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的決定還未付諸實施,又出事了。♔✌ 69รħuЖ.Ⓒㄖ𝔪 💢🍮
「怎麼了?」
闕聿宸被她喚醒時,眼底還布著血絲,嗓音沙啞,心疼得她差點押他躺回床繼續補眠。可二姑奶奶既然派人來說了,想必是樁急事吧。
「二姐派人來找你,好像是二姐夫出了什麼事,我同你一塊兒去看看。」
說話間,衛嫦已經穿好了,給他取來一件輕薄的蠶絲夏袍,服侍他穿上後,讓他暫靠床頭再打會兒盹,自己去內室倒水給他洗漱。
床鋪上的凌亂提醒她,浴室里還一派狼藉呢,不想讓丫鬟們進來看到如此靡亂的場景,打算先處理掉一點,再喚她們進來收拾。
可闕聿宸像是猜到了她的意圖,趕在她動手前,揚聲喚了門外的沅玉、沅珠進來。
衛嫦被沅玉拉回梳妝檯前,麻利地梳發挽髻。
沅珠則端上清水,伺候闕聿宸洗漱,洗完端著臉盆退下後,進去收拾幾乎無法入腳的浴室。
衛嫦透過梳妝鏡,小臉苦哈哈地朝罪魁禍首瞪了一眼。
他卻渾然未覺地朝她笑笑,還指指自己烏黑的長髮,對她說:「等你好了,來幫我梳頭。」
對哦,今兒洗澡把他的長髮解散了,本想給他洗個頭的,可後來那麼一鬧,哪裡還有空閒啊,就這麼拖著濕漉漉的頭髮上床了,這會兒想必還潮著呢。
衛嫦忙讓沅玉加緊速度,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只在髮髻上插了根白玉梅花簪,反正已經晚上了,又是趕著有事,其他頭飾就不戴了。
「你去幫珠兒吧。這裡我來。」
等沅玉應聲進內室後,衛嫦紅著臉邊瞪他邊來到他身後替他束髮。
「下回別壓著濕發睡覺了,容易犯頭疼。」
她梳通了他的發後,從床頭櫃屜里取了塊白玉扁扣上束好的長髮。
一貫戴的墨玉扁還在內室,偶爾換個白玉的發扁也不錯,和自己髮髻上的白玉簪很相配,這也算是情侶髮飾吧?
衛嫦心裡愉悅地腹誹完,拉他來到了外間。
一覺睡到掌燈時分,兩人都還未用晚膳。
闕聿宸讓她留下用膳,不讓她陪同:「雨天路滑,我一人去看看就行了。時辰不早了,你先吃飯,別餓壞了肚子。」
有過幾次遲到的午膳後,丫鬟們再也不趕著膳點喊他們開膳了。
相反,若是膳點到了還沒見主子們出來,除了沅玉留下把門,其他人都默契地退出主屋,該幹嘛幹嘛去。
「我不餓,陪你過去看看,要真有什麼事也能搭把手!」
衛嫦確實沒感到飢餓,喝了杯水,也給他倒了杯蜂蜜檸檬薄荷水,催他喝下後,挽上他的胳膊,陪他去「逸翠齋」看看。
……
闕吉祥聽完李文的解釋,一顆心都快碎了。✩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他怎麼……怎麼就不告訴我……」
闕吉祥走到床前,看著陷入昏迷的彭季耘,跪倒在床前的榻上,握著他削瘦的手臂,咬著唇忍著淚,低吼:「你說啊!為何不告訴我!為何要夥同李大夫瞞著我!不是說重新來過嗎?既然重新來過,為何有事要瞞我?彭季耘!你給我醒來!醒來!我要聽你親口解釋!」
李文站在一旁,聽得冷汗涔涔。
彭季耘的確囑咐過他不要告訴闕吉祥這樁事,可那是在沒有發生昏迷現象的時候,如今,再不說明緣由,他怕……
心下暗嘆一聲,該說的還是得說:「彭夫人,彭爺這次昏迷,就算能醒來,恐怕甦醒時間也很短暫,他後腦的血瘀經過反覆針灸後,雖化散了一部分,可還是有經絡被血瘀阻塞,且有向四周蔓延的傾向,所以,您……還請做好心裡準備……」
「準備?什麼準備?」闕吉祥背脊挺得直直的,背對著李文輕聲問。
李文喉口一噎,這樣還不夠直白嗎?那應該怎麼解釋?
