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兩個丫鬟此刻也顧不得了,立即撒開腿丫子,一個挨院通知,一個去找闕聿宸。😲♧ ➅9𝐬卄𝓊ⓧ.ᶜᗝΜ ♖☞
衛嫦則往東廂房跑。
東廂房裡,除了自家三個孩子外,自己的弟弟季端旻這幾天吃住也都在這裡。
佑佑早就眼饞雙胞胎能同住一個房了,這會兒旻哥兒來了,愣是磨著衛嫦讓他和旻哥兒一起住。見他和旻哥兒沒幾天就感情這麼好了,衛嫦也高興,和秦氏說了之後,就讓他們四個孩子都住到了一起。
幸好這個點,孩子們都午覺醒了,剛吃完下午的點心,眼見著雨停了,都鬧著要出去玩,徐嬤嬤等人正給他們換鞋子。
看到衛嫦青白著臉色跑進來,都驚了一跳。
「快!可能會有地震,留下幾個收拾點東西,其他人馬上抱孩子們去草坪,月芽,你去廚房,通知廚房把所有能吃的能喝的都帶上,也去草坪集合,其他的先不要管了。沒事最好,有事帶了那些也沒用。」
「徐嬤嬤,路過涵秋館和生冬閣,別忘了喊一聲我娘他們,屋裡頭別進去,就站在院外說,路上走的時候也小心,繞開大樹走。」
衛嫦不知道自己這麼興師動眾地把大伙兒從屋子裡叫到草坪,到頭來會不會只是一場虛驚。可這個時候,她不敢堵,虛驚就虛驚,總比真的發生了悲劇了後悔強吧。屋子倒了、東西沒了還有她的魔珠傍身,可小命要是丟了就真的一場空了。
於是,安頓好孩子們、又神情嚴肅地囑咐了一通下人們後,她避開大樹,站在院外過往的石徑上,看到有人來,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都叮囑他們幾句,讓他們儘快集合到草坪上去,但也安撫他們別慌。
「嫂嫂,你說阿瀟那裡,要不要派人去通知?」
葉槿瀾抱著女兒匆匆走來,喬老夫人此前正在「靜雅居」看孫女,聽到這個消息,臉色也白了幾分,手裡提了個包袱,聽媳婦這麼問,也憂心忡忡地看過來。身後跟著「靜雅居」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收拾了幾個精簡的行囊。吃食都由大廚房準備,她們只需理好各自的隨身物品就好。
衛嫦也拿不定主意,她不知道震源在哪裡、什麼時候真正地發作、派人去通知是否來得及,萬一在通知的路上就震開了呢?不是把人白白往死路上送嗎?如果南離城離震源近,這會兒想必震感更強烈,不必他們特地派人提醒,喬世瀟也會加緊疏散。反之,南離城到現在都沒震感,說明離震源遠,就更不需要擔心了。
這麼一想,衛嫦安撫葉槿瀾和喬老夫人:「我想,連我們都感覺到了,如果南離城也有震感的話,喬世瀟不會不採取措施的。我們只要確保自己不亂、不出錯,就是在讓喬世瀟安心。」
「對對對!寧歌說得沒錯!阿瀟不是小孩子了,還是一城知府,面臨這種問題,辦法肯定比我們多,我們還是聽寧歌的,帶孩子們去草坪上,真有什麼事,大伙兒聚在一起也有個商量。」
喬老夫人知道媳婦這時是關心則亂,也順著衛嫦的話,安撫起來。
葉槿瀾吞回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牙關一咬,點頭道:「對!不能亂!亂了他就更擔心了!娘,那我們先去草坪,嫂嫂,你還不去嗎?我看到珠兒已經扶著乾娘過去了。二姐他們也馬上過來了。」
「嗯,你們先過去,我等所有人都疏散了再走。聿宸還沒回來呢,不知道縣衙那邊什麼情況。」聿宸不在,她這個當家主母怎麼的也要撐住這個家。
