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特別是見到田夢痛苦的模樣,秦天臉色終於不可抑制的沉了下來。
簡直難以想像,這原本天真無邪的蠻族少女,在被冥月聖王強行奪舍之後,究竟遭受了多少非人折磨,才會表現的如此膽怯?
而這老妖婆為了一己私慾,不惜禍害天下蒼生也就罷了,手段竟還如此殘暴,著實令人髮指。
原本還想著顧及同門之情,放這老妖婆神魂轉世,豈料對方竟如此不知好歹,居然敢當面行煉魂之舉,這叫秦天怎能不怒?
一時間,其眼底寒芒閃爍,心中也早已被殺機所充斥!
但礙于田夢被要挾,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概因此刻若是不管不顧,直接出手將冥月強行擊殺,難保田夢不會隨之隕落,屆時受愧於當年多番恩德,道心也必將因此留下破綻!
雖然對於自廢雙臂秦天並不懼,以他那強悍的肉身恢復力,要想斷臂重生簡直輕而易舉,可若要交出天門靈寶,再放任這老妖婆安然離去,他秦某人卻是萬分不願。
畢竟好不容易將其逼入絕境,如果此時放手豈不是等同於功虧一簣?
屆時以老妖婆的歹毒手段,要是偷偷摸摸再開一次界域之門,誰又敢保證抵擋得住天魔入侵?這豈不是拿天下蒼生來陪葬?
正因如此,即便是向來果決的秦天,此刻也不由陷入兩難之境。
與此同時,一旁的青蓮老頭看不下去,早就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了:
「好你個老妖婆,真他娘的不要臉,想那上古蠻神何等絕世風采,怎麼就收了你這種貨色作弟子?肆意屠戮天下蒼生也就罷了,居然連無辜小女孩都欺負,打輸了還好意思不認帳,這簡直無恥到家了!」
「原以為季老頭已經夠無恥了,想不到你比他還不要臉.!」
豈料聞聽此言,那冥月卻是滿臉冷笑, 語氣頗為不屑的道:
「哈哈哈~!簡直可笑至極!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這芸芸眾生皆為螻蟻罷了,是死是活又與本王何干?況且能助本王登臨飛升之路,乃是這些低賤螻蟻莫大的福分!」
說罷,冥月又轉頭望向沉默的秦天,語氣滿是威脅的蠱惑道:
「小師弟啊小師弟,你可千萬得想清楚了,本王只要稍稍一用力,這小丫頭就得香消玉殞了,實話告訴你吧,這丫頭對你可是一片痴心啊,當年更是不惜拼死相助,你莫非就忍心看著佳人受此煎熬?」
話畢,冥月手中黑色烈焰升騰,火勢也再度猛烈了幾分,使得田夢的魂體愈發痛苦,只能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見此狀況,秦天心中已然惱怒至極,眼底的殺機快要按捺不住!
「老妖婆,我勸你最好停手~!」
可眼看著秦天被激怒,那冥月卻是更為淡定,儼然一副勝券在握的架勢。
概因根據她的了解,這位小師弟雖然成長速度驚人,並且還是罕見的法體魂三修之輩,表面上看幾乎沒有任何弱點,但卻終究難斷七情六慾,這恰好就是最大的弱點。
所以冥月非常自信,以這位小師弟重情重義的性格,斷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故友恩人隕落,最後無奈妥協乃是必然之事。
由此可見,這老妖婆不僅心機深沉,對於人性的把控更是極為精準!
並且因為肉身被毀帶來的挫敗感,使得冥月非常享受這個過程,只要能見到秦天憋屈為難的模樣,她心中便有一種病態的報復快感!
正因如此,自認手握把柄、有恃無恐的她,甚至還不忘語氣嘲諷的叫囂起來:
「嘖嘖嘖~!我的好師弟啊,你平時不是最喜歡裝清高嗎?不是被譽為無雙箭神,與那老東西齊名嗎?還有你的冷靜睿智呢?你的陰謀詭計呢?怎麼都派不上用場了啊?」
「實不相瞞,現在本王的想法變了,你今日不僅要自廢雙臂,還必須將那青蓮老頭當場斬殺,再給本王跪地磕頭認錯,否則我定要這丫頭生不如死.!」
言語之間,冥月早已是滿臉癲狂,同時不忘怨恨的掃了青蓮一眼,想必還對先前一劍之仇耿耿於懷!
見此狀況,青蓮老頭頓時被氣的滿臉鐵青,就連持劍的右手都開始微微顫抖,顯然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
「好你個老妖婆,今日若讓你走出冰原,我段青峰誓不為人.!」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秦天暗自焦急之時,那原本已經被煅燒到神識模糊的田夢,卻恍若迴光返照一般,驟然開口斷斷續續的呼喝道:
「不要秦大哥你千萬不要向這老妖婆低頭.!其實她在騙你我與她的神魂早就融為一體,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徹底分離,平時也只能將我封印折磨罷了,倘若當真將我湮滅於此,她也勢必會有反噬消亡之危.!」
此言一出,秦天頓時眼神一凝。
場中氣氛更是瞬間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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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冥月卻是臉色狂變,就像是心中秘密被戳破一般,連忙急不可待的催動魂火,將田夢神魂灼燒的慘呼連連,就連話語聲也戛然而止!
