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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陰寒之功

2024-08-20 09:16:40 作者: 銜雨
  「啊——」

  楓葉林中,傳來悽厲慘嚎,一蓬鮮血飄灑半空,給夕陽下的楓樹林,帶來更深的猩紅。

  「第三十七個。」

  秦暘手扣一個黑衣勁裝之人的面骨,吸星大法不斷吞噬其內氣,右手長劍如血虹掠空,划過兩人咽喉,其後反手一推,劍入身後之人的小腹,余勁未減,將其釘在後面的樹幹之上,撞下無數殷紅之葉。

  「第四十個。」

  他淡淡訴說著死在手底下的人命數量,鬆開被其吸盡內力的身體。

  紅林獵殺,前後歷經兩個時辰。前一個半個時辰,是秦暘的奪路逃亡,倉惶至極。

  後半個時辰,是獵手和獵物位置的倒轉,是秦暘的無情反殺,以追殺之人的鮮血,染紅了自身的白衣和劍。

  「四十人,每一人皆有後天五重以上的實力。我還真是很好奇,梁雪雲是哪來的這麼多手下?」

  身披血衣,周身染血,便是連髮絲都有了乾涸的血色,但秦暘卻是毫不在意那刺鼻的血腥,反倒是極為冷靜地思考這些人的來源。

  前世記憶的覺醒,可謂是全面改變了秦暘這個人。

  劫,去力為劫,其本義是以強力使對方欲去而不得。小災小難可沒辦法轉化出劫力,唯有危及生命之劫難,才會給秦暘帶來強大的資糧。

  也正是因此,前世的秦暘在武藝有成後,便前往某利亞賺外快,前後三年,在賺取了大量資金的同時,也收穫了分量不少的劫力。

  並且通過修羅戰場的磨鍊,讓秦暘完全脫離了普通人的心態,在武道上大步前進。

  「究竟如何,一問便知。」

  秦暘回身去拔出長劍,望向自己來時的方向,「師姐,師弟來了。」

  戀情,親情,終於還是到了決斷之時。

  ························

  距離楓葉林二里遠的一處幽靜山谷。

  此處有茅屋四座,青草萋萋,一派自然寧靜。

  秦暘的師姐梁雪雲,此時在夜色的覆蓋下,立身於茅屋之前,看著四周熟悉的景色,目光沉凝,似是沉湎於往事,又似在擺脫過去的束縛。

  自從出手破了秦暘的丹田以後,她就留在此處,靜靜佇立,即便是夜色降臨,也未曾讓其從沉思中醒來。

  「呼——」

  就在這時,一縷清風從谷外吹入,帶來刺鼻的血腥,以及沉重卻有力的腳步。

  「師姐,師弟來了。」來人輕聲念道,漠然的聲音隨著風聲,傳入梁雪雲的耳中,讓其如夢初醒。

  「小師弟!」

  梁雪雲詫然看著那如在血海中沐浴過的身影,清麗的面容上是憂傷和愧疚,亦是驚訝和不敢相信。

  她難以想像往日溫和又單純的師弟會以這副面容出現在自己身前,那被血染紅的長衫,臉上乾涸的血跡,還有隱隱透出暗紅色的長髮,都表明師弟經歷了一番怎樣的殺戮。

  「總共四十人,師弟全數解決了。師姐,能告訴師弟這些人你是從哪叫來的嗎?」秦暘細細端詳師姐的同時,也在詢問。

  這是覺醒前世記憶之後,秦暘第一次見到這曾經眷戀的師姐。


  毫無疑問,師姐梁雪雲是一個美人。優秀的先天條件以及後天幽居山谷的生活,給她帶來了不俗的美貌和脫俗的氣質。

  一襲碧綠羅裙,使其和山谷之幽靜互相襯映,恍如世外仙子一般,叫人為之深深吸引。

  如這般美人相處多年,也難怪十八歲的秦暘會墮入情網。

  只可惜,這位師姐的心,並不屬於秦暘。這一點從她毫不猶豫地下手廢了秦暘的內力便可知曉。

  「師弟何必多問,」梁雪雲對秦暘的問題避而不答,「知道這些,對你並無好處。」

  「師姐並不知道你是如何恢復內力的,不過剛恢復功力,還經歷過一番大戰,就來見師姐,你還是太莽撞了。」

  她蓮步微錯,身影一閃,如鬼魅般在秦暘眼前失去了蹤影。

  『鬼魅的身法,不似墨家的風格。』

  秦暘微微側身,沾滿鮮血的長劍斜撩後方。

  他在現代戰場上生活三年,練出的最大本領不是武道修為,而是敏銳至極的感知力。

  要知道,在那種槍林彈雨的戰場上,要是沒點出眾的危機意識,怕是什麼時候被奪去了性命都不知道。

  長劍由下而上,撩向後邊的倩影,同時秦暘肩膀微沉,卻是做好了隨時接上一記鐵山靠的準備。

  「叮——」

  眼角餘光憋見劍鋒和梁雪雲的指尖接觸,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手上戴著一雙銀色薄手套,藉此生接劍鋒而不傷。

  同時,一道陰寒氣勁從劍鋒上傳遞而來,令秦暘感到深深的寒意。

  「嘭——」

  秦暘左手抬掌,和緊隨其後點來的雙指對擊,狂暴的內力轟然出閘,震破那陰寒指勁,但由於直面接觸,指勁還是以點破面地在秦暘掌心留下了痕跡。

  「哼!」

  秦暘手一抖,肌肉和筋骨剎那共振,將寒意驅散,同時長劍錯過指鋒,直刺梁雪雲心口,毫不留情。

  內力爆發,筋骨發力,這一劍迅猛至極,梁雪雲即便是及時閃身向後方急掠,胸膛還是出現了一點紅意,那是被劍上催發的鋒芒所傷。

  後天武者,還難以令內力離體,但後天九重的武者藉助兵刃催發一點鋒芒,還是能做到的。

  「師弟,還真是毫不留情啊。」梁雪雲蓮足在地面輕點,如一縷輕雲,飄到谷口,面帶惱色地對秦暘道。

  「師姐對我,又何曾留情。」秦暘回道。

  說到這裡,秦暘持劍的右手不自覺地握緊,「師姐背後的人,又何曾對師父留情。」

  他不是笨人,面對接連發生的事情,怎麼可能不做聯想。

  師姐梁雪雲今日展現的身法和指功,都和師父教導他們的那種以守待攻的保守風格大相庭徑,這無疑是證明梁雪雲早已投靠了他人。

  說不得,師父的死也有梁雪雲的一份功勞啊。

  想到這裡,心中還有些猶疑的秦暘,終於被激起了完全的殺機。

  「師父之死,可與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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