「小姐!小姐!姑爺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沅玉高呼聲剛落,闕聿宸就已經來到了她跟前,蹙著眉問:「你怎麼站在這兒?不是說去草坪嗎?那裡空曠,趕緊去!屋裡頭的東西別收拾了,不過都是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呸呸呸!」衛嫦忙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道:「誰記掛屋裡頭的東西了?我這不是在等你嘛!娘和孩子們都過去了。」說著,順手在他腰際擰了一把,居然說得好像她是守財奴似的。
闕聿宸笑笑,絲毫不生氣她讓自己在眾人跟前沒面子的舉動,反而攬上她的肩,哄了句:「我也擔心你,這才口不擇言,別惱了。」然後對喬老夫人等人說:「你們先去草坪,我和歌兒還有點事商量。」
眾人也不問他們夫妻倆還有什麼事要在這裡商議,先行去草坪集合了。
前院那邊,也有不少人提著包袱、行李,步履匆匆地往草坪方向趕,都聽從衛嫦的建議:儘量繞開大樹,誰知道地震什麼時候來,萬一在趕路的時候來呢,沒在屋裡頭被樑柱壓死亞殘,反倒被樹給壓了,豈不是太倒霉了。
闕聿宸拉著她避開大樹,站到了一處相對開闊的花叢間,趁四下無人,壓低聲音問:「嫦兒,我曾聽你說過,上回去北關,還有江州城那次,都是獸人大叔騎著大雕出來解救的,雕的飛行速度很快是不是?」
衛嫦一聽他這麼說,立即想到了他的用意:「你想讓鷹大叔和雕兄飛去南離城通知喬世瀟?」
「不全是,阿瀟心思縝密,如果真發生了,肯定也會馬上採取措施,主要是,我們都不確定中心到底在哪兒,萬一是在這裡,總得想好出路,雕的飛行快,又在天空,視野廣,可說是對地貌一目了然……」
「我懂了。」衛嫦拍拍他的手,明白他是想找震源,哪處震得厲害,就避開哪處,同時尋個安全的落腳點,要是靈秀城真保不住了,也好帶著餘下的災民遷過去。
「我這就讓鷹大叔去查探。順便給喬世瀟送封信……要不我隨鷹大叔一起去?」
衛嫦感覺靈秀城是震源的可能性不大,應該只是被波及的一個點。如果是場小地震,震源很可能在南域一帶,如果是大地震,說不定震源離他們十萬八千里呢。
她把這個情況和闕聿宸說了,倒是讓他安心不少。
「不管怎樣,做好兩手準備吧。」闕聿宸按住她的肩,想了想,道:「你就別去了,如果雕兄能承受重量的話,我隨鷹大叔一起去。」
什麼叫耳濡目染,這就是了。💝✌ ❻➈𝓼ђǗⓍ.𝓒𝕆м 🐜💎她才叫了幾遍「雕兄」,他也跟著大方地叫上了。
衛嫦趁四下無人,拉著他進了魔珠,意識發散,通知獸人軍團前來草坪處商事,自己拿出隱形粉,開始往闕聿宸身上抹,邊抹邊叮囑:「時間到了別忘了抹,不然被人發現,還沒被地震波及,倒是被你給嚇到了……還有,即使真有什麼惡劣狀況發生,也別耽擱,儘快回來,我們在家等你。喬世瀟那邊,我問問鷹大叔,看能不能安排更多的雕跟著去,如果真沒辦法控制了,就把他們接回來,別的管不了那麼多了。」她不是聖母,在自然災害無法控制的時候,她只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
「嗯,我心裡有數。你別擔心。」闕聿宸湊近她,在她唇角竊了個香,他就喜歡這樣的她,一心愛護家人,愛屋及烏,能幫則幫,但絕不無辜散發同情。
獸人大叔很快帶著軍團趕到了,一聽需要出動雕兄,自然是由鷹大叔打頭,除了他,還有他底下的兩個鷹兵,都懂馭雕術。一聽衛嫦說的情況,二話不說,就拿起隱形粉往身上抹起來。
看到他們這樣,闕聿宸心裡不知怎的,有些酸澀。
想到桃谷一役之前,他帶的闕家軍,雖然跟他多年,危急關頭,仍不乏個別貪身怕死之輩,賴在後勤營,不肯上陣殺敵。就為了能多點機會活著。可最終呢?誰說老天爺不公平?躲在營地里企圖偷逃的那些兵,不照樣被敵方射死?反倒是一路跟隨他、殺敵四方的近戰隊,置之死地而後生,到現在都還充實地活著。雖然這都是妻子的功勞,可冥冥中,不也說明善惡到頭終有報嗎?