而眼看著形勢不對,特別是察覺到秦天眼底越發凌冽的殺機,冥月竟是眼珠一轉,連忙又改換口風威脅道:
「哼~!奉勸你最好不要亂來,就算將這小丫頭強行抹殺,以本王的修為實力,頂多也只是遭受重創罷了,可本王若是有個好歹,這小丫頭必定難逃一死!」
聽聞此言,秦天頓時眉頭微皺。
豈料就在此時,那本就虛弱到極點的田夢殘魂,卻是強忍劇痛再度開口喝道:
「秦大哥.求求你了.不要再管我了.!這老妖婆罪大惡極,你一定不能放過她,況且田夢本就是已死之人,用我一人隕落換取天下太平,縱然灰飛煙滅又有何妨?」
「此生能有幸與君相識,田夢從來沒有後悔過,這一切都是我該有的宿命!」
「秦大哥永別了,如果可以請把我的屍體.帶回赤虎部落安葬,我想再看一眼故鄉的夕陽.!」
話音未落,田夢眼底已然滿是決絕,神魂深處也驟然爆發熊熊烈焰,竟是毫不猶豫當場自爆神魂本源,親手斷絕了最後一絲生機。
剎那間,本就虛弱的魂體就此破碎,化作點點光芒快速消散一空。
「傻丫頭,不要.!」
見此狀況,秦天頓時臉色大變,忍不住語氣焦急的出聲制止,奈何終究為時已晚!
依稀可見在最後關頭,少女臉上隱隱掠過一絲解脫之意。
顯然對於這悲慘的一生,她早就已經徹底厭倦,唯獨放心不下的是那片故土,和那群樸素善良的族人,還有憨厚愚鈍的山貓!
又或許,在她心底深處,還帶著些許遺憾吧?
可所有的一切,終將隨風逝去。
這少女生來卑微,卻死的如此悲壯。
明明一世悽苦,卻落得這般下場。
當真可歌可泣,亦可嘆!
而對於此舉深意,秦天又豈會不知?
恐怕為了天下蒼生乃是其次。
不想他秦某人為難才是真吧!
一時間,即便以他那道心通明之境,也不由泛起些許漣漪,更有愧疚痛心之意繚繞不去!
見此一幕,青蓮老頭也被震撼當場,眼底更是罕見的露出敬重之意。
反觀那冥月聖王自是措手不及,甚至連阻攔的時間都沒有。
望著空蕩蕩的右手,她那原本勝券在握的表情徹底僵硬,顯然是萬萬沒想到,這丫頭竟會如此決絕,不惜灰飛煙滅也要拉自己下水。
霎時間,其心中驚怒可想而知!
可還不等她反應,神魂反噬卻接踵而至,那本就受創的元神靈體,瞬間如遭雷擊一般劇烈顫抖,蒼白的臉上更是痛苦扭曲一片,周身氣息也瞬間萎靡到了極點,更有悽厲的慘叫驟然響起。
甚至就連她的修為,也開始瘋狂暴降不止,直接從原本的聖王中期,一路暴跌至大魂師中期,足足跌落了一個大境界之多!
最終更是連元神靈體也無法維持,又重新回到了虛弱的神魂狀態!
面對如此滔天變故,冥月臉上早已滿是慌亂,更有無盡的恐懼籠罩而來,著實令其有種如墜冰窟之感!
而在一旁的青蓮老頭,此刻更是滿臉殺機步步逼近。
至於秦天則是抬手一揮,便將毫無反抗之力的冥月殘魂強行攝來,語氣難掩森寒的怒聲道:
「我的好師姐,秦某定要讓你後悔來到這世上!」
見此形勢,已經無力掙扎的冥月,終於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神色:
「你.你想幹什麼?我可是你的二師姐,更是蠻神師尊的親傳弟子,小師弟你.你不能殺我!」
豈料聞聽此言,秦天卻是冰冷一笑:
「現在知道認祖歸宗了?殺你豈不是便宜你了?放心吧,似你這種貨色,活著是浪費靈氣,死了也是玷污輪迴,不生不死就是你最後的歸宿~!」
話畢,秦天手中黑焰升騰,同樣祭出了本命魂火,將那冥月殘魂包裹在內,開始瘋狂煅燒不止。
「啊!」
剎那間,悽厲的哀嚎響徹不絕!
可秦天卻無絲毫憐憫,像是要以這種極端方式,稍稍發泄心中憤懣!
毫無疑問,這就是赤裸裸的報復!
說到底,他從來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從不信奉所謂的聖人之道。
可以行俠仗義,也能滿手血腥!
睚眥必報、心狠手辣,才是闖蕩修仙界的處事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