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幫子孩子到了村口,溫煦迎面遇到了正從小石板橋那邊走過來的遲老爺子和賈老爺子兩人。兩人看到溫煦這架式,頓時就被溫煦給弄樂了。
想想看不論是二白還是大棕的背上都猴著五六個孩子,這傢伙可不得連馬脖子上都坐上了孩子麼,六七個孩子擠騎在一匹馬背上,那夾的跟漢堡包似的,讓人感覺一層一層的特別有意思。
兩位老爺子走上了前來,一幫邊著溫煦把馬背上的孩子們往下抱一邊笑著打起了趣來。
「你這馬可是夠載的啊!」遲老爺子伸手把一個小丫頭從大棕的背上抱了下來。
「那有什麼辦法,總不能還有孩子跟著我跑吧」溫煦這邊卻不以為意,孩子們擠擠有個啥呢。
賈老爺子這邊幫著遲老爺子把孩子往地下接,兩人這邊一人抱一人接,幾下就把孩子們都給抱了下來。而溫煦這邊一個人也不比兩個老爺子慢,老爺子這邊剛放下最後一個孩子,溫煦這裡也就把最後一個猴在馬背上的牛牛給抱了起來。
「賈爺爺再見,遲爺爺再見,溫煦叔再見!」
小傢伙們一落了地,立馬和溫煦三人打起了招呼,然後一撒腿沿著村裡的小道往西頭奔,奔過了小石橋之後沒有繼續沿著道奔,而是轉向了小道往屋後去了。
溫煦連忙大聲的說道:「別瘋了,馬上天就要下雨了!」
「知道了!」
也不知道哪個小娃子來了一聲,不過該跑的還在跑,該溜的還要溜,直接把溫煦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賈老爺子望著這幫孩子的背影,眼睛裡透著一股子羨慕,輕輕的說道:「唉,看著這幫孩子,真是羨慕他們的年紀啊,像我們那時候,吃都吃不飽,能玩的也就一點兒東西」。
「你也別太羨慕了,這是溫家村的孩子,你出去一下看看,你看城裡的孩子那累的,就算是到了周未,不是上個小提琴班就是去上個美術班的,實在不行奧數什麼,現在的孩子不一定比咱們小時候幸福,以前咱們的童年還有的懷念,現在孩子有什麼好懷念的?懷念個什麼?不是在補習班,就是去補習班的路上」遲老爺子對於賈老爺子的觀點不太那麼認同,結合了自己家的小外孫女立馬反駁了起來。
溫煦聽了拍了一下手,吸引兩位老爺子的注意力:「我說二位,有事的話您二位說事,要是沒事的話早點兒回家!我這邊下午弄了一些田螺還有菱角,給你們帶一些回去,還有幾尾昂刺魚要不要?」。
說著溫煦這邊就準備拉著二白和大棕進院子,先得把東西給卸下來啊,不光有田螺和菱角,孩子們還給了十來個蓮蓬頭,摸田螺和菱角的時候,還抓了十幾尾昂刺魚,要知道這昂刺魚可是野生的,年上的黃都是帶著土黃色,背也是烏金黑的。
遲老爺子聽了說道:「你也別問我們要不要了,晚上到我家喝酒去,把尚真和孩子們也帶上」。
喝酒溫煦明白,但是所謂的帶上孩子和師尚真那就是老爺子的客套話了,要是這麼一幫人過去,估計老爺子那就不是讓自己去喝酒,而是家辦大席了。
「尚真和孩子們就不去了,我岳母過來了,我一個人單刀赴宴吧」溫煦笑著說道。
「你單的哪門子刀,單嘴赴宴還差不多!」賈老爺子打趣的來了一句。
