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關閉後,賴布凡心中泛起漣漪,喃喃自語。
「小白,你說這世間因果,當真公平嗎?」
東方白的目光仿佛穿過了鬼門,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只是覺得,世上最不公平的公平,就是公平。」
「胡說八道的還挺有內涵!」
賴布凡皺眉點頭,道:「所謂天道輪迴究竟是什麼?無非殺惡鬼,誅怨靈,驅妖邪,斬無道,所行之道,便是替天行道。」
東方白愣了一下,小聲問道:「師父,你說的是難道剛才的兩個怨鬼嗎?」
「嗯,所謂怨念看似是鬼,實際也是鬼,真正輪迴的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天下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一出生就是怨,終有一天你也會碰到的,記住,凡事要問心無愧,對得起自己的道心。」
東方白眉頭緊鎖,不解的問道:「師父,我還是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意思?那兩個怨鬼殺了便是,為什麼還要替他們完成夙願?」
「小白,那我問你個問題。
「師父請說。」
「要是以後,你碰到了這樣的冤魂,你會如何去做?是變成正道誅邪魔等待輪迴,還是揮劍殺直接斬殺?」
東方白沉思錄很久,道:「師父,我可能還沒到哪個境界,我還要跟師父繼續學習。」
「必須回答我!」
東方白看到賴布凡認真的臉旁,忽然感覺此時的師父變得有些陌生。
「假若真有那樣一日,我誓將承襲師門,仗劍而行,替這蒼茫世間,清掃一切魑魅魍魎,斬盡世間妖邪……」
他的聲音,漸漸細若遊絲,仿佛連自己都不甚確信這壯闊誓言的可行性。
這番豪言壯語於他而言,猶如鏡花水月,遙不可及。
他,本是出身於玄門風水世家的貴胄之子。
日常里與山川風水為伴,那份悠然自得,已是旁人難以企及的福祉。
至於斬妖除魔,於他而言,不過是古籍秘卷與銀幕光影中的虛構篇章,遙遠而模糊。
這一刻,東方白深知,自己已不再是那個只知風水之道的豪門子弟。
即將踏上征途,用行動詮釋何為「替天行道」。
儘管前路漫漫,但他已做好準備。
「算了,看你那吃驚的樣子,什么正道邪道的以後再說吧,出了這大墓,外邊的世界還是很和諧。」
賴布凡微微一笑,繼續向前趕路。
「師父此話到底何意呢?」
東方白反覆揣摩剛才的話,一臉愕然的跟在後邊。
……
黑幕深沉。
大墓的通道中寒風依然凜冽。
空中的探路符發出微弱的光芒。
前方不遠處,忽然出現一座山。
山腳下的似乎還有一座簡陋道觀。
詭異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這大墓里怎麼會有道觀!」
賴布凡立於高崖之巔,面容震驚,他十分疑惑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東方白與其餘五位弟子不約而同地循著他所指的方向眺望。
目光穿越幽深黑暗。
遠處山腳,一座古樸的道觀隱約可見。
隱約中確實有幾點微弱的燈火忽明忽暗。
「師父,您瞧,那光影之下,似乎真有人影綽綽。」
東方白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他更加篤定
賴布凡眉頭微蹙,目光如炬,手中的司南緩緩旋轉,他深知此地之隱秘,非尋常人所能涉足。
「有人?小白,你我再三確認,這裡可是大墓之地,你再好好看看。」
東方白,只好再次凝視遠方,「師父,弟子確實看得真切,那燈火之下,確實人影綽綽,絕非虛幻。」
五行衛成員聞言,也紛紛點頭附和。
「確是如此,師父,確有異象。」
東方白十分肯定自己看到的。
「沒錯,是有東西,不過絕對不是人!」
賴布凡冷笑一聲,從懷中緩緩掏出一盒子的極風釘。
其上流轉著淡淡的幽光和透著不祥的氣息。
這是在開寶物盲盒時候得到的寶物。
正當眾人駐足於這幽谷之中。
天際忽而悠悠響起一陣渾厚而威嚴的聲浪。
如同幽靈的低語,穿透詭異的空氣。
「站住!何方神聖,竟敢侵擾吾之靜謐修煉之地?」
那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迴蕩在山谷間。
讓四周的空氣都為之一凝。
東方白與五行衛聞言,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面面相覷間,皆顯露出對未知來者的敬畏之色。
賴布凡輕輕擺手,示意眾人無需驚慌,腳步未停,繼續向前踱去。
才行數步,那天際之音再次轟然炸響。
比之前更加急促而嚴厲:「爾等莫非失聰?吾之警示,竟敢置若罔聞!」
言罷,山谷間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激盪,迴響不絕。
賴布凡嘴角勾起一抹不羈的笑意,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
他低聲吟唱咒語,手指翻飛間,一枚閃爍著寒光的極風釘破空而出。
如同追風逐電的使者,直指山頂而去。
「轟!」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火光與煙塵交織在一起,瞬間照亮了半邊山谷。
爆炸的餘波讓四周的空氣都搖曳不止。
連大地都為之震顫。
「你……」
那神秘的聲音在爆炸的餘音中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卻又迅速歸於沉寂。
仿佛是被賴布凡這突如其來的反擊所震懾。
賴布凡念動咒語,再次用極風釘朝山上打了過去。
轟轟轟———
火光閃過後,一陣爆炸傳來。
「……」
聲音消失了。
那股不可一世的囂張之火,剎那間如被九天寒泉澆熄。
只餘下一縷青煙裊裊,透著幾分狼狽與不甘。
「我,乃崑崙之巔,萬法歸一之掌教,爾等黃口小兒,竟敢藐視蒼穹,今日便讓你知道,何為真正的天高地厚!」
其聲未至,威壓已至,仿佛整個空間都為之震顫。
然而,回應他的,非是恐懼與求饒,而是賴布凡嘴角勾起的一抹冷笑。
他身形輕展,再次凌空虛渡,指尖輕彈。
萬點寒芒劃破長空——那是無數極風釘。
每一枚都鐫刻著毀滅的預兆,起爆符的紋路在陽光下閃爍。
如同死神的邀請函。
一時間,天地間風雷涌動,狂風裹挾著凌厲的釘雨。
席捲向那自詡為掌教的身影。
風暴過後,一切歸於平靜。
只留下空氣中瀰漫的淡淡硝煙,與對面久久的沉默。
「好……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的膽識,我崑崙記下了。但請記住,今日之辱,他日必以你之血,祭我崑崙之威!」
那聲音雖帶幾分顫抖,卻仍不失威嚴。
字裡行間透露出深沉的恨意與決絕。
言罷,對方似乎不願多留,只餘下幾縷不甘的餘音。
在這空曠的天地間緩緩消散。
而賴布凡,則靜靜地立於虛空,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什麼狗屁掌教,在大墓里能碰到崑崙山教徒嗎?撒謊都不會!」
賴布凡狠狠啐了一口,將剩餘的極風釘重新收回懷中。
目光轉而落在了一旁呆若木雞的東方白身上。
「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趕緊走。」
東方白被賴布凡這一喝,這才如夢初醒,臉上滿是震驚與茫然。
他結結巴巴地問道:「師父,剛才到底是什麼人?」
「人?你還在說胡話?你忘了這是哪裡了嗎?」賴布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手指輕輕一動,便發出了一陣令人心悸的脆響。
「別……別別別!」
東方白嚇得連連後退,幾乎要哭出來,「師父,我……知道,這裡是大墓,沒有什麼高人!」
賴布凡看著東方白那沒出息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罵道:「哼!這小怪物都能就把你嚇成這樣,真是枉費了師父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