如果人人都像獸人軍團一樣,對於命令,不但聽從,還盡心盡責、齊心協力,那麼,世界大同絕對不會只是說說。
「好了,大伙兒早去早回。我這兒也會做好安排,你們不必掛心,實在不行,我就將家人收入魔珠。」衛嫦見最後一個出行的獸人也抹好了隱形粉,雙掌一拍,說道。
闕聿宸從感慨中回過神,握了握她的手,和鷹大叔共同躍上其中一頭雕,在衛嫦的釋放下,四人三雕的混雜隊列,瞬間飛出魔珠,往南離城方向極速飛去。
直到再也感應不到眾人的氣息,她才呼了口氣,出了魔珠,往草坪跑去。
此刻的草坪,因為闕宅上上下下百來口人的到來而顯得有些熱鬧。
除了後院的女眷,彭季耘、齊謹銘等負責監督水庫、護城河挖築的人,也都回來了,此刻都在各自的妻兒身邊護著。
十二鐵鷹騎這會兒也都齊齊在場,分工有序地守在各家的主子身邊,想必是得了闕聿宸的吩咐。
自家四個孩子邊上,盤腿圍坐著赤鷹、青焰、白雲、白煞。肅然的臉色、筆挺的背脊,顯示他們的緊張。
看到十二鐵鷹騎,衛嫦忽上忽下的心總算安定了不少。
另外,又有陸風、周慎等管事的調節,又有各院的主子壓陣,雖然草坪上聚集了這麼多人,可依舊井然有序,偶有幾句交頭輕聊,但沒發出喧譁之聲。這可比學校里的學生被校方集中時有秩序多了。
想她大學的時候,有過一次地震的逃生演習,那個場景,可比現在喧鬧多了,吵得像是世界末日到來似的,可除了喧譁,也沒別的,真要世界末日了,光嘴巴皮會說,能有什麼用?一無是處!
看到她回來,闕老夫人忙朝她招手喚道:「歌兒,過來這裡,你娘沒見著你,擔心好久了,宸兒呢?不是說已經從縣衙回來了嗎?怎麼沒和你一道回來?」
闕老夫人這一問,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她,讓她頓時產生一種領導講話的氣場,清了清嗓子,安撫道:「聿宸臨時還有點事,讓我們不必驚慌,他去去就回,只要謹遵找開闊的地方躲,真地震了也能躲過去。外祖母那邊,他也已經派人去通知了,這會兒跑來跑去的反而危險,就讓他們原地找處空曠地躲避,城裡的百姓,聽說縣衙已經在集合安頓了,家中沒開闊地的,都集中在菜市口。」
當然,前提必須是這裡只是波及帶,如果是震源,管你開闊不開闊,估計一網打盡了。
所以她也很糾結,要不要趁早將這些人安頓到魔珠里去呢?可靈秀城這裡,除了方才幾下搖晃外,就再沒什麼動靜了,這讓她覺得應該不可能是震源帶。還是不這麼快暴露魔珠的存在了。畢竟這裡面,除了血親好友外,還有一些並不是很知根知底的丫鬟僕役,到時候,總不能為了封他們的口,將他們一輩子圈禁在魔珠里吧?那也不現實。
左思右想,始終想不好,只好先和大伙兒一起在草坪看情況了,警覺一點,見勢不對再挪入魔珠應該來得及。
「就是田莊那邊,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思忖了一會兒,衛嫦又想到自家不止這處產業,還有占地極廣的田莊呢,忙問陸風。陸風的父母妻兒都在田莊,想必他也挺擔心的。
「夫人放心,主子一回來就讓小的派人去通知了,田莊地頭空曠得很,足夠大伙兒避災。」陸風微弓著腰,向衛嫦稟報。
「那就好。」衛嫦朝他點點頭,繼續低著頭思考。
就在衛嫦等人聚在草坪上安靜躲災時,南域的北邊一帶已經徹底著慌了。
