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慘叫過後,一道黑影飄出,被金光擊飛數米之遠。
老女人也恢復之前的身體。
原來,在厲鬼出現的那一刻,老頭便已甦醒。
乾癟老頭深知女鬼實力不濟,直接附在老女人身上,既然無法正面抗衡此鬼。
便暗中掐破中指,以血為引,繪製了一道驅鬼符。
所以趁厲鬼不備之時,突然發難,一擊得手。
不過那厲鬼雖受重創,卻並未就此罷休。
它怒吼一聲,瞬間彈回老女人的身體,在此又變得腐爛不堪。
還是奇臭無比!
那女鬼瘋狂的扯掉頭上的碎肉,露出更加猙獰的面孔。
頭髮瘋長如蛇,猛然向老頭襲來。
老頭急忙拉著賴布凡躲避,同時掐指念咒:「人鬼隔空,來隔紙重,千山來座,邪弄不出,萬邪避讓,大法無量,敕!」
轟—
這道防鬼咒打在老女人身上。
炸起一層腐肉。
賴布凡立刻捏緊鼻子。
但是那道符對這厲鬼的老女人來說,似乎是在搔癢,沒有絲毫作用。
看來這女鬼在成鬼之前,是在修行道法和仙法。
所以在本質上,已經大大超出普通厲鬼的實力。
賴布凡召喚的八卦圖,順勢飛了出去。
正好撞擊在那女鬼的正面。
轟———
老女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中。
如同沙袋般飛出,重重撞在牆壁上。
老頭見狀,輕輕搖了搖頭,嘆息道:「小子,你這八卦圖,對付剛成怨靈的鬼魂或許還有些用處,但對付這厲鬼嘛……還是免了吧。」
「若是你方才用的是驅鬼咒,說不定還能有一戰之力。」
賴布凡聞言,心中苦澀,被老鬼說威力不夠。
也是實屬罕見。
隨機賴布凡瞪了老頭一眼,道:「你行,你用我看看,讓我也見識見識,傳說的仙長?」
老頭微微一笑,語氣依舊平淡:「既然如此,那我你還是小心為妙吧。這厲鬼非同小可,你我皆非其對手。」
說完乾癟老頭居然閃身跑了!
靠!
什麼狗屁仙人,居然玩仙人跳?
賴布凡眉頭微緊,看著遠去的乾癟老頭。
心中怒火紛飛。
狗屁師尊,表面仙人師父的,其實都TM是扯淡!
還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賴布凡憤怒中,立刻從懷中摸出一張符籙,迅速念動咒語:「天乾焚火,坤清生靈,地鬼邪妖,退佞燒避,疾!」
符紙化為熊熊烈火,向著厲鬼撲去。
不過那厲鬼卻空中念動咒語,瞬間有了一層無形的金光護盾,火焰根本無法近身。
賴布凡驚訝的看著金光護盾。
臥槽!
一個女鬼都能用咒法了?
這還怎麼玩!
難怪那老頭跑的比鬼還TM還快。
說話間,那女鬼再次念動咒語,只見一層濃郁的鬼氣繚繞在厲鬼周圍。
瞬間將火焰隔絕更遠的距離。
賴布凡轉身,閃避女鬼的追蹤。
「小子,剛才的火符不錯,但對付這厲鬼還是遠遠不夠啊。」
那乾癟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回來。
賴布凡眉頭緊皺。
都跑了還回來幹嘛?
賴布凡不耐煩的說道:「你這該死的老頭,跑的比兔子都快,你行你跑什麼?」
「我不跑不行啊,我是真打不過她啊。」老頭極速奔馳喘息道。
「那你跑了怎麼還敢回來?」
「不是小子,是你們追上我了啊!」
賴布凡的心猛地一沉,恍然間領悟到這方寸之地,竟是那無解陣法的囚籠。
逃脫似虛,似乎是遙不可及。
賴布凡注意到老頭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絕望,還有不甘。
仿佛是在與這無形的枷鎖做著無聲的抗爭。
看他面容苦澀,心中之憋屈如此蒼白無力。
看樣子老頭連自保都成了奢望。
更是遑論逃脫這絕境。
兩人,一老一少在陣法中疾馳躲避女鬼的攻擊。
就在這時,追蹤的厲鬼,窺見了些許的破綻。
它獰笑著,那陰冷的氣息,瞬間瀰漫了整個空間。
將本就緊繃的氛圍推向了極致。
老者見狀,避無可避,只得咬緊牙關,強提一口氣,迎著那凜冽的劍意毅然前行。
手中劍訣翻飛,試圖以抵擋女厲鬼的攻擊。
雙方實力的鴻溝猶如天塹,老者身形一晃,轉瞬間便陷入了劣勢。
劍光雖疾,卻難掩力不從心之態。
「呵,老頭,方才您那超凡脫俗、仙風道骨的模樣,可是讓人敬仰三分,怎的此刻卻顯得如此怯懦?」
賴布凡輕笑一聲,言語間帶著幾分戲謔。
隨機喚出手中陰陽鏡,只見光芒大盛,緩緩旋轉,化作一道堅實的屏障,護佑其身後。
同時,在周身布下陽剛護陣將周遭的陰邪之氣隔絕於外。