「沒辦法可解嗎?」
一時間沉凝的室內,被掀起門帘進來的衛嫦和闕聿宸打破。
在屋外時,兩人已經聽到了李文和闕吉祥的對話,再聯繫彭季耘曾跌下山崖、造成失憶的事,多少能猜到他今日突然暈厥並昏迷不醒的原因。
「辦法不是沒有,可我之前也和彭爺說過,要徹底疏散他後腦的血瘀,並治好失憶,需要兩種稀缺藥材,可南下途中,我四處打聽,莫說找到了,各地醫館連聽都未曾聽過……」
「什麼藥材如此難獲?」闕聿宸見妻子過去勸慰二姐了,於是邀李文坐下說話。
「虎紋皮和拾憶草。前者的草藥葉子如老虎身上的斑紋,後者長得有點像人參,但花色是紫色,且五年才開一次。」
末了,李文搖頭輕嘆:「我也就在古醫典中見過,但既然先祖有記載,想必是存在的,可這一路……」
「這兩種藥材的生長環境如何?會不會是南方的水土不適合它們生長?如若是,我即刻派人去北方尋。」闕聿宸沉吟片刻後,問李文。
李文撓撓頭:「古醫典里只提到過這兩種草藥的用途,並附了簡單勾畫的形狀,但未說明生長環境。不過我早些年曾在雁北待過,隨當地藥農採過一陣子草藥,並沒見過它們,那會兒我以為南域一帶興許會有,所以這一路,我問得很仔細,卻還是沒有收穫……」
聽他這麼說,闕聿宸默然不語,手指輕叩著桌面,面上看著還算冷靜,心裡卻著實有些紊亂。
原以為,二姐夫失去了過往一段記憶,但能和二姐從頭來過,也是種緣分,至少一家四口從此生活在一起,有什麼比得過家人團聚?可沒想到,就在一大家人和樂融融之際,卻傳來這麼一個噩耗……
「季耘!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闕吉祥伴著哽咽的欣喜呼聲,打斷了闕聿宸的沉思,他和李文雙雙從椅子上站起,快步來到床榻前。
「二姐,讓李大夫先瞧瞧,您別慌,有什麼事,大家都在。」闕聿宸扶起床榻前的人,說服她把位子讓給李文號脈。
彭季耘疲倦的臉上,扯出一抹歉意的笑:「對不起,還是讓你們擔心了……」
他本想等幾個孩子們的周歲過了,再找藉口和妻子道別的,雖然生離死別帶給人的是近乎一樣的痛苦,可他寧願妻子恨他,帶著滿腔的怨恨,堅強地活下去,也不想她失了精神,從此一蹶不振。
「這是什麼話!二姐夫難道從來沒把我們當成家人嗎?」衛嫦在一旁忍不住替闕吉祥抱起不平來:
「別說什麼你其實不想讓大伙兒擔心、所以才獨自承受病魔帶來的痛楚這類屁話!你真覺得瞞著不說是為大家好嗎?且不說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份尋找藥材的力量,單說你這麼突然的昏迷吧,難道就不怕二姐一時受不住跟著你昏倒嗎?那莘兒和勛兒怎麼辦?」
見彭季耘動了動嘴唇,似要開口解釋,衛嫦抬手制止他,繼續道:「也可能你是想趁著大伙兒心情都愉悅的時候離開,然後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躲起來,直到死亡降臨……」
見彭季耘神色微僵,像是被她猜對了,衛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如果二姐夫真這麼想的話,我只想說,二姐夫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嘴上說要和二姐重新來過,可實際上呢?不過是在給她營造一個虛幻的肥皂泡而已!給了二姐希望,最後又將它親手摧毀,二姐夫不覺得這樣的做法很殘忍嗎?與其這樣,倒不如當初別來找二姐!興許二姐早已從彭家留給她的陰影里走出來了,找一個能安心託付餘生的男人,一家四口照樣幸福美滿……」
「弟妹……」
闕吉祥起初還覺得衛嫦質問得很有道理,憤憤瞪了瞞她不說的男人幾眼,可聽到後面,就覺得變味兒了,不由哭笑不得,再看彭季耘,疲倦的俊顏已經沒法用「黑」來形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