「單嘴也不行,菱角就不要了,你把田螺弄一盤子,今天晚上就咱們爺仨人,不叫別人了」遲老爺子和溫煦有什麼好客套的,走到了二白的背上伸頭往簍子裡看了看,發現田螺的個頭挺大的,然後撥了兩下看到了濕水草下面蓋著的昂刺魚。
一看到這昂刺魚,遲老爺子立馬說道:「昂刺魚再汆個湯,這兩樣菜你拿手,到時候你兩倆菜就成了!」
溫煦聽了說道:「好嘞!」
說完溫煦這才想來這酒喝的是什麼名堂還沒有問呢,於是立馬站住了腳又問道:「我說這平白無故的喝的哪門子酒?」
「老賈這次可能要評院士了」遲老爺子湊到了溫煦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真的?」溫煦吃驚的來了一句。
賈老爺子笑著擺手說道:「就只是提名,這一次十有八九是評不上的!」
遲老爺子哈哈了兩聲,這才說道:「多來兩次提名不就可以了麼」。
溫煦在新聞上也看到評院士的事情,反正網上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都有,言論也是五花八門的,什麼研究香菸什麼玩意的都能評上院士,國際知名搞生物的大拿卻落榜,以前還傳出什麼學術壟斷,反正網上一查評院士,那操蛋的學術造假,抄襲新聞一籮筐。
雖說溫煦這邊對於院士沒什麼感覺,但是對於賈老爺子的人品還是相信的,老頭子有一股子倔勁兒,是個搞研究的人,所以聽說老爺子這邊去候選也挺替老爺子開心的。
賈老爺子笑著說道:「其實這兩年我是沾了溫家村的光,要不是霸王猇動物學這一塊誰知道我賈昌平是誰!」
「您太謙虛了,您是塊金子哪兒都會發亮的」溫煦笑著說道。
溫煦明白搞學術這個東西,不光是憑著辛苦就成的,還真得靠點兒運氣,不是說麼,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運氣,但是這百分之一的運氣要超過前面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賈老爺子的經歷就說明了這個問題,霸王猇是個梯子,賈老爺子也有本事握穩了這個梯子,那才能穩穩的把住了機會成為研究霸王猇行為的頂尖學者。
賈老爺子說道:「不過這是咱們私下裡慶祝一下,正式的消息還沒有下來!」
「行,我知道了,放心吧,我這裡誰也不會說的」
溫煦說完突然間想起來,早上的時候遇到兩老頭的學生,一個個也讓自己保密,於是心裡不由的開始嘀咕了起來: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啊!
「行了,那你忙去吧,我和老賈也回去,準備晚飯,對了早點兒過來,等著你掌勺呢」遲老爺子說道。
「行了,我知道了!」
說完,溫煦帶著二白和大棕進了院子。
師媽這邊正帶著仨個孩子在院子裡玩呢,老太太也不怕熱,就這麼跟著仨個小東西跑來跑去的。
看到溫煦進來了,仨個孩子立馬又湊過來,到不是和溫煦玩而是過來鬧二白,二白和大棕對於三個孩子都挺有耐心的,而且三個小傢伙就這麼大點兒能鬧到它們倆什麼,無非就是扯個尾巴抱個腿什麼的,二白和大棕還會怕這個?