特別是離域北南銜山較近的幾座城,一半塌陷,粉塵四起、哀嚎遍野。
闕聿宸坐在雕背上,趁著雕兄俯衝的姿勢,瞧清了塌得最厲害的城——腹背近靠南銜山的南安城和滿城漫水的月光城。
月光城且不去管它,本來就是座空城了,原本就想火燒了重建的,免得太陽一開,浮殍蔓延瘟疫,就算整座城全塌了,也沒什麼關係。
可南安城不一樣,雖是個和月光城差不多大小的城池,可因為還算殷實,城裡的住戶並不少,這一塌陷,大半個城沒了,餘下的那些,僥倖逃出來的,一時之間怕也無家可歸了。
闕聿宸看得心頭沉重。眉宇都皺得能打結了。
鷹大叔駕馭著雕兄調整飛行方向,邊說:「我看震源應該就是這座山了,這兩座城靠山最近,再往南的幾座城,雖然也有不同程度的塌陷,可傷亡應該不會很大,再往南,那兩座城……」
他遙指南離城和南涯城,繼續道:「似乎只有城東和城牆波及到了一點,其餘的城,我看和靈秀城一樣,都沒什麼影響……」
聽鷹大叔這麼說,闕聿宸望向下方的南銜山,「大叔的意思是,這是山震?」
「不確定,也可能是山的北部……要不要過去看看?」
鷹大叔難得出來放個風,滿臉都寫著「興奮」兩字。身旁緊隨的兩名鷹獸人和雕兄們,也都在和魔珠不一樣的天際,飛了個暢快。
闕聿宸聽出他語氣里的興奮味,不由回頭,古怪地瞅了他一眼。是自己聽錯了吧?下方災民又湧出一波波,這獸人大叔怎麼看上去好像很高興?
「哇喔!那是什麼?你們看!」左前方探路的鷹獸人,驚訝地指向下方。
鷹大叔讓雕兄調整了個姿勢,往下俯衝了一段距離,眼前赫然出現了一道天塹。
「哇!」另一個鷹獸人也看到了,在那裡說:「好大的天溝,比銀歸山前面那條天溝還大,掉下去肯定屍骨無存了耶。」
「要不要飛下去看看到底有多深?我瞧著像萬丈深淵。」不愧是有什麼將,就有什麼兵。兩個鷹獸人貌似都很雀躍。
「不止深,還很寬,除非咱們雕兄出馬,不然根本跳不過去。」
「你還想跳?找死嗎?」
「……」
闕聿宸也看得驚呆了,要不是鷹大叔揪緊了他的肩,說不定已經從俯衝的大雕背上掉下去了。
老天!南銜山什麼時候開了這麼大一個豁口子?還是由西向東將整座東西向的南銜山生生劈開一樣,豁口子從南域東部劃拉開,從寬到窄,直到靈秀城的北面一帶,才沒有縫隙。可那一帶,據說已經不是大同的地界了。而且山脈奇高奇陡,很少有人攀爬。
難怪!靠近南銜山,又是近東部的南安城和月光城首先遭殃,而靈秀城只隱約感到了一點震波。要說他們運氣好嗎?還是感謝在天之靈的老爹,將故里設在靈秀城,而非南安城或是月光城?
闕聿宸搖搖頭,甩去了此刻冒出腦海的後怕。當務之急,是立即通知喬世瀟,讓他趕緊加強災民的安置,好接洽域北幾座受震波較強的城裡湧出來的災民。
其次是要儘快想出一條出路。
南銜山這一裂開,生生截斷了南域通往北方的陸路,而據他所知,南域東邊的海域,因為有一處奇怪的海漩渦,長年以來,被這個海漩渦捲入葬生的船隻數不勝數,近幾年,走海路前往北方的船隻已經越來越少了。要是想不出其他出路,南域就此要成為一座孤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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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