乾癟老頭聞言,低聲嘆口氣道:「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沒辦法,在她的淫威下,我已經演了好幾百年了,早就演夠了。」
「幾百年年了?」
賴布凡仿佛聽到了晴天霹靂。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剛才都是在演戲,已經在這重複幾百年了?」
老頭邊跑邊耷拉著腦袋,長長嘆息道,
「唉,世事無常,她終究是未能走出那喪子之痛。就是那小子,被她視為什麼天縱奇才的兒子,結果死了,她心如刀絞。無盡的思念,如同黑夜中的燭火,明明滅滅,最終卻化作了不散的怨靈。」
「而她,又曾經是我膝下的弟子,對道法的領悟雖不及我,卻也頗為精深。如今,這份深沉的母愛與未了的執念交織在一起,竟讓那怨靈之力與她的道法相互纏繞,形成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悲愴力量。」
賴布凡聞言,眉宇間不禁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神色。
似乎在這簡短的敘述中,窺見了人性深處的掙扎與無奈。
這不是一個關於怨靈與道法的故事,更是關於愛與失去的執念沒得到解脫。
「原來如此,這老嫗的魂魄,不再是簡單的生者之念,而是被悲傷的渴望所吞噬,化作了這世間執念之怨靈。因果循環,怕是連最精深的道法也難以輕易化解。」
賴布凡輕聲呢喃,語氣中也有些許的同情。
老頭跟著不住點頭,
忽然,
老頭意識到不對勁,看賴布凡的眼神變了。
「咦?不對勁啊,你小子,不是剛才昏迷的賴大師嗎?你怎麼還在這?」
賴布凡聽完老頭的花,覺得的腦仁疼。
他扭頭帶著幾分調侃說道:「老頭,您這是歲月不饒人,記性也跟著打盹了吧?我一直都好好站在這兒呢。再說,您鬥不過自家徒弟,可不代表我奈她不得。瞧您方才那陣仗,還以為真是哪位仙人降臨,鬧了半天,不過是場精心編排的一場戲碼。」
「沒辦法,我也不想啊,每天日復一日的戲碼,我也難受,可是她每日裡如此悲泣,將整個空間都浸染得怨氣繚繞,任誰身處其中,也難以置身事外。只是往常她這一出,總能讓人一夜無夢,怎的今日,卻如此漫長難熬?」
老者疾馳的腳步倏然凝固。
仿佛時間在這一刻為他輕輕按下了暫停鍵。
"老頭,快跑,別停,否則……"
賴布凡的催促未來得及。
卻見那老者身形未動,卻已妙法暗生,原地踏起玄奧莫測的七星罡步,輕盈而詭譎。
輕易便從那老嫗凌厲一擊的縫隙中穿梭而過。
電光火石間,老者掌心微張,一張泛著淡淡金芒的符咒躍然其上。
如同晨曦初破夜色,帶著不容抗拒的浩然正氣。
隨即輕輕一揚,陽護陣光芒大盛,瞬間將那老嫗的動作凝固於無形之中。
其手法之純熟,法咒之流暢,令人嘆為觀止。
賴布凡目睹此景,眼中閃過一抹訝異之色,心中暗贊:
這乾癟老頭竟藏著如此不凡的手段,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老頭,趁熱打鐵,以丁午決撼其鬼氣之盾,繼而布三陽陣,直擊其鬼門要害!"
賴布凡的聲音里多了幾分急切。
同時,他不甘落後,法咒翻飛,與老者遙相呼應。
只見他雙手在空中靈活翻飛,瞬間交織成一張浩瀚無垠的天羅地網。
其上流轉著驅邪避祟、鎮魔伏妖的古老符文。
「你以為我傻嗎,三陽陣是需要三人同時……」
老頭的話語未落,那看似需要三人同心協力方能施展的三陽陣。
竟已在賴布凡一己之力下,奇蹟般地構建完成。
老者目光微凝,餘光不經意地掠過那已穩固成型的三陽陣,眼中閃過一絲驚異與讚賞。
「嘿,這小子,果然非同小可!」
說話間,賴布凡驅動法咒已經結成三陽陣。
老頭餘光掃過,賴布凡已經將三陽陣結成了。
「小子厲害!」
厲鬼聞言大吼道:「師尊!……難道你真的捨棄我了嗎?你在救我的兒子嗎,救我兒子啊!」
刷——
丁午決結合三陽陣瞬間凝成惡鬼殺陣。
轟轟轟——
「老頭,你的動作太慢,快點施法!」
"你這小子,老夫豈能事事皆通,何況這玄學浩如煙海?再者,你就不能收斂幾分言辭,讓這空氣都寧靜片刻嗎?"
"收斂?莫非你還念著明日當她的師父,再續百年輪迴前緣?"
老者聞言,身形微滯,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終是緘默不語。
誠然,他已歷經數百年的師徒故事。
每天都是如此,早已深刻骨髓。
讓他心生疲憊,一直渴望等到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