「門外和誰說話呢?」
「和賈教授和遲教授,兩個老爺子讓我晚上去他們那吃飯去!」溫煦一邊忙著卸東西一邊說道。
師媽連忙過來搭了一把手:「行,那你就去吧,晚飯我來做就成了!」
「嗯!」
溫煦應了一聲之後就和老太太一起忙活了起來,東西也不多兩人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情,都擺弄好之後,溫煦把大棕和二白帶出了院子,放回到了林子裡,這時候它們倆就是自由的想怎麼逛怎麼逛。
回到了院子,溫煦發現丈母娘這邊已經把田螺給泡進了水裡,並且開始滴了香油讓田螺吐泥了,現在正拿個盆子搬好板凳在打里昂刺魚呢。三個小子現在則是也每人一個小板凳,老實的坐著自己扒著蓮蓬頭,三個小傢伙扒蓮蓬頭的動作有點兒萌的,小手像是得勁似的,每一個都是既上手又上嘴,連撕帶咬的。
溫煦也沒有過去幫忙,這點兒事就由著孩子們自己做,他則是走到了老太太的旁邊幫著弄起了昂刺魚。
師媽這邊看了一下盆子:「這夠不夠了?」
「什麼夠不夠?」
「你不是說帶著幾條過去做客的麼?」師媽說道。
「三四幾條就夠了,汆湯的哪裡要這麼多」溫煦連聲說道。
「多帶幾條吧,三四條哪裡好意拿!」
溫煦說道:「媽,真不用這麼多,都不是講究的人,弄好的剩下的你們在家弄了吃吧,活的這些養起來,不過您可別忘了在盆子上放個東西壓著,要不不用等到明天早上,這些魚就被家裡的漁貓給拖著當宵夜了」。
想到了魚要養,溫煦又特意的囑咐了岳母一句。
「這我能不知道?行了,我那邊田螺給你泡了起來,現在你就過去吧,去人家做客太晚了去也不好!」
聽到岳母這麼說,溫煦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站了起來擦了一下手上的水,然後端著泡起來的田螺和弄好的昂刺魚,走進了遲老爺子家的小院。
剛進了門,溫煦差點兒就被院中的一幫土匪給搶了魚,遲老爺子家院裡不是有一些懶蛋鶴麼,看到溫煦端個魚進來了,立馬圍了上來,扇著翅膀開心的以為溫煦是來餵自己的,歡叫著跑了過來,準備大快朵頤。
「滾蛋!」溫煦把魚藏到了身側。
誰知道這些傢伙不光是腿長,脖子也長,立馬伸長了脖子站直了腿準備直接上嘴,挺著長長的嘴巴向著溫煦盆里的昂刺魚叼了過來。
溫煦眼看著盆里的魚不保,立馬伸出了腿來,照於最近的那一隻鶴上去就是一小腳。
清亮的一聲鶴啼,把所有的鶴都跳了一大跳,紛紛閃了開來。
溫煦伸手彈了一下腿:「不發點兒狠你們還就記不住了!」
就在這個時恰好,遲老爺子推開了窗戶對著溫煦問道:「怎麼了啦?」
「沒什麼,你們家的這些個饞嘴貓居然想搶我的魚,讓我一腳下去老實了」溫煦望著遲老爺子,發現他的手中拿著一刀菜刀,一看就知道正在切菜呢。
「不至於吧,踢了你們家這幾鶴一腳,你就拿菜刀嚇唬我?」
遲老爺子笑著說道:「我才不管它們呢,你拿去燉了我都不管,只要不被警察發覺,或者我老伴看到,就算你能!」
說完遲老爺子伸手示意溫煦進屋裡來。
進了屋之後,溫煦接過了炒菜的活兒,今天菜都是挺家常的,幾涼幾熱,涼的有糖拌西紅柿、拍黃瓜、鹽水花生米和鹹鴨蛋,熱的是韭菜雞蛋、青椒牛肚、地三鮮、水教肉片和紅燒雞塊,最後就是一個湯昂刺魚汆豆腐。
菜兒做好,擺出來之後溫煦看到老爺子這邊摸出了一瓶酒:「今兒咱們喝這個!」
溫煦一看同樣是老字號:湯溝酒,這酒在蘇南還成,不過過了蘇南之後就不知道怎麼樣了。雖說溫煦更想喝自己空間的洋河,不過人家老爺子是主人,自己客從主便好了。
「看什麼看,這也是陳釀!」遲老爺子一眼就看穿了溫煦,笑著伸手指了一下:「你看到沒有,這瓶子代表的也是內部陳釀,我一個學生過年送給我的,也就是一箱五瓶!」
「行,我不是沒說什麼嘛!」溫煦笑著接了過來開瓶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