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對不起，我是警察
華夏百大經典鏡頭。
這個評價不可謂不高，但兆輝的話，獲得了片場所有人的認同。
因為衛勛的那雙眼睛，真的太有戲了。
從這部《無間道》開拍以後，兆輝在片場導戲的時候，就不止一次被衛勛扮演的『陳永仁』所驚艷。
一個無奈廝混在壞人堆里, 壞事做盡的好人，這樣的臥底經歷，讓陳永仁這個人永遠在憂鬱、迷茫著，但堅持了十年的本心卻告訴他自己，他是一個好人，是一個警察。
然而警察局裡唯一知道他臥底身份的黃志斌, 死了。
就死在他面前。
這一刻的陳永仁，不僅僅看著上司死在自己面前, 更揪心的是，他期盼了十年回歸好人、恢復警察身份的期望，落空了。
「快，讓衛導先休息下，小李，去拿瓶白水。」
激動的喊了那句『百大經典鏡頭』之後，兆輝見衛勛坐在車裡沒動，知道他是還在情緒里沒有緩過來，示意劇組工作人員給衛勛遞了瓶水，然後靜等衛勛緩和情緒。
白千尺、曾威兩人正在看剛剛衛勛的表演成果，臉上都帶著驚嘆。
陳秋恆在車子上演屍體，所以沒有看到衛勛的表演。他在劇組工作人員的幫忙下擦乾淨臉上的血跡以後，走過去有些好奇的問道：「剛才那段，怎麼樣？」
「令人驚嘆。」
白千尺讓出屏幕的位置，讓陳秋恆自己去看, 滿臉佩服的說道：「這兩年, 他的演技進步的越來越大, 前些年我還能和他飆戲呢, 現在看來，我都怕接下來的對手戲我接不住。」
這麼神？
哪怕陳秋恆已經對衛勛很佩服了，但此刻聽到白千尺的話，還是忍不住有些咂舌。他下意識看向顯示屏，等回放完剛剛衛勛那段無台詞表演以後，整個人都沉默了。
半晌過後，陳秋恆感慨道：「這可真是……變態啊。」
「我聽說，衛導這部戲是打算報坎城的。」
旁邊的曾威笑道：「明年的坎城評委主席是法國導演讓-貝松，這位導演一直對華夏電影人有扶持的意思，《無間道》報上去，就憑衛導這段導演，就有能力角逐影帝。」
坎城影帝，這個含金量可不是一般的高。
說不定明年過後，衛勛就真的要衝到那個高度去了。
想到前年的時候，衛勛對自己的保證，白千尺心頭有些感慨。那個時候，衛勛曾經說過，帶他去國際闖蕩，現現在，衛勛就快要做到了。
只不過現在衛勛進步如此明顯，也讓白千尺覺得壓力倍增。
這種被同齡人，甚至比他小的人比下去的感覺，白千尺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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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勛並不知道他的這次爆發式表演，讓其餘三個影帝，尤其是白千尺有了壓力。
將近七月份的香江天氣十分炎熱，拍外戲的時候非常辛苦，大家都被曬的不輕。
不過媒體有傳言，《無間道》是要報審坎城的，所以燈光、攝影等人員都不辭辛勞乾的十分賣力，因為哪怕是幕後人員，也渴望著自己參與的電影能夠拿獎，這是他們最快提升身價的辦法。
香江這邊的劇組班底，拍攝電影的速度很快。
陳秋恆殺青後，七月中旬的時候，《無間道》已經順利拍攝到了最後的部分。
黃志斌的死，讓三合會老大韓琛十分得意，他以為自己徹底勝利了，因為老對頭死了，警察局裡還有劉建明這個臥底被他攥在手裡。
然而到這裡，劇情又一次來了驚天大反轉。
劉建明拿到了死去的黃志斌的手機，和陳永仁聯繫上，本片的兩個男主角在這裡開始，從敵對關係，第一次走向合作。
他們共同給韓琛設套，最後由劉建明斃掉了韓琛。
但《無間道》之所以會成為經典中的經典，那就是它披露出來的人性，以及多層反轉。
三合會老大韓琛死了，陳永仁去警局恢復自己的身份，卻震驚的發現——劉建明是韓琛派去警察局的臥底。
兩人剛剛建立的合作關係再次破裂。
於是就有了影片結局最經典的一幕戲，天台對峙。
為了讓這幕戲更有深意，劇組特地挑選了中午烈日最強的時候拍攝——朗朗乾坤之下，有最不公的事情正在上演。
「衛導、千尺哥，已經準備就緒了。」
天台上的陽光很毒，兆輝戴著墨鏡抵抗光線，遠遠的對白千尺和衛勛打了招呼。
兩人都示意沒有問題。
於是這場天台戲正式開拍。
鏡頭裡，劉建明站在天台上等人，身後一把槍抵住了他的後腰，然後陳永仁卸掉了他的手銬和槍，並且把劉建明拷了起來。
此刻兩個人的關係仍舊複雜。
陳永仁想要恢復身份，從臥底恢復警察的身份。
而劉建明卻想要隱瞞身份，繼續做一個『好人』。
劉建明看著陳永仁，說道：「給我個機會。」
聽到這話，陳永仁笑了：「給你什麼機會？」
劉建明說道：「我以前沒得選擇，我現在想選擇做好人。」
做好人？
陳永仁的表情晦澀難辨，眼前這個『見不得光』『想做好人』的人，這些年在警局裡助紂為虐，甚至黃志斌的死，都和劉建明有著最直接的關係。
他不配做好人。
「好。」是以陳永仁答應的很痛快：「去跟法官說啊，看他給不給你做好人。」
劉建明沉默片刻，說道：「那這就是讓我死。」
陳永仁笑道：「對不起，我是警察。」
劉建明反問道：「誰知道？」
這一句話，讓天台上的氣氛瞬間就凝固了。
因為除了看過黃志斌電腦資料庫的劉建明，沒有別人知道陳永仁是臥底的身份。
換句話說，現在天台上的好人仍舊是壞人，而壞人卻堂而皇之的做著好人。
這一幕戲並不是外方的、瘋狂的飆戲，而是潤物細無聲的交鋒，兩個男人看似渾然不在意，但卻在針尖對麥芒的互相掣肘。
但陳永仁還是最先被刺激到了。
那句『誰知道』幾乎直接激怒了他，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舉起槍，隔空抵在了劉建明的眉心。
劉建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有恃無恐。
因為殺了劉建明，陳永仁就更不可能恢復身份了。
「過！」
戲份到這裡，遠在攝像總機後面的兆輝站起來，激動的喊道：「衛導，千尺哥，你們來看下，這段演的太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