，「反正我是想不通，不知道她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沈琉璃輕聲說道：「人在失去理智的時候，總是會做出一些讓人沒辦法理解的事情，沈月嬌本來就不滿自己要嫁到東宮做侍妾，將火氣發在下人身上，是很正常的事情。」
「說的也是。」初雲含糊點了點頭，隨後又看向沈琉璃，「小姐，關於這件事，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